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早的時候,豔姨已經泡好了茶水打斷端到那兩個女人的屋子裏去,夥計對於老板娘的連這種小事兒都要親力親為的態度感到十分的不滿。豔姨也同樣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啐了一口,“小犢子好好的幹你的事兒去!別礙著老娘的眼。”活計吐了吐舌頭,沒說什麽的酒走了,她忙手忙腳的端好了茶水走到二樓的雅間,敲門,她覺得自己這一輩走沒這麽的斯文過,“宋姑娘,醒了麽?”
這樣的敲門大概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裏麵終於傳來了一聲拖長了尾音的回答,“等一等。”豔姨氣得磨牙,她有多久沒有這麽給人端茶倒水過了?但是,更讓她驚訝的還在後麵,來開門的卻不是宋姑娘。
融嫣打了個哈欠,梳著自己的長頭發,一邊把那些不順溜的頭發弄的直一些,一邊在問,“你找宋雲胡啊?她已經走了啊。”
走了?豔姨瞪圓了眼,好好地看了一眼樓下,她從一大早就在這樓下忙活,也沒看見有誰從這裏下來啊。
融嫣看出來她的困惑,笑了下,剛睡醒的她這樣笑起來的時候有一點點慵懶的味道,“不用看了嘛,她不是從這裏下去的。喏,是那裏。”她伸了伸胳膊,指了指房間裏的窗戶,“是從窗戶裏挑出去的啊。”
豔姨這一次徹底的表示佩服,果然,樓主的朋友個個都是奇形怪狀的家夥,明明是來做客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明明放著正門,卻不走,總是那麽出格的跳窗戶。
豔姨尷尬的端著茶盤,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融嫣把頭發紮好,替她接過茶盤,自己畢竟是要在人家的地盤上混的,所以不管怎麽說,都要對這個女人好一點。
因為進來之後沒有見到想要見到的人,所以豔姨的臉色有一點不好看,融嫣將她讓到裏麵坐好,然後看著她,幽幽的開了口,“對了豔姨,她臨走的時候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她走到床邊,拿起來宋雲胡留下的那個包袱,包袱並不是很大,但是卻很有些分量,那麽小的一個包袱竟然那麽重。
“她說這是她那個好朋友讓她帶來的。”融嫣很好奇的趴在她的麵前,也想看一看那裏麵到底有什麽,她到底不是一個太正經的女人,所以這種好奇的事情擺在眼前的時候,她還是得好好的不能錯過這個機會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往前湊過去的身體的角度正好能看見豔姨那張驚慌失措的臉,幾乎是一把就抓走了那個包袱,然後放在自己的前胸,緊緊的抱了起來,十分尷尬的朝著她笑了一下,“茶水不錯,你慢慢喝。喝完了下樓來找我,我找你有事請。”
說完,就急匆匆的走掉了。
融嫣一臉的無奈和遺憾,她差一點點就能看見那個包袱裏到底裝的是什麽東西了。
喝茶是吧?
融嫣挑了挑眉毛,“喝茶就喝茶。”端起碗,咕咚咕咚的喝光了之後,抬起手背來氣勢洶洶的擦嘴,“喝完茶去找你,是吧?”一瞬間,她臉上的邪肆的笑容讓人有點懷疑她到底是不是那個很純潔很神聖的小公主。
豔姨在自己的房間裏再一次的檢查了這個房間的門鎖有沒有鎖好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包袱,那真的是很小的一個包袱,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似乎不隻是因為要即將打開這個包袱而興奮,而是來自另一種因為秘密而讓人更加神往的快感。
修長的手指交疊著打開了那個包裹。
而在最後一片包袱的皮兒被解開的時候,她也拿出來了裏麵的東西,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緩緩的退去了身上的衣衫。而與此同時,她也清楚的聽見了一聲來自屏風後麵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臉色頓時變了又變,乍青乍白的好不怕人,她**著上半身,直接走到屏風的後麵看著躲在那裏的人,眼睛裏的寒芒幾乎能夠殺死人。
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小蹄子,你在這裏呆了多久了?”
融嫣一點也不慌亂,在她幹幹淨淨的上半身上來來回回的打量了兩圈,笑了下,“從你打開包裹的時候,我就一直在這兒。”豔姨說的很凶,眼神也很凶惡,但是她終究是顧慮著融嫣是那個人委托來的客人,沒有下狠手。
融嫣看出她眼睛裏的猶豫不決,輕而易舉的抬手打掉了她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算了吧,你不敢殺我。”
她好整以暇的坐了下來,在她的床榻旁邊的小矮凳上,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的隨意,“那我現在是該叫你什麽好呢?是豔姨,還是豔哥?”
