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刑部大獄

嵐蕪卿這話雖然說的極為犯忌,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真話。

&ldqo;我現在明白了。&rdqo;小皇帝忽然道:&ldqo;太後去將軍府提親,就是想拉攏大將軍,讓大將軍成為他們勢力中的一員&hllp;&hllp;!&rdqo;

薛破夜也皺起眉頭,點頭道:&ldqo;先前我還想不通其中的關竅,如今看來,太後就是這個心思了。大將軍若是和韓家結了親,軍方就會跟在太後身後,到了那時&hllp;&hllp;可有些麻煩了。&rdqo;

嵐蕪卿沉聲道:&ldqo;薛侯爺,你是說,太後&hllp;&hllp;去將軍府求過親?&rdqo;

薛破夜見嵐蕪卿神情嚴肅,一雙看似混濁實際上銳利無比的眼睛中竟帶著一絲驚慌,知道事關重大,點頭道:&ldqo;千真萬確,是太後親自上門。&rdqo;

嵐蕪卿沉吟著,半晌之後,才對小皇帝一抱拳,正色道:&ldqo;聖上,無論如何,也不可以讓他們的親事成功&hllp;&hllp;否則&hllp;&hllp;老臣鬥膽進言,為了大局著想,聖上亦可向將軍府提親,拉攏大將軍。&rdqo;

小皇帝和薛破夜相視一笑,薛破夜道:&ldqo;丞相,十多天前,我已親自去了將軍府,見到任思國,為聖上提過親了。&rdqo;

嵐蕪卿喜道:&ldqo;他們答應了?&rdqo;

&ldqo;還沒有。&rdqo;薛破夜搖頭道:&ldqo;我看得出來,任思國對這樁親事還是很滿意的,也很期盼,但是這件事情關係到他們任家的前途,所以要請大將軍裁決,一時還沒有答複。&rdqo;

嵐蕪卿皺起眉頭,歎道:&ldqo;聖上和侯爺或許還有所不知,大將軍當初能夠從普通的兵士成為一代名將,那是虧了陽武帝的器重,是陽武帝一手提拔上來,所以大將軍對於陽武帝,一直是心存感激,不敢忘記的。&rdqo;

&ldqo;照丞相這樣說,大將軍對明月王一定也會愛屋及烏,帶有感恩之心了。&rdqo;薛破夜肅然道:&ldqo;一旦太後與明月王聯手,那麽大將軍感念陽武帝的恩德,很有可能會與韓家結親&hllp;&hllp;那可是我們絕不想見到的局麵。&rdqo;

小皇帝似乎也意識到其中問題的重要,臉色很不好看。

嵐蕪卿沉吟著,終於道:&ldqo;不過大將軍對朝廷素來是忠心耿耿,更是一個顧全大局的忠臣,雖說會感念陽武帝之恩,但若是要投在明月王麾下與朝廷對抗,倒也不大可能。&rdqo;

&ldqo;政治這玩意&hllp;&hllp;誰也猜不準會發生什麽。&rdqo;薛破夜歎道:&ldqo;不過丞相說得對,我們萬萬不能讓太後與將軍府的親事成功&hllp;&hllp;!&rdqo;

小皇帝道:&ldqo;師傅,你有什麽好法子?&rdqo;

薛破夜想了想,笑道:&ldqo;法子倒有一個,恐怕也有些用,明日朝會時,聖上大可這樣做&hllp;&hllp;!&rdqo;當下將自己的主意說了出來。

嵐蕪卿撫須笑道:&ldqo;不錯,薛侯爺這條計策妙極。&rdqo;

小皇帝也笑道:&ldqo;師傅,這親事即使解決,可是三司六部聯名帖子,那該如何是好?誰也不知道這些家夥心裏究竟想些什麽&hllp;&hllp;那個孔不凡,據說與明月王頗有淵源,肯定是不會聯名的&hllp;&hllp;!&rdqo;

