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救我!”沈斌“嗷”的嚎出聲,“這賤人她想打死我。”
沈知許眼眸一撇,他立時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往沈彥國身後躲,這小賤人,從小到大就是瘋子。
剛才他衝動了,忘記她以前專門去學過拳擊,自己壓根打不過。
沈彥國破口大罵,“你要是還要犯渾,就從公司裏滾出去!”
沈知許斂目,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袖子,“你兒子搶了我手裏的項目,還塞不該塞的人進去,我打他幾下怎麽了。”
沈彥國惱怒,“他是公司副總,要個項目怎麽了?”
“那是我一手做出來的,他沒資格搶。”沈知許眼神淩厲,寸步不讓。
沈彥國看眼沈斌,依舊是回護他的姿態,“一個項目而已,你要是想拿回去也可以。”他微頓,頤氣指使道,“江硯舟最近新開發的礦產裏,有批成色頂級的寶石,你想辦法讓他賣給我們,項目就還給你。”
原來在這等著呢。
沈知許冷笑,直接拒絕,“你休想。”
別說江硯舟不會給她,就算是真的願意,她也情願拿去喂狗。
沈彥國眼神一厲,盯著沈知許不陰不陽道,“知許,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就算不為公司著想,也得為你弟弟想想,他可等著你救命呢。”
沈知許滿臉冷色,冷靜下來,“你想幹什麽?”
沈彥國很滿意她的反應,淡淡笑道,“我能幹什麽,你要是想他好好地,就按照我說的去做,爸爸怎麽會害你呢。”
他伸手拍拍沈知許的肩膀,帶著沈斌離開。
兩人擦肩而過時,沈斌烏青的眼底嘲色濃重。
還想跟他鬥,沒門。
沈知許沒有去管他的挑釁,她木著一張臉離開辦公室,徑自走電梯下了地庫,等坐進車裏,她定定看著前方的虛空,突然重重一摁喇叭。
尖銳的鳴笛聲劃破寂靜,在地下室裏發出回響。
沈知許緊緊抓著方向盤,升騰發酵的怒意在胸腔裏橫衝直撞,讓她迫切的想要找個發泄口。
她左右張望,最後無力往座椅上一靠,頹然又無奈。
當年媽媽難產去世後,留下個同樣先天心髒不好的孩子,沈知許給他取名沈安,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可她年紀太小,護不住人,安安才不過兩歲,就被沈彥國以治病的名義送到國外,實則是為了牽製她。
這些年,沈彥國用安安逼著她步步後退,已經快要將公司徹底蠶食殆盡。
到時候,沈氏就徹底是沈氏了。
沈知許心頭發緊,她迫切的需要一個孩子,來穩住和江硯舟的婚姻,在江家站穩腳跟,否則……
她眸色漸深,沒有繼續想下去。
沈知許發動汽車,油門一踩,朝江家老宅開去。
車子開過一條常常的林蔭道,眼前霍然開朗,偌大的白色四層別墅,坐落在山頂位置,鐵門打開,麵前是個噴泉,兩側是望不到頭的草坪。
沈知許踩著高跟鞋,蹬蹬往裏走,還沒進門就先叫嚷開了,“爺爺,我回來了。”
江老爺子這些年已經完全從集團退下來,開始在家裏修身養性,平時就愛在喂個鳥,釣個魚。
沈知許在一樓轉了一圈,沒見著人,徑自朝後山的魚塘走去。
果不其然,江老爺子正坐在池塘邊垂釣,管家守在旁邊,時不時給他遞上茶水。
“爺爺。”沈知許笑著跑過去,挽住老爺子的胳膊道,“我就知道您在這,今天釣了幾條魚?”
她拿眼往水桶瞧,裏麵還空****的。
江老爺子先是嚇了一跳,等看清是誰,沒好氣笑罵道,“你這小混蛋,我這魚都被你嚇跑了。”
“跑就跑吧,回頭我給您賠條更大的。”沈知許笑嘻嘻道。
江老爺子輕哼,索性收了釣具交給管家,自己帶著她往回走,“平時叫你過來都說沒空,今天怎麽來了?”
沈知許撇嘴,“我倒是不想動彈,但家裏冷冷清清的,自己待著害怕。”
江老爺子麵色一肅,他回頭看向沈知許,“怎麽回事?硯舟沒在家?”
“對啊。”沈知許沒打算替他隱瞞,“他最近天天不著家,昨天好不容易回來了,又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她站在原地,拿腳尖劃拉著跟前的草,“這情況,我想要孩子,也沒條件啊。”
江老爺子表情微變,“豈有此理,老陳,老陳!”他拔高音調,扭頭去喊管家,“去,你現在就給那孽障打電話,讓他滾回來!”
管家忙應聲,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江老爺子拉住沈知許手腕,冷哼道,“你等著,爺爺今天給你出氣。”
沈知許喜逐顏開,好聽的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我就知道爺爺最英明神武,剛剛你那一嗓子,叫的特別帥,那走到外頭,得迷倒多少老太太……”
……
江硯舟是在會議上接到老宅電話的。
管家委婉的在電話裏轉達了老爺子的意思,沒等他說完,江老爺子的一聲怒吼就透過電流傳來,“你告訴他,今天不滾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
他被吼的將電話拿遠了些。
掛斷後,瞥見參會的高層都紛紛朝這邊看來,江硯舟眼風未動,“怎麽,需要我給你們匯報?”
高層們嚇得紛紛低頭,加快了匯報速度。
等會議結束,他們個個跟身後有洪水猛獸似的,忙不迭離開了會議室。
江硯舟在位置上坐了會兒,直到助理孟河過來詢問他下一步的安排,才涼涼吐字,“把所有行程推遲到明天。”
他說完,拎起西裝離開。
從公司回到老宅,天色已經黯淡,屋內燈火通明。
江硯舟進門,就見到沈知許跟翩躚的蝴蝶似的,一路跑到他跟前,“老公,你終於回來啦,今天累不累?”
她眼神關切,笑容溫軟,極像了每天都在殷殷期盼丈夫歸家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