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拚圖機關,隻是,這上麵的圖形頗為古怪,在下也認不出這是何物,要是菁兒姐姐在這裏就好了……”鄭美珠似乎觸動心事,眼圈略微有些發紅。

“那,是不是就打不開了?”李詩茵一見連鄭美珠都感到了為難,不由大急。曾國文等人自然也不認識這浮雕圖形,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如看天書一般,橫過來豎過去都看不明白。

黃怕怕擤了一把鼻涕,忽然道:“嗯啊,這個拚圖,我知道啊,我最喜歡玩拚圖遊戲了,你們看見了沒有,在右上方那裏有一塊比較光滑的地方了沒有?那就是‘圖眼’,隻要把那個‘圖眼’補上去就可以了。”

“咚”他的頭被錢老二打了一下:“還用你來說呀,誰不會玩拚圖遊戲?現在的關鍵是誰都不認識這些浮雕上的古怪圖案,找不出那塊‘圖眼’呀,你知道是哪一塊?”

黃怕怕又擤了一把鼻涕,還隨手一甩,差點甩到了站在旁邊的聶小霞臉上,聶小霞不由眉頭一皺:“黃怕怕你講點衛生好不好?別老是把鼻涕甩來甩去的……”

黃怕怕尷尬地一笑道:“不好意思,昨夜淋了雨,感冒了……”那把粘乎乎的鼻涕還捏在他手上,他正不知往哪甩,就隨意地往一塊浮雕上擦了擦。

“就是那塊!”鍾禮兵忽然發狂似地尖吼一聲。

原來他一直在揣摩那些浮雕的含義——其實他也不認識那是什麽東西,他隻是憑著對圖形的深刻感性認識,覺著那些圖片應該是描繪的遠古時候狩獵的情景,許多人拿著刀叉棍棒正在圍追堵截一頭巨大的怪物,那怪物人不象人、獸不象獸,但是卻似乎長有九條尾巴,還能騰雲駕霧、噴火吐水,左衝右突,十分凶暴,圍獵的人大都倒在了它的周圍。傷者血肉模糊、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剩下的人十分艱難地在和這頭怪物搏鬥著。最後這頭怪物終於被人們製服,似乎被裝進了一個巨大的網中,那網放射著光芒,看起來竟是一件寶物。最後的一幅浮雕是,那怪物裝在網裏的特寫,那怪物長著一顆人的頭,但是頭上又有一對長耳,那身體則說不出象什麽,反正是各種野獸的集合體。最奇怪的是那怪物的九條尾巴象孔雀開屏一樣全部張開,孔雀開屏帶給人的是美麗和賞心悅目,而這九條開屏的尾巴卻給人一種非常猙獰、怪異的感覺,讓人看了渾身不自在!

這些浮雕一共有十三塊,雜亂無章地拚湊在一起,根本理不出個頭緒。鍾禮兵可是看了好一陣才看出了個端倪,不過他還是不能確定到底哪一張是最後一張。黃怕怕的鼻涕塗在那裏,剛好使他確定了目標。

眾人都把眼光看向了他,錢老二聽完他的解釋後,連點著花崗岩腦袋:“喲嗬,看不出氣鼓魚還真有才啊,高,實在是高!”

聶小霞等人也笑道:“是呀,我們可是一點也看不出個什麽所以然來,還是小鍾想象力豐富!”

“等一等!”龍拐忽然露出一副駭人聽聞的樣子,“這個浮雕上的怪物難道就是‘九尾妖狐’?”“嗯,有這個可能!”眾人的臉色霎時都變了。

鄭美珠不清楚錢老二他們在棺材店裏借宿的遭遇,忙問道:“什麽‘九尾妖狐’?”眾人忙給她解釋了一番,末了道:“那‘九尾妖狐’肯定就躲在這裏麵!唉,最慘的是衡其,這會兒隻怕連小狐狸都生出來了!”李詩茵蒼白的臉上忽然一陣錐心的抽搐。

鄭美珠的麵色也凝重起來,不過她卻搖了搖頭道:“不是‘九尾妖狐’,是‘九彘’。我聽菁兒姐姐說,在西蜀山撫琴台的地底下有個‘地火熔魔窟’,那裏曾關著玉女門開山的六位祖師婆婆狩捕到的不少上古異獸,其中就有這‘九彘’,這‘九彘’據說已修煉上千年,不過道行並不是很深,僅修煉成女形,而且形貌醜陋……”

“唉呀,那金環確實不是一般的長得醜,想不到原來是個上古異獸!”龍拐失聲道。聶小霞反對道:“如何如見得那金環就是‘九彘’?說不定她也是受害者呢?”

