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許這副拒不配合的態度,讓季茹有些呼吸不暢。
她又想起了簡寧說的話,臉色更差。
“沈知許,你為什麽要跟硯舟動手?”
“動手?”江硯舟疑惑的看著自己親媽。
季茹隻將所有的矛頭對準沈知許。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仗著在這次的事情中幫了硯舟,就對硯舟非打即罵,還讓他滾出去住。”
“你以為你住的那處別墅,姓江還是姓沈?”
沈知許一頭霧水。
她怎麽不記得她說過這種話?
江硯舟更是皺眉,“這種話是誰跟您說的?”
別墅裏跟他們最親近的是王媽,其他阿姨雖然也在工作,但往往跟他們說不上兩句話。
季茹脫口而出,“當然是簡寧,她現在不就住在你們的別墅裏嗎?”
“怎麽,你以為你們鬧出來的動靜,傳不到第三個人的耳朵裏?”
沈知許眼睛一眯。
果然真的是簡寧。
在季茹的逼視下,江硯舟的神情卻變得有些微妙。
“您真的要聽理由嗎?”
季茹眼睛一瞪,“怎麽,你還有難言之隱?”
刹那之間,沈知許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預感。
可她還沒來得及抓住這絲異樣,就聽到江硯舟開口。
“我們夫妻之間的小情趣而已,有時候鬧得厲害了,說的話難免就重。”
“隻不過聽在外人眼裏就變了味兒,您是過來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沈知許攥緊了拳頭,難以置信的看著江硯舟。
什麽叫做小情趣?!
江硯舟卻麵色不變,仿佛說的都是事實。
明明知道江硯舟那些話都是在幫她解決問題,可此刻的沈知許,卻隻惱火的想讓這人滾出去。
就在季茹烏眼雞似的瞪著江硯舟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程父沉著一張臉走進門,同時厲聲嗬斥外麵的人。
“還不趕緊滾進來!”
接下來,季茹眼睜睜看著一個頭上纏著紗布,手上拄著拐,手臂上還打著繃帶的人,一瘸一拐走進了門。
那赫然是程孝學。
季茹萬萬沒想到,在程母口中隻是傷了手的程孝學,實際上竟然傷的如此之重。
對方兒子受傷的心虛,和剛剛被自己兒子那一番話給堵的不輕的心梗,讓季茹立刻朝著沈知許罵了過去。
“你看你做的好事!”
沈知許一愣。
程父倒是反應迅速。
“江太太你誤會了,今天是我兒子追尾了您兒媳婦,他剛剛醒了,我特意帶著他來給您兒媳婦賠罪。”
程父的話太具有衝擊力。
直接讓前一秒還義正言辭,想拉著沈知許認罪的季茹,原地變成了小醜。
難得看到季茹有出醜的時候,沈知許隻能強壓著嘴角。
“媽,您現在信了我沒有說謊吧?”
季茹的臉色相當精彩。
程父不明所以,但在氣氛僵持半晌之後,季茹直接甩手出了門。
“江總,令堂這是?”
“她沒事。”
程父略微放了心,又一把將程孝學扯到身前。
“開車不看路,你白長了一雙眼睛,跟沈小姐認錯!”
程父如此低姿態,當然不是單純懼怕江家的權勢。
畢竟江家就算再家大業大,也不能抬手間就讓程家灰飛煙滅。
可關鍵在於,程父已經知道了此次車禍是自家兒子故意為之。
如果沈知許要追究到底,那他的兒子免不了要進監獄。
所以今天程孝學必須得到沈知許的諒解。
程孝學始終沒有抬頭。
或許是清醒了終於知錯。
或許是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一個處理不好自己要進局子。
無論哪種情況,隻要程孝學不是個傻子,此刻的他都必須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如果不想後半輩子都在監獄裏度過,就隻能聽從程父的話。
見兒子不吭聲,程父有些惱火。
“啞巴了嗎?!”
終於在背上挨了一拳之後,程孝學囁嚅開口。
“……抱歉,是我開車沒看路。”
沈知許卻不是這麽糊弄的。
“當時雖然算不上道路高峰期,但大家開的都很慢。”
“就比如說我當時的車速隻有四十,而你,用那麽大的力道撞擊過來,速度最少達到了七十。”
“現在是白天,你身上也沒有明顯的酒味,單純走神是不可能造成這種後果的。”
在麵對自己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沈知許並不打算囫圇過去。
“程孝學,實話實說,你是不是想殺了我?”
“我沒有!”程孝學猛地抬起頭,眼中都是紅血絲。
“是嗎?那為什麽那麽巧,路上那麽多車,就你撞到我,偏偏你我之間還有矛盾?”
熟知自己兒子秉性的程父,已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混賬竟然沒對他說實話!
程父深吸一口氣。
“我知道車禍已經發生,我們也沒辦法挽回對沈小姐的心理傷害。”
“不如這樣,有什麽我們能做到的,隻要你說,我們程家都一定盡力去做。”
無論是要錢,還是沈家看上了他們程家的哪一個項目,為了兒子不進監獄,他都可以讓步。
可程父沒想到,沈知許卻是搖了搖頭。
“程先生,這不是簡單的車禍,是你兒子在蓄意殺人。”
“我已經報警,相信你也已經見過了警察,我還年輕,不想哪天走在路上,又被一輛車從後麵撞上來。”
“所以我不會撤銷報案,剩下的就交給警方去判斷,無論什麽結果我都接受。”
沈知許的這番話,顯然是徹底絕了雙方私下和解的可能性。
程父不死心的又看向江硯舟。
但江硯舟從始至終隻是站在沈知許的身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的意思。
程父終於遲來的意識到,他的兒子,這次恐怕要完了。
兩人的這副模樣,哪有半點鬧離婚的跡象。
得罪了沈知許,就是得罪江家,如果兩家硬碰硬,在江家麵前,程家完全沒有勝算。
程父一個人離開了醫院。
很快,守在門口的警察便將程孝學帶走。
另一邊。
從醫院出來之後,季茹沒有回南苑,而是直接找到了簡寧。
“你是怎麽辦事的,傳話都傳不明白?”
平白無故遭到痛罵,簡寧委屈極了。
“我不明白我犯了什麽錯,您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