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台上十個將領眼中,藺琦墨這樣分明便是不將他們放在眼中,怒氣上湧,手中兵器越發寒意暴起。這些人個個自視甚高,藺琦墨觀察片刻,已將每人功夫都摸了個底,瞅準他們個攻個路,根本不知曉配合聯手,藺琦墨唇角勾起,開始蓄積反擊。

風吹過,卷起了漫天塵土,藺琦墨手中劍氣忽然襲出,天地間驟然便充滿了淒涼蕭殺之意。他反手刺出一劍,長嘯一聲,衝天飛起,寒劍也化做了一道飛虹,人與劍已合而為一。逼人的劍氣,摧得塵土飛揚,眾將的眼眸也都眯了起來。

藺琦墨飛身而下,手中長劍旋舞著,轉瞬間已和眾人拆了幾十招。瞅準白鶴等四個較為難纏的不及回防,他暴喝一聲,連續擊出七劍,一劍比一劍更快,一劍比一劍更淩厲。

劍光如漫天清霜,在台上彌漫開來,卷向東麵四人,他們怎能抵擋,紛紛橫刃相避,連連後退。

藺琦墨已是縱身而上,連踢數腳,轉瞬間那四個虎背熊腰的漢子竟如被折翼的蝶被拋下了點兵台,狠狠摔在了地上。

一時間偌大的曠野響起陣陣抽氣聲,接著便靜了下來,仿似無人之地。罄冉見此,微微鬆了口氣,藺琦墨雖是年少,但卻為帥多年,倒是她多慮了。

台上白鶴等人見此,頓時便對視一眼,謹慎了起來。然而藺琦墨不待他們形成聯盟,右手如同蓮花般綻放,連換了數種手勢,以各種劍式攻向他們,劍氣在空中似劃過長音,延綿不絕。

先前雖是見過藺琦墨使劍,但是那多係玩鬧,他從未使出全力。罄冉早便聞藺琦墨擅劍,一把寒劍天下少有匹敵,現在得見,不免暗自稱奇。

她還未見過有人能將劍招使得如此之快,劍招變動間連貫的毫無破綻,猶如一氣長虹幾乎分不出哪是第一劍,哪是第二劍,讓人眼花的隻覺一片青光鋪陳蔓延,目眩神搖。於他對招,怕是在尚未適應時,已被擊敗。

藺琦墨連續三劍逼退以長槍攻向他下盤的白鶴,隨即並不相追,陡然偏轉劍勢,又是連續三劍,劍勢不衰,如同飛瀑飛泉般卷向另外一人,變招之巧妙利落,那人不防登時狼狽後退,藺琦墨飛身折起,以詭異的姿態頓時在空中一個跟頭,以後腳騰起之力,以將那人踢下了台。

頓時曠野上已有驚歎聲傳出,此時台上已隻剩下白鶴等三名將領。罄冉放了心,不再多看,轉身向營房處走。緩步剛走出百步,便聽身後傳來一陣驚呼聲,聲震大地,接著便是靜默。

罄冉回頭去望,但見那高高的點兵台上,此刻隻剩下兩人,白鶴愕然站在台上,而藺琦墨手中寒劍正抵在他的前胸一寸處。

不過短短片刻,竟已如此情景,怎能不讓人驚愕,駭然。烏壓壓的曠野竟沒有一絲聲響,安靜的連風吹甲衣的聲音都能聽到。

卻見藺琦墨灑然將劍歸鞘,上前一步,氣沉丹田,揚聲道:“還有沒有誰欲來賜教?”

連軍中最高一級的統領都已敗陣,誰還敢上前,瞭曠的原野,三萬人竟鴉雀無聲。

藺琦墨雙眸四望,忽而仰天而笑,收了笑意,他麵色轉冷,沉聲道:“有哪個不服便放馬過來,既認是個軍人,便休要如罵街潑婦以口舌見長。軍營有軍營的規矩,軍人隻以拳頭說事!我藺琦墨是不是賣國求榮之輩,自有後世評點。身在軍中就該有個男兒丈夫樣,我藺琦墨縱是異邦之輩,既功夫強過爾等,爾等便該好生習練!你們可以心中不服,可以暗中於我較勁,但是身在軍營,便是同生共死,軍人休做文人態,口蜜腹劍,巧言說事!滋事哄鬧算什麽大丈夫的行徑?軍人服從命令乃天職所在,孜軍營名聲在外,竟是如此無君無紀的烏合之眾嗎?!”

在軍營中,用拳頭往往是最直接,最見效的,藺琦墨的一番話運氣丹田,朗朗傳出極遠,便是這純厚的內力便讓人心服。

軍人崇尚英雄,藺琦墨縱是異族,此刻又背信棄義,然而這都不能抵消他曾經有過的功績。

這個男人,在少年之時便以他傳奇一般的神勇和智慧,領著一支殘軍出荷州,戰涇陽,取鈞關,救其叔父於滕城。一手組建了騰元鐵騎,領軍北戰,輔佐其叔父慕王登基為帝。後又攻城掠地,掃**麟東反軍,一力促成麟戰和盟,揮師北上頃刻滅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