洗手間猛踹了兩下, 鎖口基本要跟門板一起脫離,就在門要被踹開之時...

砰!

它果然還是被踹開了,但他推了下, 發現門隻推開了一個縫隙, 有一條內鎖的鎖鏈還在, 而且他感覺到裏麵那個女人正在推東西企圖堵住門。

她在推桌子?

一邊推還一邊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確定了她的位置,外麵的凶手也沒那麽多時間, 因為他聽到報警器的聲音了, 於是他將握著的手掌往內伸,企圖將槍對著裏麵胡亂掃射, 總能射殺那個推東西的女人。

然而就在他伸手進去的刹那。

薑曳已經去掉洗手間內的吹風機的頭,直接用出熱口對著他的手掌猛然來了一下。

那溫度可不得了, 直接燙到了他的手背,他吃痛,差點掉了。

她之前就故意大喊大叫就是為了掩蓋開啟吹風機的聲音,也預判了這廝會過門縫亂射,一波熱流刺激了他的手背讓他吃痛不能射擊後, 她再一個用力衝撞..

原本被推開一些縫隙的門板被她用力撞了回去。

門板直接卡壓了,因為剛剛他就吃痛,握槍不穩, 正打算收回去, 猛然被這麽一卡,直接被卡掉在地。

他彎腰想要撿起,薑曳手疾眼快抓了一頭就往裏麵揪, 通過彼此縫隙, 他看到了她的臉, 她看到了他小醜麵具冰冷的目光, 但她接著反手就是對著外麵的他一槍!

砰!這人躲閃不及,隻堪堪側躲。

子彈也同樣射穿了他的肩膀。

這人往旁邊躲,估計是出門了,外麵沒聲,但薑曳不敢出去,握著槍,流著血,喘著氣,卻是覺得腦袋愈來愈眩暈。

該死,這身體被下藥了。

薑曳覺得自己快昏迷過去的時候...啪嗒一下,對方猛然再次推了下房門。

薑曳以為對方這次要進來了,神經一凜,將槍口對著房門射了一槍....有些偏,但子彈還是順著原來的彈孔出去了,似乎射中了什麽花瓶,鏗鏘脆響。

外麵安靜了,過了一會聽到叫喊聲,有人來了?

接著這人跑出去了。

薑曳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她腦袋很重,很快昏迷了過去。

警察跟酒店的人很快就來了,先看到了被亂槍射死的褲衩男,又看到了躲在洗手間內一身血的薑曳。

薑曳很快被送往醫院,中途她失血過多昏迷了,等她醒來卻麵對了三個很致命的問題。

1,她接收了原主的記憶,當前信息整理如下:21世紀某經濟發達省城一線城市小豪門,原主膚白貌美,家裏資產過億,有老公,老公是精英高知分子家庭出身,當前是風投高管,年薪七位數,有一個七歲的兒子,一個月前爹媽車禍去世,她繼承了家產,但懷疑父母之死有問題,委托偵探調查,結果這個偵探是個老六,給她下藥趁她迷糊帶來酒店想要她。

2,她的手受傷了,沒法照顧家裏的兒子。

3,凶手逃了,她握著槍,那個該死的老六偵探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而酒店沒有監控,是的,沒有監控!那偵探在這個酒店有人,當時就關閉了監控以方便辦事,所以當時沒有那個小醜進入殺人的監控視頻,也就無法證實他的存在,而槍支上隻有她的指紋,她記得當時小醜的確是戴著手套的。

此時,薑曳坐在病**,手臂上吊著繃帶,麵對警察的詢問,她順著原主溫柔的嗓子說到:“我隻知道他戴著小醜麵具,一進來就開槍射擊,當時我正迷惑著,因為這個偵探...姓沈?好像是,他在脫衣服,還爬上床,我當時腦子一片混沌,都不知道作何反應,但聽到了開門聲。”

“那一刻,我覺得不對勁,我知道這裏是酒店,酒店的門不太可能被別人打開...我當時還以為這個姓沈的有同夥,我嚇死了,推開了他,下床跑進了洗手間,但還沒跑進去,那人就進來開槍了...我手臂上的傷就是那一顆子彈帶來的。”

薑曳實話實話,最後還提到自己射了對方一槍,而且射中了。

“我知道你們懷疑人是我殺的,但那裏應該留下了他的血跡,你們仔細查驗就能分辨出現場有三個人的血跡,還有那個姓沈的,他這麽對我,應該不僅僅是好色,因為他當時明明可以直接侵犯我,卻要在那利用我被藥物控製的狀態來做戲,我感覺他是不是在房間裏麵準備了什麽攝像頭,或者酒店本身就不幹淨,跟他裏應外合,然後打算用拍下來的視頻來威脅我要錢,畢竟我剛剛繼承了好幾億的資產。”

薑曳估摸著這第七案開局不會走第六案的老路子吧,警方又走歪路子了?