&ldqo;孔不凡是有才幹的,他的父親曾經教授過明月王,所以兩家是有淵源的。&rdqo;嵐蕪卿緩緩道:&ldqo;聖上所言極是,這孔不凡孔尚書,恐怕就是第一個不聯名的人。&rdqo;

小皇帝想了想,道:&ldqo;孔不凡這個麻煩,有什麽法子讓他聯名嗎?&rdqo;

嵐蕪卿想了想,道:&ldqo;要麽逼他聯名,不過這一招恐怕不好用,這孔不凡死守孔孟之道,又以孔子後人自居,是個很有性格的人,威逼利誘想來是不好用的。&rdqo;

&ldqo;威逼利誘無用&hllp;&hllp;就讓他從尚書的位置滾下去。&rdqo;薛破夜冷冷地道。

嵐蕪卿點頭道:&ldqo;若是禮部尚書換成其他人,自然會容易處理的多,不過孔不凡做事謹慎,一直以來沒有過錯把柄,要想將他從禮部尚書的位置拉下去,並非易事,太後定然是要出來組織的,而且在明月王在京時期強行罷孔不凡的官,恐怕會惹出更大的亂子,除非咱們手上有鐵證,逼迫孔不凡自動請退!&rdqo;

&ldqo;什麽鐵證?&rdqo;小皇帝問:&ldqo;咱們找什麽樣的證據?&rdqo;

&ldqo;要羅織罪名,普通的罪名是不成的,要找就找狠的。&rdqo;嵐蕪卿肅然道。

老丞相受先帝托孤重任,值此危難時刻,他是不擇手段也要維護小皇帝的皇權穩固。

&ldqo;放心。&rdqo;薛破夜眼睛一亮:&ldqo;這事兒就交給我了&hllp;&hllp;以孔不凡為山,咱們就敲一敲山,震一震虎,將孔不凡重重打一下,也讓三司六部的其他人看一看。&rdqo;

小皇帝聽薛破夜這樣說,鬆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小皇帝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的師傅,他知道,在自己危難的時刻,自己的師傅一定會豁出性命幫著自己度過。

無論有多大的困難擺在麵前,師徒二人齊心合力,一定會闖過去。

刑部大牢。

斑駁的牆壁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詭異而陰沉,這裏是京都城內最黑暗的地方,沒有陽光,沒有自由,更不可能存在歡樂。

鋼鐵囚牢,森嚴衛兵,在這樣的地方,不會有人想到生命存在的實質意義,有的隻是時刻經受死亡在某一刻來臨前的掙紮。

厚重的喘息,就像地獄中奄奄一息的野獸低吼,這樣的聲音不會在刑部大牢產生任何實質的意義,隻是讓這裏的死亡陰霾氣息更重,讓囚犯們的心裏感到更恐懼。

薛破夜在獄司長的帶領下,走進了陰暗潮濕的地下囚牢,這裏關押的都是重刑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都是刑部的精銳衙差。

沿著一條灰暗的道路前行,那些絕望的喘息聲不絕於耳。

直行到一道鐵門前,獄司長才停下步子,恭敬道:&ldqo;薛侯爺,人就在裏麵。&rdqo;

薛破夜透過鐵門小小的窗戶向裏看了看,見到裏麵一個披頭散發的囚犯背數條鐵鐐銬在牆上,點頭道:&ldqo;開門!&rdqo;

&ldqo;侯爺進去後,需要小心些,有事便喚小的。&rdqo;獄司長恭敬道。

薛破夜搖頭道:&ldqo;帶著你的手下,全都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許進來&hllp;&hllp;記住,是任何人&hllp;&hllp;若是有人進來,那麽&hllp;&hllp;你的腦袋可以洗洗了&hllp;&hllp;!&rdqo;

獄司長感到薛侯爺冷峻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心裏一寒,急道:&ldqo;小的遵命。&rdqo;打開鐵門,迅即吩咐地牢的兵丁,紛紛退了出去。

