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雲也長嘯一聲,淩空倒翻,雙刀一交,也催出了兩道勁力,有如兩條相剪的蛟龍,蛟剪向陳灌西,陳灌西一見來勢凶猛,也不得不向後急速射退——隻聽“轟轟”兩聲,他剛才所站立之處地麵也被擊出了兩個深坑,那勁道比他剛才揮出的那一梳大出一倍多還有餘!

陳灌西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小子!”陳灌西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將功力不斷增大……但見他的身上突然泛出了一層紫色光暈,就象一個巨大無比的“蛋”籠罩住了他的全身——一劍明白,那也是一種結界,武功修為達到了很高的境界才能有的結界,這種結界是由全身真氣溢出體表組成,在身體表麵形成一道保護光罩,不僅刀槍不入,連真氣、劍氣之類的勁道也無從傷他,除非與他敵對之人有更高的修為,能打破這層保護光罩。這種光罩還有一層作用,那就是能將攻擊者的力道全部反彈回去,真正的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鍾雲一見陳灌西做出了一道保護光罩,不由鼻子裏冷哼一聲:“你以為你躲在‘烏龜殼’裏我就奈何你不得麽?看我的‘雙龍雷霆索命絞’!”雙刀一擺,催出兩道藍色的劍芒,宛如兩條巨大的遊龍,盤繞向陳灌西……

“轟啪”兩聲,地動山搖,無數被炸起的碎石飛上了天空,飛揚的石塵遮天蔽日……好厲害的“雙龍雷霆索命絞”!竟將陳灌西所立之處擊出一個比方才還要深、大得多的巨大石坑,再看陳灌西,自然又是射退了數丈之遠,看來他就算頂著個保護罩也是沒法抵擋鍾雲的攻勢。

陳灌西舔了舔舌頭,保護光罩的光芒又加重了幾許,隻見他忽地將梳子往天上一拋,那梳子竟懸在他頭頂上方丈許的高空滴溜溜打轉,接著突然光華大盛,雲端中竟現出一張略隱略現的魔王的臉,那魔王的臉隨風搖曳著、扭曲著,突地將口一張,噴出一口強大的黑霧,霎時就籠罩住了鍾雲的全身……

“轟轟轟轟”爆響不絕,猶如爆響了無數顆火藥巨彈,天地撼動,山穀鳴應!

黑煙散盡,鍾雲所立之處也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漫天飛灑的碎石幾乎落滿了整個石台……

鍾雲也射退了數丈之遙,臉上陡然變色:“你是赤絕魔王劉同壽的什麽人?你為何會‘魔舞乾坤’?”

“赤絕魔王劉同壽?”一劍一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大吃了一驚,用狐疑的目光看著陳灌西。

陳灌西嘻笑道:“在下不認識什麽‘牛頭獸’、‘馬頭獸’,你連在下的‘鬼頭鬼腦’都不認識麽?還‘魔舞乾坤’?”

鍾雲臉上的訝異稍有消退,但仍有一種警惕的神情:“你若不認識那是最好不過,你若果同他有淵源,我必殺你!”

鍾雲說完不再理會陳灌西,將眼睛看著一劍道:“你最好不要與他有染,否則我一樣殺你!”

一劍尚未答話,陳灌西依舊嘻笑道:“你放心,他和我絕對沒有半點瓜葛,正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和他非但不是君子之交,而且我同樣會殺他!不過你也看出他現在有點‘腎虛’,你不忍殺他,我也不忍殺他,我現在隻是想幫幫他,你老兄也不會看著他這麽‘**’下去吧?”

鍾雲對陳灌西的插科打諢似乎一點也不感冒,目光死盯著一劍道:“足下所中想必是‘血煙’之毒,須得‘鬼花’和‘北極寒天之冰’配合調製出解藥服下方能克之……”

“不錯,楊兄已取得‘鬼花’,就差兄台手中之‘北極寒天之冰’,怎麽樣?兄台是否願意成人之美?”陳灌西接口道。

鍾雲卻冷然道:“我亦急需此物救人——奪命劍,我念你是我尊敬之敵手,今日就不乘人之危,否則單憑你與赤絕魔王傳人在一起我就可以殺你,你好自為之!”鍾雲說著急欲縱起輕功離去——

“鍾朋友請稍待!”一劍終於開口。

鍾雲頭也不回道:“還有什麽事?”

“你真的不想試試?”一劍幽幽道。

鍾雲一楞,很快就明白了一劍的意思,冷冷道:“沒那個必要!”

“好!”一劍“好”字出口,人已往前直衝出去,淩空一翻的同時劍已出鞘……

以一劍羸弱之軀卻突然主動攻擊倒還真出乎鍾雲意外,他稍一遲疑,一劍的劍已經剌到了他的麵前,那閃著寒芒的劍尖就在他的眼前晃動!

好快的劍!