她的眼光落在她平坦的胸膛上,笑了下,有點促狹,有點詭異,自己撐著額頭,似乎是在回憶,“我就說,一個女人怎麽有可能有一對那樣形狀完美的胸。”她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笑了起來,“果然,你不是個女人。”
豔姨眯著眼睛,從外表看起來,她的臉色有些緩和了下來,隨手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當然,那衣服也是一件女裝,“我能把剛才那番話理解成你很嫉妒我的美貌,對麽,小妞兒。”
融嫣摸了下自己的臉蛋,“我好像不需要去羨慕你吧,大哥。”
“別這麽叫我,我惡心。”豔姨狠狠地皺了眉頭。看的融嫣一愣,隨即苦笑,“我對著一個頂著濃妝的男人叫姨娘的感覺,也很惡心。”
“那我不管,誰讓你跑到這裏來的。”豔姨賭氣了鮮紅的嘴巴,很耍賴的拍了融嫣一下,融嫣頓時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全都掉了下來,散亂的落了一地,“能別這樣說麽,大哥,我真的覺得挺冷的。”
“話說回來,你這個樣子,是為了行走江湖方便麽?”融嫣定了定神,從豔姨其實是兒郎這件事當中回過神兒來。卻仍然心有餘悸。
“也是,也不完全是,因為我……”融嫣興高采烈的等著他說出什麽驚心動魄的過往來,可是,那位本來是雄性的豔姨卻嫣然一笑,又恢複了平時的那一種千嬌百媚的摸樣,“因為我喜歡,不行嗎?”
融嫣愣了半晌,才慌張張的吞了下口水,“行,行啊。”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最後都堆到桌子上,“豔姨,你這個人,還真是蠻有意思。”
豔姨惱羞成怒的看著她,大聲又膽怯的說,“不許笑!你這個小蹄子!”
融嫣爆發出比剛才更大聲的笑,似乎笑得連房梁上的灰塵都要抖落了下來一樣,一隻手不斷的拍著桌子,震得連茶杯都跟著抖了起來。“好好,不笑了,豔姨娘娘。”
豔姨終於在融嫣的注視之下,將兩團嶄新的胸部,塞進了自己的衣服裏。穿好了衣服之後的他,無論從身材上還是從神態上來說,都是很漂亮的那一種類型的女人。
也可以被人稱之為妖孽的那一種女人。
融嫣靠著自己的手臂悲哀的想,如果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都是這樣的妖孽的話,那麽一定很罪孽深重。
“哦,這就是宋姑娘的那個朋友托人帶給你的東西吧?”融嫣終於恍然大悟了,拍著自己的腦袋,“難為她能找到這麽像胸的胸。”
豔姨重新羞惱了起來,打了桌子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個女孩子,動不動就胸啊胸的,不成體統。”
融嫣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豔紅的臉頰,“有什麽不對麽?你雖然沒有這麽說過,可是你每天不都是在做這件事麽?早上起來就把它們塞到衣服裏。還是說……你晚上的時候也不摘下來呢?”
豔姨的一張臉徹底變成豬肝色。
歡樂的一個早晨就是這樣度過,而她,豔姨就是那麽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走到一旁的閑坐的融嫣的旁邊,“怎麽樣,我的蘭公子,在宜蘭園的第一天覺得怎麽樣?”
“覺得不錯。”融嫣抖了抖身上水藍色的衣裙,笑得很愜意,“我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安靜而從容的呆過一個早晨了。不,不隻是一個早晨,就是一個時辰都沒有過。”
豔姨愣了一下,她並沒有從宋雲胡的身上得到太多的關於這個女子的信息,雖然宋雲胡曾經在離開前的那個夜晚到她的房間裏,對她說了一會兒的話,但是她說的很隱晦,也或者是因為樓主的緣故,所以她並沒有對自己泄露太多的東西。隻是……隻是那一點點的裏麵就已經足夠讓他猜測到了一些東西。
對於一個漂亮的女人來說,故事和神秘總是並肩而存在的東西。
豔姨細細的打量著這個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少女,笑了下,伸出手指放在她的下巴上,“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做宜蘭園的蘭公子了,你,做好這個準備了麽?”她的眼睛那麽深邃,是完全不同於女人的目光和眼神兒,融嫣看著她,根本沒有一點躲閃的意思,笑了下,也同時點了點頭,“我娘以前說過,漂亮的女人是壞人,好像,很多人都說過,我不醜。”
豔姨開心的笑了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在這裏住下來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