推開門,薛破夜緩步走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鐵鐐發出&ldqo;蹌蹌&rdqo;之聲,那蓬頭垢麵的囚犯抬起頭來,臉上血肉模糊,顯然是在刑部受了不少的苦痛,隻是那棱角分明的臉龐,薛破夜倒是認得出來,正是幾日前剛剛擒下的青蓮照刑堂堂主司馬靜倫。

薛破夜背負雙手,凝視著司馬靜倫,與司馬靜倫帶著怨毒之色的眼睛相接。

&ldqo;司馬堂主,朝廷的刑部大牢與你的刑堂相比,誰的手段更高明一些啊?&rdqo;薛破夜淡淡笑道:&ldqo;看來你吃了刑部大牢不少虧啊。&rdqo;

司馬靜倫不怒反笑:&ldqo;你這刑部大牢,在我眼中,不過是些三腳貓的手段,不堪大用&hllp;&hllp;若是我刑堂審人,再厲害的角色,再嚴實的嘴,我的刑堂也能撬開&hllp;&hllp;可是你這刑部大牢,到現在也沒逼出老子一句話。&rdqo;

&ldqo;銅皮鐵骨,鋼嘴利牙,司馬堂主倒真是一條好漢子。&rdqo;薛破夜淡淡道:&ldqo;刑部大牢也不是什麽好地方,但是卻適合讓人冷靜下來,司馬堂主在這裏呆了數日,想必已經冷靜下來了吧。&rdqo;

&ldqo;冷靜如何?不冷靜又如何?&rdqo;司馬靜倫冷笑道:&ldqo;你們又想耍什麽花樣?&rdqo;

薛破夜冷然道:&ldqo;如果沒有冷靜下來,你還可以繼續在這裏冷靜下去,如果你已經冷靜下來&hllp;&hllp;我們該談正事了!&rdqo;

&ldqo;正事?&rdqo;司馬靜倫有些疑惑,但依舊冷笑道:&ldqo;還想從我嘴裏撬出你們想要的東西?別做夢了。&rdqo;

薛破夜並不理會,在旁邊呃一張凳子上坐下,凝視著司馬靜倫,淡淡地道:&ldqo;我要你做為我件事情。&rdqo;

&ldqo;幫我做件事情!&rdqo;薛破夜重複了一遍。

司馬靜倫以一種看待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薛破夜,或許他心裏真的認為薛破夜是一個傻子,否則怎麽會讓一個重刑犯幫他做事。

薛破夜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淡然道:&ldqo;不要用那種目光看著我&hllp;&hllp;如果你真想從這裏走出去,真想報仇,就該與我合作。&rdqo;

&ldqo;報仇?&rdqo;司馬靜倫眉頭一挑:&ldqo;你在說什麽?我好像聽不懂。&rdqo;

&ldqo;你聽得懂。你比我更清楚,這次你們被一網打盡,絕非朝廷有多大能耐,而是你們青蓮照內部互相爭鬥,有人出賣了你們而已。&rdqo;

司馬靜倫臉色一變,咬牙道:&ldqo;真是他做的?狗.娘養的東西&hllp;&hllp;!&rdqo;

薛破夜冷笑道:&ldqo;責罵並不能改變什麽,他想你們死,那你呢,你想不想他死?&rdqo;

&ldqo;他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rdqo;司馬靜倫身體動了動,鐵鐐嘩啦啦直響:&ldqo;要他死,我也隻會自己動手,我是不會將他賣給偽朝&hllp;&hllp;更何況,我並不知道他的下落。&rdqo;

薛破夜眼中充滿嘲弄之色,譏諷道:&ldqo;你自己動手?嘿嘿,我現在隻需動動手指頭,你就會死上一百回,憑什麽說自己動手報仇。&rdqo;

&ldqo;即使報不了仇,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更何況冷堂主已經被救走,隻要他活著,楊耀遲早都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慘重的代價。&rdqo;司馬靜倫淡淡道:&ldqo;你若想殺我,現在就可以動動你的手指頭,我司馬靜倫若是眨一眨眼睛,便不是人養的。&rdqo;

