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他們簡直沒眼看。
這可真是個活寶啊。
大人都隻能強行憋笑,七手八腳來拿開流連,好解救這小胖丫。
小屁股被紮得又痛又癢,小糯寶兩手捂住,想揉又覺丟臉,朝著馮氏嘟嘴。
馮氏忙伸來大手揉揉,“行了,小嘴都能掛油瓶了,快點收回去,再把褲子給換下來吧,娘看上麵都弄破了。”
一番折騰,小糯寶的棉褲紮破了五、六個洞,裏麵的棉花都露了出來。
這得虧是穿得厚實,要是換作夏日,豈不是要給她來個萬刺穿腚!
小糯寶後怕得縮縮脖,甩了個小眼刀給穆亦寒。
這哪裏是親爹,簡直是活閻王啊。
她在內心奶聲咆哮。
好在這時,外屋傳來了陣陣肉香。
“鍋裏的排骨蓋被好了,咱該放桌子吃飯了。”李七巧下地去盛菜了。
有了好吃的來安撫,小糯寶立馬滿血複活。
飯桌上,眾人圍著坐好。
就見小糯寶抓著小筷子,不停往嘴裏扒肉,還嘟噥著要吃啥補啥,不能讓屁股白白愛紮。
這孩子下午大哭過一場,眼下還能食欲大開,眾人看在眼裏,都高興極了。
這乖寶兒的一舉一動,可是牽掛著全家的心,隻要她舒坦了,大人們就吃什麽都香。
於是一個個都伸過筷子,直往小糯寶的碗裏夾肉,不一會兒,就把她的小碗堆成了小山。
穆亦寒渾水摸魚,也跟著夾了兩筷子過去。
見閨女隻顧埋頭幹飯,沒給挑出來,他頗為欣慰,唇角都偷摸揚起來了。
眾人吃到一半,也就各自嘮開了。
馮氏想到廂房裏有幾匹好緞料,打算拿來做過年新衣,和兒媳們商量著樣式。
薑豐年和阿黎說起書局生意,正好豐景休沐在家,他也想輪流去看店。
“對了娘。”這時,李七巧跟馮氏商量道,“我那邊新菜做得不錯,來預訂的人都訂到下個月了,我想咱能不能在仙泉居,單獨撥個地兒做個食居啊,專門賣這吃食酒水。”
她認真得解釋著,“一來,新菜預訂的人是越來越多,賺得都不比泡湯住店的少,本就是個值得鋪開的買賣。”
“二來,眼下所有客人,甭管是休息還是用飯,都擠在一個大堂裏,亂哄哄容易顧此失彼。”
馮氏放下飯碗,沉吟片刻後,便果斷答應了下來。
“你說得中肯,況且你又有廚藝在身,擅烹者誰不想開個飯館、食居啥的,你就放開手去做吧。”
這不光是為了掙錢。
也是想給李七巧,一個更好發揮的舞台。
李七巧欣喜極了,真是知她者莫過於婆婆了!
要不是礙著國師他們在,她都想撲過去,給馮氏一個大吧唧。
“謝謝了娘,將來食居開起來,掙的第一筆銀子,誰都不給花,我全拿來孝敬在您身上。”李七巧這就挽起馮氏手臂,親昵得蹭了兩下。
馮氏受不了這肉麻樣,又怕國師他們笑話,便故意嗔道。
“行了,撒什麽嬌,你今年都幾歲了?”
卻不知在穆亦寒和阿黎看來,這正是世間難求的母慈子孝,哪裏會嘲笑呢。
薑豐虎看著心裏癢癢,跟著笑道,“媳婦,你咋不也朝我撒撒嬌呢。”
這話一出,婆媳倆默契極了,一人一個白眼過去,又朝他頭上敲了一筷子。
“少在國師麵前出洋相,趕緊吃飯!”婆媳倆異口同聲道。
薑豐虎委屈摸頭,已經數不清,自己這鐵頭,到底是挨娘的打多,還是挨媳婦的打多了。
飯桌上其他人,都忍不住笑得噴飯。
豐景咽下排骨,嚴重懷疑,二哥有時不大靈光,就是被娘和二嫂打壞了腦袋。
冬日天短,鄉下又無甚可玩樂的,農戶們的作息都跟著太陽公公走。
一頓晚飯吃過,夜色就濃得似墨了。
眾人打著飽嗝,撤下了桌碗,這就各回各屋,鑽進了暖和和的被窩。
穆亦寒雖想留下,可無奈小糯寶叉腰不許。
瞧她握起小拳頭,臉頰鼓起來像個護食小鬆鼠,就讓他想起從前沈婉生氣時。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簡直一模一樣。”穆亦寒垂眸帶笑,這便乖乖回仙泉居睡了。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後招。
這不,待月亮高懸,馮氏和春哥兒都打起呼嚕後,阿黎就躡手躡腳地進來,想要故技重施了。
小糯寶下午睡得久,眼下正精神著呢。
一看阿黎又奉命來“偷自己”,她毫不留情,小腳丫捅出被窩,對著屋裏黑漆漆的影子,就是一頓糯式無影腳!
阿黎還沒摸著孩子,就覺眼前猛的一黑。
“唔!”差點被一隻胖腳丫踹成獨眼龍。
阿黎心裏默默流淚。
看來給國師偷娃,也是一份高危工作啊,隻能捂著眼睛灰溜溜跑了。
臨走前,還不忘給薑家大門栓上。
送走了阿黎,小糯寶在被窩裏偷笑了一通,活動了一番筋骨後,眼皮子也終於能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