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小看了戰英帝,現下距秋颯一行離開謐城隻有短短數日,本以為戰英帝便是複仇也沒有這麽快,所以並未太過注意防護,失誤啊。

戰英帝既未能如願,定然還會派人前來。微微蹙眉看向罄冉,鳳瑣目光沉沉。見她麵色如常,仿似一切都不關己,不免寵溺的笑了下。他雙唇開啟,正欲說話,卻聽院中又傳來腳步聲,鳳瑛眉宇蹙的微緊。

腳步聲越來越近,外麵傳來鳳捷的聲音。

“惠妃娘娘,陛下正在靜養,不見任何人,請您回去。”

“靜養?靜養便不用喝藥了?本宮是來送藥的,這耽誤了火候你擔待的起嗎?讓開!!”

“請將湯藥交於屬下,屬下自會……”

“你粗手粗腳的,陛下身邊豈能沒個女眷照料著,讓開。”

說話聲越來越清晰,垂簾一晃,一個身穿淡綠色繁花宮裝,外麵披著金色薄紗,衣搖便鏽著紫色花紋的女子邁步入了房。

罄冉望了她一眼,恰遇上惠妃投來的目光,她頭梳飛雲髻,鬢間還鬆鬆地斜插了朵紫金牡丹絹花。淺笑吟吟,儀態萬千,隻是笑著的眼睛銳光薄閃。

罄冉別開頭,不以為意的一笑。惠妃已轉身走向**躺著的鳳瑛,頓時便笑意凝滯,一雙杏眼桂上了泫然欲滴的晶瑩淚珠。

“陛下……”

她一麵喚著一麵匆忙福了一禮,撲向床榻俯在鳳瑛身邊拉了他的手臂便嗚咽著哭了起來。罄冉望了一眼,覺得頗為尷尬,人家兩口子親熱自己杵在這裏做什麽電燈泡,將手中書卷合起,起身便欲出房,卻聽鳳瑛微冷的聲音在此刻響起。

“哭什麽,朕還沒有死呢!”

鳳瑛便是動怒也多是語氣冷淡,惠妃幾時聽過他這般生病帶著分明怒氣的聲音。頓時一驚,眼淚便停在了眼眶,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顯得楚楚可憐,小心翼翼的又顫著聲喚了下。

“陛下……”

半響不見鳳瑛又任何反應,惠妃鼓了勇氣抬頭望去,這一眼正迎上鳳瑛冷冷注視著她的目光。惠妃身體一顫,放在**的手不自覺便收了回去,麵色已經慘白。

“你來做何?”

聽鳳瑛說話,惠妃才略鬆了口氣,穩住便似隨時都會側下的嬌軀,顫聲道:“臣妾””“臣妾聽聞陛下受傷,特來……特熬了湯藥,送了過來。”

鳳續雙眸眯起,聲音平靜:“聽聞?惠妃的誚息可真是精準啊。鳳戈!

侯在屋外的鳳戈聽到鳳瑛喚聲忙快步而入,卻見鳳瑛冷眸盯向他,同道:“朕受傷的消息要你妥善處理,你是如何處理的?”

“回陛下,屬下早已嚴令宮中私傳陛下受傷的消息。這龍祥宮的宮人近些日禁足外出,屬下實不知惠妃娘娘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還啟陛下明鑒。”

惠妃一聽他這話頓時身姿抖動的更加厲害,感覺到鳳瑛目光掠在麵上,她嚇得一縮。

“惠妃,你不打算為朕解惑嗎?!”

惠妃忙諾諾道:“陛下……陛下受傷在……在呈慶樓外,離……皇宮甚近。今日巧嫣出宮,是,“是在呈慶樓無意聽到的。陛下,臣妾隻是擔心陛下啊。”

惠妃的話一出口,罄冉分明將鳳瑛眼眸挑起,唇角滑過一絲冷意,她兀自為這滿。胡話又自不知闖了大禍的惠妃捏了把汗。

這惠妃的父親是青國朝中要員,治粟使監兵馬司司馬吳蒙。吳蒙其人在鳳筷尚為丞相時便是耀國重臣,鳳橫登基時,有傳聞曾招攬過吳蒙,然而卻被婉言推辭。他雖未相助,然其手握的三萬輕甲軍卻也未有保皇舉動,保持了中立。他那三萬輕甲軍本就離京城甚近,乃耀國皇室拱衛京師所用,他的中立於鳳瑛已是大有益處。

故而,吳蒙雖未明顯投靠鳳瑛,但是卻算是一大功臣。鳳瑛登基後,也對他格外綺重。更是令其子做了宿州驍騎營都督,統管著十四萬兵馬。

可這吳蒙為人素來狂妄,這一年來由於位居高位,滿門顯貴,更是有些無法無天。其女入宮便被封為惠妃,可是一直不得鳳瑛恩寵。然而便在今冬,忽而間鳳瑛頻頻留宿惠妃處,惠妃其勢於後宮大漲,嫣然已是青國第一寵妃。

朝中眾臣都在猜測,此次出兵麟國,鳳瑛怕是要重用惠妃兄長。一時間吳府門庭若市,可謂風光無限。

隻是在罄冉看來怕不是如此,鳳瑛其人向來運籌雅幄,心如毫發,不容半點不再掌控之中。吳蒙既是治粟使長使,掌管錢糧,若再使其子勝任大將,坐擁兵權,其女又寵冠後宮。這意味著什麽,怕是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