&ldqo;匹夫之勇,怪不得會一敗塗地。&rdqo;薛破夜冷笑道:&ldqo;若都像你這樣子徒逞英雄,別說什麽反楚複蜀,恐怕連自家性命都保不住。&rdqo;

司馬靜倫一怔,眉頭漸漸皺起:&ldqo;你&hllp;&hllp;到底是什麽人?&rdqo;

薛破夜看著他,緩緩道:&ldqo;我是什麽人,並不是問題的關鍵,如今的問題,是要平定青蓮照的內亂&hllp;&hllp;至少要讓楊耀得到應得的懲罰,而你&hllp;&hllp;需要從這裏出去。&rdqo;

&ldqo;你要放我走?&rdqo;

&ldqo;這就要看你想不想走。&rdqo;

薛破夜摸著鼻子,平靜地道:&ldqo;我現在想整倒禮部尚書孔不凡,要給他捏造罪名,而勾結青蓮照的罪名&hllp;&hllp;我想是不錯的選擇。你可以作為人證指控孔不凡&hllp;&hllp;我會教你該說些什麽,你願不願意?&rdqo;

司馬靜倫哈哈笑道:&ldqo;朝廷卑鄙無恥的內鬥,也需要你們口中所謂的叛逆幫忙,看來大楚朝廷的官員,果然都是一些卑鄙無恥,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家夥。&rdqo;

&ldqo;我是給你機會。&rdqo;薛破夜沉聲道:&ldqo;我會派人將你提審至刑部大堂,作證之後,他們要送你回刑部大獄,這路上,我想會有一些突然出現的援兵救你離開。&rdqo;

&ldqo;我為什麽要相信你?&rdqo;司馬靜倫淡淡地道:&ldqo;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事兒,我司馬靜倫見得多了,隻怕等我作完證之後,你就該殺我滅口吧?&rdqo;

&ldqo;當然有這種可能。&rdqo;薛破夜淡淡地道:&ldqo;不過你若想出去,也隻有這一個機會,你想不想賭一賭?&rdqo;

司馬靜倫凝視著薛破夜,瞧見薛破夜神情嚴肅,看樣子並不像說假話。

若能得生,誰願求死?

更何況,帶著江湖氣的司馬靜倫,有的是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之心,這次被總舵主楊耀出賣,還以為會死不瞑目,若是有機會逃出囚牢,去尋找冷煙雲,合力報仇,這自然是極大的誘惑。

他沉默著,也在猶豫著。

薛破夜從司馬靜倫閃爍的眸子中看到了鬆弛,於是道:&ldqo;你們不是一直想整死大楚朝廷的皇帝和官吏嗎?禮部尚書,官也算夠大了,隻要你稍加配合,就能整倒一位尚書,這&hllp;&hllp;對你對我,都不算壞事。&rdqo;

地牢裏潮濕的空氣夾雜著腐臭之氣,薛破夜說到這裏,輕輕捂住鼻子。

司馬靜倫沉默許久,才道:&ldqo;冷堂主如今身在何處?他&hllp;&hllp;還好嗎?&rdqo;

薛破夜搖頭道:&ldqo;我並不知道他在哪裏&hllp;&hllp;這豈不是好事,等到朝廷知道他在哪裏,反而不是什麽好事吧?不過你應該知道,那夜救走他的,至少是七道武者,甚至可能是八道武者&hllp;&hllp;我不想問你那位武者是誰,我隻是想讓你明白,既然有那麽強的武者救他離開,那麽冷煙雲就一定不會有危險。&rdqo;

司馬靜倫點了點頭,淡淡道:&ldqo;你想讓我在刑部大堂說些什麽?&rdqo;

薛破夜知道,司馬靜倫這已經是同意與自己做交易了。

&ldqo;有時候羅織罪名並不需要太複雜的過程。&rdqo;薛破夜悠然道:&ldqo;對付孔不凡,隻需要一個足夠的罪名以及貌似一些真實的罪證&hllp;&hllp;不管是真是假,有時候就像遊戲一樣,很輕鬆地過關。&rdqo;

