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宿,躺在娘的暖懷裏,小胖丫睡得臉蛋兒粉嘟嘟,小嘴憨憨張開。
本是一夜好眠,可惜快天亮時,她忽然夢到爹爹出現,還一手拿了個流連,對著她屁股左紮右紮,追得她滿村亂跑。
“讓你不認本座。”
“讓你不讓阿黎偷娃。”
“小壞丫,看招看招!”
小糯寶嗷一嗓子,捂著屁股就嚇醒了。
就連吃早飯時,她小眼神都很哀怨,對著穆亦寒高撅嘴巴,忘不了他夢裏堪比活閻王的“惡行”!
穆亦寒雖一頭霧水。
不過既然閨女不爽,那定有原因。
於是早飯完畢,他便一手提溜了一隻流連,想打開給閨女香香嘴巴。
小糯寶一看,“哇”了聲就撒丫子跑了,“啊呀!活閻王來啦!”
她在空中跑出殘影,小短腿難得給力一回。
穆亦寒:“……”
馮氏:“這……”
為了緩解尷尬,穆亦寒一臉淡然,這便繼續打開流連,往阿黎嘴裏強塞了一塊。
上午時,李七巧拉著豐虎,到仙泉居張羅辦食居去了。
薑豐年趕上馬車,進城照看書局,等到走出二裏地,才發現豐苗藏在了車廂裏。
大哥無情,於是這就調頭,把逃課的小皮猴交到了娘手上。
小糯寶百無聊賴,趴在炕頭上,邊聽著五哥嚎叫,邊歎氣啃著小手兒。
眼看豐苗鼻涕都打出來了,蕭蘭衣嬉皮笑臉,過來救孩子了。
“嬸子,咱可都說好了,要讓糯寶認我做義兄的,不如盡快辦個認親宴吧,正好小家夥喜歡熱鬧。”
小糯寶像仰殼小龜,忙舉起雙手雙腳讚成,“好耶,糯寶要熱鬧!”
趁著馮氏愣神,豐苗抱著腦袋就溜走。
穆亦寒抬起下巴,也走過來道,“辦個也好,本座既不能在村裏大張旗鼓認女兒,那便借著別人的認親宴,一並慶賀下吧。”
馮氏點了點頭,這是成雙好事,值得操辦一場。
何況,閨女難得找到親爹,擺個正經席麵,也好為他們父女倆添添喜氣兒。
過往的陰霾已不可追。
隻願前路光明燦爛,父女倆能永不分離。
馮氏擦把手,這就應下,“正好,年根咱村都沒啥大事,那就把鄉親們全叫來,殺豬宰雞,一塊吃個大席。”
阿黎眼睛亮了,激動得直搓手,正為國師高興。
蕭蘭衣就故意跟他嘚瑟,“你們這是跟我沾光了,要是沒我做幌子啊,你家國師可辦不成這認親宴。”
“那可不,現在你就是糯寶正經哥哥了,在薑家也算有名有分了。”阿黎笑著應道。
隻是說完,他又覺得怪怪的,有名分了……怎麽聽起來哪裏不對。
穆亦寒抬眸掃他倆一眼,眼底帶著戲謔。
“當個哥哥算什麽名分?要本座看,若有一日,混上個嫂嫂才叫真名分呢。”他冷笑調侃。
蕭蘭衣正在喝茶,一口差點嗆到。
馮氏和孫春雪也奇怪看過來,什麽哥啊嫂啊的,她倆怎麽沒大聽懂。
蕭蘭衣咳得臉紅,可是不敢再玩笑了,忙抱起柴筐去廂房燒炕。
穆亦寒握住茶盞,淡聲搖頭。
“同一屋簷下住了這麽久,她們竟還沒本座看得清楚。”
阿黎知道他在說什麽,諱莫如深地眨眨眼。
畢竟他家國師,隻在認女這一件事上,眼神略有偏差,其他時候,那眼睛都跟鷹似的厲害。
蕭蘭衣一京城公子哥,心甘情願住這鄉下,難不成當真隻為了做個遼東營的都知?
隻怕是有個男妖精,早把他魂給勾了去,這才讓這小子賴著不走,還大張旗鼓要認親。
認親後可就是一家人,那就更有名堂,長住薑家千萬年了。
不過這都是蕭蘭衣自己的事,穆亦寒才不會幫他開“櫃門”。
他眼下唯一任務,便是討好閨女,爭取盡快把這小棉襖“穿”在身上。
接下來的幾日,穆亦寒整日賴在薑家,故意在閨女眼前晃。
小糯寶也從起初的愛搭不理,漸漸變得會調皮鬧他了。
偶爾會在他靜坐沉思時,偷偷踩一腳他的大手,再“哎呀”佯裝驚訝,表示她可不是故意噠。
眼看小家夥有了鬆動,穆亦寒還有後手,醞釀了三四日,讓阿黎備了一份大驚喜。
這天上午,薑家的認親宴要開辦了。
鄉親們穿得厚實,老早就來打了招呼。
說笑一通後,漢子們便幫忙一塊抬豬、殺雞,婦人們動手擇菜,嘮著家裏老人孩子的糗事。
小糯寶穿得花枝招展,在左右兩個小發揪上,各綁了個頭花,就蹦躂著要出屋了。
隻是這時,卻見鄉親們都被阿黎叫出了院子,不多時,村裏就響起一陣驚呼。
“這大東西是啥啊?”
“啥時候蓋在咱村的?”
“裏麵咋還有大梯子、大轉盤、那個木馬咋那麽小……啊我知道了,是給孩子們玩的吧!”
小糯寶正覺好奇,就看見村裏的小子丫頭們,已經歡呼成一片,齊刷刷往一個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