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還好?”

清潤的男聲伴著關懷響起,燕奚敏回過神來,忙推開罄冉,低了頭。

“哼,你倒是越來越大膽了!”

威嚴而低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罄冉本能回頭,迎上了一道銳利的視線,雖然那視線轉瞬而去,卻讓她微微心驚。

“皇上,皇上贖罪!”求饒聲傳來,馬場宮女、侍從、太監紛紛跪地,嚇得瑟瑟發抖。

罄冉見燕奚敏低著頭掭槎著雙手,頓時回過神來,忙也單膝跪下,恭敬道。

“易青拜見皇上。”

燕奚儂卻不看她,盯緊燕奚敏,沉聲道:“這匹烈焰朕說過多少次,性子太烈,讓你離它遠點,你怎麽就不聽。剛剛真該捧你下,下次方知教幣。

燕奚敏諾諾道:“皇兄別生氣,敏敏知錯了。”

罄冉卻想,這皇帝倒也是個好哥哥,話語中對燕奚敏的關切卻是真真的。

“都是奴才們該死,沒有照看好公主,請陛下責罰。”侍從首領俯身說著。

燕奚儂冷哼一聲:“確實該死。來人,拉下去,全部杖責二十。”

罄冉一驚,分明便是燕奚敏調皮惹得禍事,現下倒要讓這些個宮人們來擔責任。那些侍從也就罷了,燕奚敏的幾個侍女看上去那麽嬌弱,這二十個大板子下去還有命嗎。

她見求饒聲一片,不由抬頭,燕奚儂瞬間便捕捉到了她的目光。這下不說也要說了,可不是她強出頭。

罄冉想著,低頭沉聲道:“皇上如此責罰有失公允。”

“大膽易青,陛下的言行是你能評價的嗎?!!”高全大聲喝道。

罄冉卻是一笑,抬頭直視高全,道:“公公此言差異,所謂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為君隻有廣開言路,虛心納諫才能成為賢明之君。”

燕奚儂雙眸微眯,緊盯地上神色請淡,話語平靜的男子。先前聽了敏敏的話,便對這易青有所厭惡,此刻又見他將敏敏抱在懷中,燕奚儂雖是覺得他功夫不錯,但是卻認定這易青乃是個率鄙小人,為權貴不擇手段,不惜利用感情攀高技。

此刻見他這般維護這些奴才,竟敢直視他,還說出這樣的話來,燕奚儂微微惑然,沉聲道。

“照你這麽說朕便是昏君了?”

罄冉望向燕奚儂,但覺他眉宇和燕奚痕極似,不同的是燕奚儂是國字臉,顯得沉穩威嚴了許多,麵色也沒有燕奚痕好,有些蒼白,似是有什麽病。想到直視皇帝乃是大不敬,她忙低頭,道。

“易青不敢,隻是這些宮人罪不至死,還望皇上三思。”

“是啊,皇兄,都是敏敏的錯。敏敏已經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皇兄就不要責罰這些宮人了。”燕奚敏瞅準時機,忙上前拉了燕奚儂的手搖著撤嬌道。

燕奚儂冷哼一聲,盯向她,沉聲道:“你還知道錯了。”

他說著望向罄冉,忽而一笑,道:“兼聽則明,偏聽則暗?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你話都說到這般份上了,朕若是還處罰他們豈不成了昏君?”

罄冉再次俯首:!‘易青不敢。”

“起來吧,念你為我旌固屢立功勳,方才又救了敏敏,朕便收回一次聖偷。拉下去,每人秩責五下,罰俸一月。!”

宮人們忙謝恩,那些個宮女更是覺得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要知道今日若不是這青衣少年,公主真出了岔子,那可是滿族落罪的,她們紛紛看向罄冉,眸有感激。

“易青,你也起來吧。”

“陛下仁慈。”罄冉微微一拜,站起身來。

“這話莫說的太早,朕饒過這些宮人可是有條件的。”燕奚儂笑意微減,雙眸眯起。

罄冉一愣,那些個宮人更是心一緊,連高全也詫異著,皇上這是什麽意思,怎麽說變就變。

“易青不明,請陛下明示。”

“朕饒過他們是聽從良言,然朕金。玉言,豈能隨意更改皇命?朕觀你功夫不錯,那匹烈焰,你若能將其馴服,朕便給你這個恩典,如何?”

罄冉望向在場上傲立的馳焰,它竟馬上警覺,盯了過來,暴躁地刨著前蹄,那樣子滿是不屑和挑釁,罄冉唇角浮現了淡笑。

“易青領命。”

“易青你不能去!皇兄敏敏知道錯了,那頭馬二哥都馴服不了,怎麽能讓易青去呢。”燕奚敏頓時麵容失色,急聲道。

這烈焰性子極為暴燥,乃是從北方冰寒之地獵來,送往京城更是破費了些心思,在它蹄下不知死了多少馴馬師。她花了一年時間接近它,又每日給它喂食,這般整整三年,今日才敢大膽騎上馬背一試。烈焰根本就不認識易青,這要是他去馴馬定然是要受傷的。

燕奚敏頓時懊悔不已,真不該自軍營後來後對皇兄說那樣的話,讓皇兄以為易青誘感二哥。這下好了,大哥分明就是故意懲治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