鍾雲急滑退數尺,“嗆啷啷”雙刀已然出鞘,電光火石般迎上一劍的劍鋒……一劍是獨臂,又是左手用劍,在常人看來必然別扭費力,而且出招也必然遲緩,缺乏勁道。然而事實是一劍的劍卻是使得如行雲流水、異常的得心應手,且攻勢迅猛連貫、疾如閃電奔雷,招招指向對方要害之處,且風雨不透、毫無破綻——原來一劍此番對“寒冰”已抱定誌在必得之心,再加上鍾雲心存輕視,對他猝然發動攻勢自是應變不足。同時他明白如果象“鬼兄”那樣和他拚內力,自己肯定拚不過,不如在劍招上取勝,因此一出手便傾出了自己的全部絕活,意在以最強的攻擊迅速征服對方。

鍾雲果然未料到一劍的劍法如此之精妙、迅捷、幾乎是無懈可擊,他的雙刀楞是無法發力,隻有抵擋之功,竟無還手之力,不得不一退再退……眨眼間他已退至峭壁下,後麵便是壁如千仞、險峻陡峭、猿猴都無法攀援的絕壁,他的脊背往峭壁上一貼,象隻壁虎一樣“嗖”地往上升去……

怎奈一劍似乎早已算準了他會有這一招,一個“青猿鑽雲”飛升而起,劍尖寸步不離鍾雲的咽喉!鍾雲急忙往下一挫,又墜至地麵,他雙刀一擺,剛想揮出一道內力以化解一劍的攻勢,沒想到他就這麽稍一遲延,一劍已得到了先機,“刷”劍尖抵住了鍾雲的咽喉……

不但鍾雲,連同在一旁觀戰的陳灌西和他的二十四鬼使、甚至包括那條狗都楞住了,空氣幾乎凝滯……

但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一劍竟將本欲剌進鍾雲咽喉的劍收了回來……

一劍的攻勢一減,那鍾雲卻突然雙刀往外一揮——他也純粹是下意識的動作,畢竟他的雙刀在那一刻也已積蓄滿了內力,不得不發……

隻聽“轟”地一聲,一劍的身軀突然有如一隻折斷的紙鷂向外飛跌而出……

就在一劍的身軀即將摔跌落地的一瞬間,花團錦簇、豔香繚繞,一群倩麗的身影從天而降,正是明月仙子一行。明月仙子輕舒玉臂,及時攬住了一劍,小蓮等則仗劍飛撲向鍾雲……

一劍急呼道:“不可莽撞……”話音未落,小蓮等人催出的劍氣如數道白虹一齊貫向鍾雲,那鍾雲不敢怠慢,急忙揮出兩道刀氣——“轟啪”兩聲,如天崩地裂……

鍾雲嘴角溢出了血絲,心下十分震駭,小蓮等人也是氣血翻湧、吃驚不已——雙方相隔兩丈相持住,都沒有再發動新的攻勢。

“噗!”一劍口中忽然噴出一口鮮血——顯然剛才那一下是受了重創。

鍾雲嘴唇嚅動,想要解釋什麽:“我……我不是有意要傷你……”

一劍點頭道:“我明白……是在下自不量力……”

“什麽?楊兄你方才明明可以殺了他,為何如此之說?”陳灌西大為不解道。

虹虹聽見他的聲音,側目一看,早認出了他來。想起當日的羞辱,不由怒憤交加:“姐姐們,這人就是那可惡的‘鬼兄’!”眾姐妹鄙視的目光“刷”地盯向了陳灌西。

陳灌西吃了一驚,他明白眼前的這些丫頭絕對不好惹,自己就算率二十四“鬼使”齊上也未必能鬥得過她們,何況還有一個對自己毫無好感的鍾雲。因此他打算屁股底下揩油開溜了。不過他臉上仍然堆著嘻嘻的笑:“楊兄,你有眾位美人出頭,看來在下隻好歸隱了,後會有期!”一揮手,率領他的狗和二十四鬼使急速遁去。

仙子一麵為一劍推血過宮療治,一麵心疼道:“夫君,你怎麽樣?你都傷成這樣,還要和人爭鬥,萬一有個閃失,如何是好?”

一劍微笑道:“沒事的……菁兒,謝謝你……”

這時那鍾雲也仍未離開,一直站在那邊關注一劍的傷情——忽然他手一拋,一個小巧的紫葫蘆落至一劍身邊:“楊兄,此乃我獨門療傷秘藥‘血晶靈勝膏’,勝過金創藥百倍,楊兄可以一試。”一劍道:“多謝。”明月仙子拾起紫葫蘆,倒出一粒晶瑩剔透的藥丸,讓一劍服下,一劍服後果然感覺好了許多,他再次向鍾雲致謝:“鍾兄神藥,果然靈妙。”

鍾雲道:“楊兄體內‘血煙’之毒,在下也深表同情,但‘北極寒冰’在下確實亦有急用,楊兄之毒,在下可先替你穩住不使發作,應保百日無恙;待在下事辦妥之後或可幫楊兄另覓仙方……”

阿菊道:“哼,你別假惺惺!你打傷夫君,這筆帳還沒跟你算,你奪走‘北極寒冰’,還不快快歸還,在那裏巧言憊舌什麽?”

虹虹、瑩瑩等皆摩拳擦掌,欲揮劍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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