她觀察著眼前清秀女警的神態,後者平靜從容,記錄下後,道:“你提供的這些信息很有用,我們也正在檢查那個酒店跟那個房間,現在人員還未回來,有結果會通知你,但近期你還是得待在病房裏,等候我們傳喚。”

薑曳自然沒有不答應的,不過這個女警也問了一句,“你請偵探是為了什麽?這個我們也需要調查。”

“關於我父母的死。”

“如果我沒記錯,資料上寫的是車禍,你對這場車禍有異議嗎?”女警看著眼前這個溫婉柔媚仿佛能掐出水來的豪門少婦,隻見對方垂眸,長長的眼睫毛威威顫抖。

薑曳其實早就梳理好了原主的記憶,知曉她的懷疑點。

“我爸曾經以貨運發家,早年走南闖北,開車送貨往來,十分辛苦,我媽媽也為此提心吊膽多年,後來發跡後,他再也不想開車了,所以後來還雇傭了一個司機。”

女警看著資料,“這上麵說你們家的司機其實早在事故三天前就請假了,家裏人辦喪,他趕回老家去了,你爸是因為一時找不到人才自己開車,正好遇上有人開車逆行...這是無妄之災,那車主也承認自己喝酒了,現在已接受懲處,你就是因為這一點嗎?”

薑曳搖頭:“不,如果是一般的事,他們打的就可以了,以前我爸媽就是這樣的,既然親自開車,就是因為他那天一定有出行的必要,而且不想讓人知道,這本來就不是偶然性的事,卻偏偏撞上有人酒駕我了解過那個司機,一輛快報廢的大貨車,裏麵的貨物價值根本就不值得他跑這麽一趟,而且路線也不對,我爸他們從家裏開車出來,走的路線雖然比較偏僻,但道路不寬,也不好開,可能這符合他們的某些隱私感,卻偏偏不適合貨車司機的選擇。”

這些都是原主的懷疑,女警越聽越皺眉,卻看到眼前溫婉女子仿佛又犀利了幾分,幽幽道:“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那個司機逆行撞車的角度。”

“他不是直接逆行,而是歪歪扭扭,從旁側走位直接撞擊側門駕駛座位置,按照當時的車速跟貨車總重量的計算,撞車後,我父親即便百分百身死,我母親應該還能活下來,但是沒有,車子被頂出去三米多,撞在了樹上,最後我母親被插破窗戶的樹枝穿刺了咽喉而死...”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滿是猩紅,顯然十分痛苦,但還是堅持說道:“所以他最後肯定加速了。”

“撞擊後,他還加速了,而從這個人過往的駕駛曆史來看,他是一個老司機,基本沒有惡劣的駕駛記錄,就算不小心逆行撞上了車子,怎麽可能慌亂到還還加速頂車出去?”

“他就是故意的。”

女警沉默了,看著資料後麵未曾記錄的空白,覺得這個車禍案子的確有點貓膩,而且詭異的是她提出的這些嫌疑,警方應該是有能力調查出來的,可最後還是以逆行車禍結尾。

中間是否有問題?

薑曳其實也沒想到剛回來就撞上了原主父母的凶殺命案,而且已經定案了,基本不太可能翻案這些嫌疑隻能是嫌疑,隻要那司機咬死了自己當時精神不正常,那些所謂邏輯不正常隻能敗給他的主管認罪,除非有其他附屬的案子聯動。

但薑曳之所以提出是想試試警方能不能查出原主今日遇上的小醜跟這個案子有沒有關係。

莫非是原主仇家想要滅門?

亦或者....薑曳思索時,忽然看女警欲言又止,眼神相對,都是女性,薑曳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某種同性認知。

前後兩次謀殺,針對原主一家三口,那麽最大的得益者是誰?

就在沉默時,門推開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走了進來,銀色邊框眼睛,皮膚略偏健康的小麥色,五官英挺斯文,頗有幾分中式美男子的風範,又夾帶西方的深邃感。

女警看到他後,闔上記錄本,“好的,簡一女士,接下來還請您注意安全,我們有什麽調查發現會通知你。”

接著起身離開了,擦肩而過的時候,薑曳留意到這個男子瞥了下女警的記錄本。

這人就是原主簡一的丈夫徐清然,青梅竹馬的初戀,他走進來後,解開西裝口子,脫下,隨手搭在沙發上,然後拉了椅子坐在床邊,慢吞吞一句:“知道我剛得知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什麽嗎?”

薑曳回憶了下兩夫妻平時的相處方式...其實無從考究,從兩小無猜到結婚十年,什麽**都退卻了,而這個男人在近兩年更是無時無刻不再彰顯他的變心跟疏遠畢竟能長達一年不回家的男人,基本跟死了沒什麽區別。

所以不必參考以前的相處,反而應該多一些棱角。

“也許你能升值?我看看,亞太地區首席CEO?年薪突破千萬?”

薑曳的語氣不鹹不淡的,有些嘲諷。

徐清然看了她一眼,慢吞吞道:“不,我想的是如果你死了,你剛繼承的財產就是我的了。”

薑曳皺眉。

徐清然忽然上前,雙手撐著她的身體兩邊,逼視著她,“你找偵探,不就是想讓他們來查我,看看我是否貪圖你父母的財產嗎?”

“也許連今天這個小醜都是我...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