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門小戶出來的,心眼子就是小,你看看和你同一圈層的這些太太,誰像你一樣容不下人?”

沈知許耐心聽著。

直到對方說的口幹舌燥,沈知許甚至主動站起身給對方倒了一杯茶。

她今天倒想看看,季茹特意把她叫出來,還能說出什麽石破天驚的言論。

看著沈知許一副淡然的神色,季茹眉頭皺的更緊。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在聽。”

可沈知許態度越是配合,季茹火氣就更大。

沈知許分明就是個滾刀肉!

她每次教訓對方,沈知許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可就是不照著做,要不然這五年來,她也不會這麽頻繁的生氣!

咚的一聲,茶杯磕在桌上,季茹冷了臉。

“這五年來,你沒有給我們江家生下一兒半女,已經是你的失職,你如果有自知之明,那你就盡早地把這個位置讓出來。”

“這個恐怕不行。”

季茹臉色一垮,“你再說一遍?”

“再說多少遍也是這樣。”沈知許輕飄飄的將茶杯放回去

“至少現在來說,是我不想和您兒子有交流,但他卻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人,來找我麻煩,我也很苦惱。”

季茹猛的一拍桌子,“你胡言亂語什麽,硯舟怎麽可能纏著你!”

“這我就不知道了。”沈知許無辜的一挑眉。

“您如果不信的話,可以去跟王媽或者江硯舟的助理打聽一下,看看我有沒有撒謊。”

季茹人臉色相當精彩。

沈知許知道,今天這頓飯是吃不成了。

拎過旁邊座位上的包,沈知許起身。

“媽,從我嫁進江家五年來,我對您不說言聽計從,也是畢恭畢敬,可您卻總是能找到各種理由指責我。”

“我也隻是個普通人,次數多了,我心裏也會不好受,還有簡寧,我知道您是站在她那邊的。”

“所以即便這幾年來她一直插足我們的家庭,但我顧及著大家的顏麵,從來沒有將事情鬧大,可現在我不想再忍了。”

“……你什麽意思,難道你還要反了天了?”

“您開玩笑了。”就算是此時,沈知許態度依然是麵對長輩的恭敬。

“我隻是想說,您如果願意的話,可以親自去和江硯舟溝通,讓他以後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也麻煩您順便告訴他,不要再試圖借著項目的事情糾纏不休,因為那樣我會很苦惱。”

當把這些擠壓在心底多年的話說出來,沈知許隻覺得渾身都輕鬆極了。

沒管季茹是什麽反應,沈知許徑直離開包廂。

從來沒有被如此忤逆過,季茹氣的胸膛起伏。

半晌,勉強定了定心,季茹摸過桌上的手機。

“你都聽到了?”

電話那頭,赫然是聽完了全程的江硯舟。

此時的江硯舟,正在同一層的另一間包廂內。

“媽早就跟你說過了,沈知許就是個表裏不一的人,偏偏你一直護著她,這下你總該認清了吧?”

“從頭到尾,沈知許都是把你當成一個搖錢樹,你自己說,這些年她借著江家的名頭,給沈家撈了多少好處?數都數不清!”

知道沈知許今天**心聲,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季茹打定主意要在今天讓江硯舟對沈知許徹底死心。

“硯舟,媽都是為了你好,像這樣的女人,放在身邊完全就是個禍患。”

“你聽媽的,趁早和她離婚,我再幫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好孩子,你爺爺也能盡早抱孫子。”

在季茹的嘴裏,沈知許已然惡劣到了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那頭沉默良久。

就在季茹覺得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時,卻聽到自己兒子冷淡的聲音。

“今天這通電話我就當它沒有存在過,您也不要把這事跟沈知許說,另外,我和沈知許之後的事情,您不要再插手,我會去解決。”

季茹睜大眼睛,“等等——”

從餐廳出來,沈知許直接返回公司,完全沒注意到後麵還跟了一輛車。

車子停在樓下停車位上,沈知許一邊發消息一邊下車,所以當她抬起頭的時候,直接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江硯舟?你怎麽會在這兒。”

明明江硯舟沒說話,但沈知許突然感受到一股風雨欲來的意味。

腦內瘋狂敲響警鍾,沈知許幾乎是下意識退後半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你有事嗎?”

“就這麽想離婚?”

話題太過突然,沈知許反應了好一會兒,“……你說什麽啊。”

“難道我說錯了嗎?”

江硯舟一步步逼近。

“從江越禮回國開始,你們就頻繁接觸,甚至前些日子,你不是還親自簽了離婚協議書找到我的辦公室?”

沈知許有一瞬的心虛。

當時她是氣瘋了,誰想到後來峰回路轉,她和江硯舟的關係竟然會奇妙的緩和。

突然,沈知許被攥住手腕。

沈知許心下一驚,條件反射掙了掙。

“你幹什麽?”

“江越禮要從國外回來了吧,等他一回來,你是不是還要和他一起去田映秋家吃飯,再讓他送你回家?”

“……你瘋了?這是公司樓下,放開我!”

後車門打開,推搡間,沈知許被塞了進去。

“我提醒過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但你似乎把這當耳旁風。”

領帶被扯下來,眨眼間就纏到了沈知許的腕上。

沈知許用盡全力,終於掙脫出一隻手。

“啪”的一聲,江硯舟的臉被打偏過去。

“江硯舟你憑什麽這麽對我?!”沈知許氣急。

“你和簡寧的關係,難道還要我來提醒你嗎?”

“如果你覺得我不檢點,好啊,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民政局離婚,甚至不需要去等離婚協議的公證!”

“等我們離婚之後,不管我是和張越禮還是王越禮在一起,你都不需要擔心了!”

江硯舟呼吸驟然加重,墨色的眸子中滿是壓抑不住的暴虐。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沈知許手腕被箍的生疼。

眼前的江硯舟讓她陌生,甚至讓她恐懼。

沈知許幾乎是不顧一切的大喊,“再說一遍又怎麽樣,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選江越禮也不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