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見燕奚痕打馬衝去,更是一個個睜大了眼睛,恨不能跟著衝上去好看個究竟。
此刻天已黑沉,借著城樓上的火光,眾人看到燕奚痕在隊前勒韁停馬竟翻身而下,直直向那隊中的馬車走去。
接著,那馬車的棉布簾子被一隻纖纖素手挑起,微弱的燈影下眾人看到了一張脫俗美麗的容顏。
那女子絕美俊秀,如黑緞般的發僅用一支碧玉簪高高挽起,膚似寒冰,眉如墨裁,鼻挺秀峰,唇點桃夭,姿態間從容瀟灑,風流天成。
她望著燕奚痕微微一笑,眾人驚愕的看到他們素來以沉穩著稱的王爺腳步竟是一頓,停在了那裏,一瞬間後才快步走到了馬車前。
王爺和那女子低語了幾句,竟鑽入了馬車。那女子身影後移間,眾人更加震驚的發現,那女子竟已身懷六甲,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翼王在旌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怎麽看這樣子,王爺和那車上的夫人分明關係不一般啊!
難道王爺在邊關已有了妾室?可看那女子的氣質,幾分高貴,幾分清冷,幾分傲然……那風姿竟是和王爺不相上下,同樣的讓人不敢迎視。女子這氣勢,怎麽看怎麽無法和妾室聯係在一起。
眾人驚愕間,馬車已搖搖晃晃過了城門。待大隊消失在夜色下,守城將領才猛然回神,大喝一聲。
“關閉城門!”
城門緩緩關上,將領一離開小兵們便紛紛討論了起來。正當眾人各執一詞時,卻有一個瘦高個“啊”的驚呼一聲。
“我想起那夫人是誰了!那是清華君,是易青易大人啊!”
見眾人愣住,一臉不置信,小兵忙又道:“真的,我曾見過易大人。那樣子雖是變成了女子,但絕對是易大人沒錯!”
“是,是!我也見過易大人!是她!”
“早聽說易大人是女扮男裝,沒想到竟這麽美,簡直和仙女一樣!”
“是啊,這次青國和麟國在雯江的水戰你們都聽說了嗎?易大人,哦,就是藺夫人她可是出了大力的,我聽說……”
……
此刻城樓處已是炸了鍋,眾人眉飛色舞紛紛議論著。而馬車中,卻陷入了無言的寧靜。
罄冉手指微顫,緩緩撫過小桌上放置著的一柄寶劍,那正是藺琦墨的無往劍。此刻劍在,人卻已不知去向。
她手指一遍遍的流連在那手柄處的篆體藺字上,半響才抬眸看向燕奚痕,歎息一聲,道。
“此刻也許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至少,還能守著希望。燕大哥,我一直都覺得,他一定還活著。不會就這麽丟下我和孩子離開的。”
燕奚痕迎上她盈盈的目光,寬慰一笑,抬手壓上她冰冷的手,沉聲道:“你放心,他不僅是我的兄弟,更是我旌國的恩人。若此次沒有四郎,後果真的不堪設想,現在旌國怕已經人間煉獄。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將他尋回來的。皇兄也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若四郎果真不幸落到了圖吉人手中,隻要他們肯開價,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旌國也在所不惜,定要將他換回來。”
他的手極其溫暖,給了罄冉信心和力量,她麵上神情微暖,反握了燕奚痕的手,懇切道:“代我謝謝陛下,等我安置妥當,一定進宮謝恩。”
燕奚痕卻是一笑:“今日太晚了,皇兄還說明日在宮裏設宴為你接風洗塵呢。”
罄冉一愣,搖頭道:“接風就不必了吧,我身份尷尬。那些大臣們怕是也不會輕易放過我,現在我沒心思和他們戰鬥,隻想好好休息幾日,然後還望燕大哥能為我在陛下麵前謀個兵職,允我到前線去。”
燕奚痕大驚,蹙眉揚聲:“上前線?那怎麽行!你如今有了身孕,怎麽如此胡來,這可是四郎唯一的血脈。不行!戰場太凶險,本就不是女子該去的地方,何況你現在又身懷六甲,這簡直就是胡鬧!四郎現在不在,你得聽我的,這事不行!”
“燕大哥,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就算去了邊疆,我也不會冒險。我隻是想早些知道他的消息,在這裏等著實在太煎熬了,我……”
“不行!不行!這事沒得商量。”不等罄冉說完,燕奚痕便斷然打斷她,一臉堅持。
罄冉見他態度堅硬,便也未再糾纏這個話題,轉念問道:“可查出燕然關是怎麽破的了?如此無聲無息差點壞了大事,守將王金鬥不是個玩忽職守的人啊,怎麽會出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