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看不下去自家爹爹的自賣自誇,慕雲秋忙四處環視著尋找蕭青以轉移話題,“話說,皇叔的那位小侍衛去哪了?”

確實是,她這一股腦兒隻想著怎麽報仇,都忘了蕭廷還有個隨身侍衛的事。

“蕭青?”蕭廷摟著她在原地轉了個圈,然後,她便看見蕭青一身黑色勁裝,自廊廳那頭走來,蕭廷指著那麽黑色的身影道,“這不來了嗎。”

看著蕭青滿眼的紅血絲,滿身的風塵,慕雲秋不用問也知道他這幾日定是被他家主子派遣到不知道哪兒去受苦了。

“來人,給小青煮一碗熱粥!”慕雲秋見他臉頰似乎比在一線峽見到時瘦削了很多,便朝著立在廊廳裏的侍婢吩咐道。

“謝將軍。”蕭青聞言忙搭手謝恩,不料蕭廷對他的這個稱呼卻是很不滿意,冷冷的“嗯”了一聲,嚇得蕭青趕緊改口再謝道,“謝夫人!”

這一次,蕭廷總算滿意了,像吩咐小孩似的拍拍慕雲秋的肩,“你去廊廳裏守著,我們談點男人的事。”

男人的事?敢情她在軍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幹的都不是男人幹的事?再說了,如果他們商議的是關於蕭俊的事,不正好有助於她報前世的仇嗎?

“我覺得,我不比你們少什麽!”她理直氣壯的挺直腰身,堅決不去守廊廳。

蕭廷遲疑了片刻,笑著道,“也罷,媳婦兒不帶在身邊,也確實不甚放心。”

他如此在意慕雲秋,慕和看的十分滿意,倒是跟在他身邊十多年的蕭青受不了了,麵色怪異的往後退了一步,像是被他家主子剛才的話刺激到了一般。

“怎麽?你有意見?”蕭廷擺出一副很在意蕭青感受樣子,駐足回身問道。

蕭青沒想到他家主子的今日竟然當著外人的麵也與他打趣。但,看主子對那位小將軍的態度,又怕是真在責問他,忙低著頭連連回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蕭廷聞言這才攜著慕雲秋與慕和,蕭青一同進了書房。

進了書房,慕雲秋才知道,剛才她在門外守著的時候,蕭廷和自家爹爹商議的就是蕭俊和白家的事,看來,她這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不管蕭俊是要和白妍成婚還是蕭俊要蓄勢爭儲,她慕雲秋都不會讓他得逞的!

“我那日進城時抓到的信使便是負責為蕭俊和白家送信的。”

蕭廷說到正點上,慕和便接過話茬,“那前幾日賢妃送出來的信定然也是與蕭俊脫不了幹係。”

大家正在想著對策,她便沒頭沒腦的冒出來這麽一句,“過幾日,皇上不是要舉辦群英宴嗎?”

於是,一個時辰後,慕家這位小將軍有生以來第一次穿上了女裝,而且,蕭青還順帶從京城最大的技館請來了最好的舞師。

“既然俊王對秋兒已經垂涎已久,那我們何不讓他垂涎的更徹底一些?”到底薑還是老的辣,為了達成目的,慕和竟然舍得將自家閨女扔出去當誘餌,最後還添了句顯得他一點都不心疼的話,“在群英宴上舞劍可比在沙場上安全多了。”

慕雲秋禁不住抽抽嘴角,她也是無語了,她隻是想讓他們在群英宴上讓蕭俊出醜而已。不過,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嗯,腰間和肩頭上的那些紗質飄帶十分礙事,與站在一旁的舞師做過比較後,她倒是覺得她家爹爹的主意出的是相當的好。

雖然這麽著不知道能不能有十分把握促使蕭俊退了白妍的婚,但是,若能讓長的還不如舞師的白妍看看她的女兒妝,也不枉費她為了這一身裝扮受累了半個時辰。

幾人圍在銅鏡前欣賞著慕雲秋的盛世美顏,而,蕭廷則躲在在門外冷著一張冰山臉瞪著站在銅鏡前自娛自樂的慕雲秋,好似要將她吞了一般。

蕭廷發現,自從認識慕雲秋以後,他便開始不斷的幹一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看來,他失策了,他應該在慕雲秋換女裝之前,就投反對票的。

“沒事,沒事,像小將軍這麽潑辣的女人,誰會傻到不要命的往上湊?”

蕭青實在不忍心他家主子一個人在那杞人憂天,便小心翼翼的湊過來,低聲安慰道。

“嗯,也是。”想一想這幾日在街巷中聽到的慕雲秋的那些往日惡行,蕭廷情不自禁的點點頭,轉而又覺得自己這是中了蕭青的套,臉色更加難看,冷眼回眸,“你是覺得本皇叔傻嗎?”

蕭青忙搖頭撤退,躲到慕雲秋身邊裝模作樣的去欣賞鏡中人了。

也道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經過一段時間,舞師的苦心**,慕雲秋總算是分開了舞劍與武劍的區別,再加上本身有武功,木劍也被她舞的像模像樣的。

轉眼的時間,便到了群英宴會,官家的公子千金們都擠破頭的往宮裏鑽,許是人太多了,進宮的一路上也未曾遇到白妍。

慕雲秋提著長裙,跟在爹爹和蕭廷身後,一步一步的小心邁著步子,深怕一個不慎踩到裙邊而摔倒出醜。

遇不見白妍也倒好,省得她還得分心去“照顧”那位白家大小姐。然而,人最不經念叨,慕雲秋這邊剛尋思完,耳邊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慕將軍,今日我怎麽未曾看見慕姐姐呢?”

慕雲秋抬頭便看見白妍帶著隨身婢女朝著這邊走過來,這語氣顯然是在和他爹爹慕和說話。

慕和正要欠身讓自家女兒出來說話,蕭廷便將手搭在他的臂上,冷聲道,“內人身體不適,今日在家歇著呢!”

白妍聞聲看向說話的人,隻見那人風度翩翩,眉眼間有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清氣,且身穿一身淺黃色的四爪龍袍,頃刻間,她便知道了眼前的這位,便是朝中人人聞而懼之的小皇叔。

雖然不知道慕雲秋何時成了小皇叔的內人的,但小皇叔的脾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也不敢再追著問什麽,忙彎身道,“既然皇叔如是說,妍兒改日再登門探望姐姐,今日便先告退了。”

不等白妍起身,蕭廷便拉著慕和大步走向宴會大堂。慕雲秋出門時臉上被蕭廷強行蓋上了一塊白色絹紗,再加上身邊有姑姑慕和玉與舞師扮成的婢女相伴,她也不用擔心白妍會認出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