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琦墨又點頭:“很好,可你有沒發現,若你如此調兵會使豐澤城一帶有短暫的兵力空虛,若此時圖吉攻打豐澤,繼而拿下陵夷,再有其潭州西部的兵馬,你便會陷入三麵包圍的困境。隻要圖吉能速戰速決,即便此處大軍趕到,也已無濟於事,戰場會重新行成東西對峙。”

罄冉凝眉,驚疑道:“不可能啊,既然圖吉大軍潛至密嶺,哪裏還有那麽多兵馬攻……”

她目光一亮,忽而頓住話頭,詫異道:“你說這軍報不實,塔素羅在玩障眼法?此處根本就沒有什麽圖吉大軍?”

她略略一思,又搖頭:“那也不對啊,他就不怕我識破此計,做出將豐澤大軍調離的假象,將計就計地將他大軍誘至豐澤來個關門打虎?”

藺琦墨眸中閃過讚許,卻接口道:“他當然怕,但是他卻肯定,你一定會先移豐澤兵馬搶攻密嶺!”

罄冉一愣:“為什麽?”

藺琦墨麵上閃過無奈,搖頭而笑,抿唇道:“冉兒,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這裏可是旌國皇陵所在。”

藺琦墨手指點過他最早指給罄冉看的那處。

皇陵?罄冉一愣,這才想起那處果真便是旌國的皇陵所在,燕慕帝的靈柩便是千裏迢迢運到那裏下葬的。不僅如此那密嶺本是燕奚痕祖輩的發跡地,雖說不是什麽戰略要地,可卻有著旌國燕氏一脈的祖墳。

在這古代祖宗沉睡之地何其神聖,若是遭了圖吉人踐踏那她這個主帥怕是也做不成了!塔索羅這是料定了她必將調兵救援。罄冉頓時無語,竟有點佩服起塔素羅的卑鄙來了。

中原人向來敬重祖宗和神明,向來雙方打仗也不**損地掘人祖墳,所以方才諸將都沒有想到塔素羅的目的。這圖吉人果真是一點講究都沒有,卑鄙無恥的可以。

想通此節,罄冉不覺眉宇一亮,揚起了燦爛笑容,於藺琦墨對視一眼,卻見他唇角的笑容與自己分明一般無二,罄冉已明白了他們想到了一處。

“我可真想感謝感謝那塔素羅,有他這個妙計,本帥才能將計就計。他不是認定我回趕去密嶺嗎,本帥偏就不去了,非在豐澤城關門打狗不成!如此戰爭很快就能結束呢,我們也能快些離開了。”

從兩人重逢,罄冉便和藺琦墨商量想辭去大帥之職同他一起離開,尋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過自己的小日子。卻是藺琦墨堅持她有始有終,待圖吉人滾蛋再辭去軍務也不遲。罄冉想她和塔素羅還有一筆賬要算,故而便沒有反對,現在看來,這筆賬馬上便能兩清了。

這般想著,罄冉雙眸愈發明亮。倒是藺琦墨抬眸,拉了罄冉的手,道:“如此,怕是又要委屈你了……”

罄冉揚眉而笑:“委屈什麽!若能令戰事早些結束能讓百姓早日安寧,我就是委屈點又有什麽。何況也委屈不到哪裏去,反正這大帥早就不想當了,這回再犯個大逆不道之罪,剛好給燕大哥一個理由讓他罷免我。”

罄冉已然決定將計就計,如此便沒有兵力趕往密嶺,即便豐澤的戰事結束,待趕至密嶺,怕皇陵已遭破壞,必定會被治罪。

但是顯然罄冉心意已決,藺琦墨便也不再多言,隻握緊了她的手。心想,便是治罪,他陪她便是。

……

有了決定,罄冉當即便帶著兩萬輕騎日夜飛馳向密嶺趕。可到了豐澤一帶,她卻趁著夜色令一隊人造大聲勢繼續向密嶺奔進,自己卻帶著大部兵馬悄然自豐澤南門入城。

而豐澤城也早已接到帥令,在傍晚時造成了城中府兵盡數出城趕往密嶺的假象。

進了城罄冉迅速布置好兵力,隻等圖吉兵馬來攻。果然天剛蒙蒙亮,大地便震動了起來,遙遠天際,灰沉的天空下揚起巨大了塵土於天相接,強勁的馬蹄震動聲似將整個豐澤城都震的顫抖起來。

罄冉潛伏在城牆下,手執勁弓,心裏卻在冷聲祈禱,塔素羅最好不是親自上陣,不然,她定會讓他有來無回!

圖吉大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忽而聽到罄冉身邊站著的小將驚呼一聲:“大帥,竟是塔素羅親自來了。”

罄冉唇角溢出冷笑,目光陰冷了起來。來的正好!她抑製住衝出的欲望,將手中勁弓握的緊了又緊。

城外,塔素羅已入陷阱卻還自鳴得意。見城樓上隻有少許士兵,且已被他的大軍震的“目瞪口呆”,塔素羅不免高高舉起了大刀,他大喊一聲:“此戰必須速戰速決,衝啊!攻破豐澤城,在旌國大軍到來前形成包圍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