地牢裏的商議並沒有花費太長的時間,反是薛破夜臨走前,司馬靜倫忽然問道:&ldqo;明月王是不是已經進京了?&rdqo;

薛破夜眉頭一皺,看著司馬靜倫:&ldqo;你知道?&rdqo;

司馬靜倫冷冷一笑,不再說話。

&ldqo;你知道些什麽?&rdqo;薛破夜淡淡地道:&ldqo;想說就說,不想說&hllp;&hllp;也沒有關係。&rdqo;

司馬靜倫道:&ldqo;或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但&hllp;&hllp;不是今天!&rdqo;

薛破夜眉頭皺得更緊,淡然道:&ldqo;明日刑部便要提審你&hllp;&hllp;如果順利,你明天就能夠放手去找楊耀。&rdqo;

&ldqo;我與你是交易,所以我不可能感謝你。&rdqo;司馬靜倫道:&ldqo;但是,我不得不說&hllp;&hllp;和你做交易,實在很痛快!&rdqo;

薛破夜沒有說話,背負雙手,緩緩離開了刑部地牢。

獄司長見到薛侯爺出來,這才揮手令部下進入地牢守衛,自己迎上前來,恭敬道:&ldqo;大人審完了?&rdqo;

&ldqo;審完了?&rdqo;薛破夜冷冷地道:&ldqo;本官審過什麽?&rdqo;

獄司長一怔,薛破夜已經淡淡地道:&ldqo;本官今夜未曾來過,你也未曾見過本官&hllp;&hllp;你明白吧?&rdqo;

獄司長立刻醒悟,急忙道:&ldqo;小的從未見過薛侯爺來過刑部大牢。&rdqo;

薛破夜點了點頭,快步出了刑部大牢,轉過小巷,就見一輛馬車停在那裏,駕車的車夫正蜷在車座上,隻打瞌睡。

夜入刑部大牢,薛破夜做得極為謹慎,並沒有帶來太多人,這車夫,乃是一名羽林衛化裝而成。

薛破夜走到近處,咳嗽一聲,沉聲道:&ldqo;方遼,咱們走!&rdqo;

他登上車轅,掀開簾子,正要入車廂,鼻中忽地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說不出的熟悉,他皺起眉頭,尚未反應過來,卻覺背部一硬,一個聲音道:&ldqo;不要動,一動就殺了你!&rdqo;

隻見本來打瞌睡的羽林衛車夫方遼,竟在薛破夜欲要進入車廂的一霎那,悄無聲息地探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頂在了薛破夜的背上。

薛破夜竟笑了,平靜道:&ldqo;你&hllp;&hllp;要殺我?&rdqo;

方遼沒有回答,薛破夜已經接著道:&ldqo;這天下人,我相信,隻有你才不會殺我&hllp;&hllp;嘿嘿,你不是方遼,方遼的身上,可沒有這種香味。&rdqo;

身後的&ldqo;方遼&rdqo;冷笑道:&ldqo;那你說我是誰?&rdqo;

薛破夜歎了口氣,聲音有些激動:&ldqo;你是我永遠忘不了的人,你是我時刻牽腸掛肚的人,你是我一直在擔心的人&hllp;&hllp;好姐姐,一見麵就要動刀動槍嗎?&rdqo;

身後傳來一陣笑,一個柔媚的聲音道:&ldqo;油嘴滑舌,花言巧語,你真的牽腸掛肚擔心我嗎?&rdqo;

薛破夜感到匕首收走,這才轉過身來,凝視著&ldqo;方遼&rdqo;,隻見在月光之下,膚白似羊脂,珠圓玉潤,豐潤妖嬈,那蕩人心魄的幽香撲鼻而來,眉目如畫,嘴角帶著嫵媚的笑容,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綠娘子,那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