錢老二道:“不用那麽多廢話了,我們還是快點進去吧!”

鄭美珠道:“好,讓我來把門打開。”說著站到了浮雕前。她眼睛凝視著那些浮雕,但並沒有用手去接觸,而是隔空運用指力慢慢移動那些浮雕——拚圖機關的浮雕都是能夠移動的,如果不能移動,那也就不叫做“拚圖”了。這種拚圖機關到底有什麽奧妙,筆者也是一知半解,隻知道要把那些圖形全部按一定的規律拚好,才會啟動機括,引發機關。鄭美珠按照鍾禮兵找出來的那塊浮雕一一去拚接那些浮雕,果然很順利地就完成了拚圖。當最後一塊浮雕鑲嵌進那塊“圖眼”時,隻聽見輕微的“滋”地一聲,那塊浮雕天衣無縫地合了進去。隨後便傳來了“嘎軋嘎軋”的重物挪動的聲音——那堵石壁漸漸打開了……

“快閃開,小心有機關!”錢老二剛才吃了虧,這時忍不住駭然叫道。眾人也都慌忙閃到一邊……

不過是一場虛驚,石門打開後,並沒有暗箭或者飛刀、飛錐之類的東西射出。

好一陣,大家才敢慢慢地聚到打開的石門前,心驚膽戰地向裏麵張望……

萬分奇怪的是,裏麵卻安靜得很,既沒有那些恐怖的“鬼臉”、骸骨,也沒有血烏鴉之類的怪物,除了幽靜還是幽靜。鄭美珠彈出幾顆磷火球充作照明,在磷火球的光照下,大家總算看清了這裏麵的情形。

隻見這又是一座用堅固的磚石砌成的墓室,地麵鋪著金光閃亮的琉璃磚,牆壁全部由大理石砌成,墓室中也象第二層一樣矗立著幾十根雕龍繪鳳的立柱,此外有一條用紅釉磚鋪成的俑道,從墓室門口一直通到中央一個用漢白玉圍成的三層石台上。石台約有十來丈見方,其上似乎有一座石床。

令人驚愕的一幕出現了,隻見石床上分明躺著一個人,還有一個男子扶著石床半跪在地,從背影來看,正是衡其!

其他的人還罷,李詩茵早已驚呼一聲,身子一縱,已似一道利箭射了過去……

“呼隆隆!”

正在運功調息的菁兒和李莫言同時睜開了眼睛。

“什麽聲音?”菁兒疑惑地看著師姐。李莫凝神靜氣細聽了一會,剛想說“魔由心生”,“呼隆隆!”那陣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那聲音幽遠冗長、沉悶雄渾,似乎來自地底深處。菁兒和李莫言都明顯地感覺到了腳下地麵的微微震顫。

“是不是‘地火熔魔窟’裏的那些上古異獸?”菁兒疑惑道。

李莫言點點頭:“這些畜生又不安分了……其他的倒也罷了,就怕那頭‘魔尊者’要作崇。”

“‘魔尊者’為何要作崇?”

“師妹,你還記得三年前嗎,當時地火噴發,一頭‘九彘’逃出了禁製,並幻化成人形,從此隱匿世間、不知所蹤。而這‘九彘’正是‘魔尊者’的配偶!師父當年曾說過,最近十年正是‘魔尊者’和‘九彘’的情期,它們千方百計想要生出魔種來,如果讓它們生下了魔種,無疑將誕生危害天下蒼生的魔王,師父存濟世救仁之心,自然不會讓它們稱心如意,因而設下了種種禁製,不讓它們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菁兒臉上微微一紅:“師父將它們關在一處,它們不照樣能夠行媾合生育之事嗎?”

“師妹,這你有所不知,”李莫言到底是“過來人”,提到此事要從容得多,“它們就算能夠媾合行精,但‘地火熔魔窟’中炙熱異常,根本就無法受孕成精血之胎;不但如此,那‘九彘’必須還要得一凡人之精血結合之,方可受孕成胎。‘魔尊者’和‘九彘’囚於‘地火熔魔窟’,自是無法得到凡人精血,但人算不如天算,三年前的那場地火噴發,卻讓‘九彘’逃出了生天……看來人間的一場災劫已在所難免!”

菁兒道:“那‘九彘’就算逃出了生天也不一定就能得到凡人精血,我也曾聽師父說過那‘九彘’之事,那‘九彘’不過僅修成女形,且形貌醜陋,不定有凡人肯近焉……”菁兒說到這裏忽然掩住了嘴,想到了一件事。

李莫言當然看到了菁兒臉上細微的變化,忙詫異道:“師妹,何故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