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看一眼她的兩腳,不覺皺起眉頭,忙上前勸道,“小祖宗,為夫知錯了,你莫再嚇唬為夫了,好不好?”

慕雲秋這才坐在床邊,身子一側躺倒在**,“你可要想清楚了,上次是你親口說的,以後絕不讓我受氣,我想如何便如何,你若是再敢說道我,我真……”

說著,慕雲秋佯裝生氣的將腕帶對著肚子,威脅蕭廷,“反正,你自己看著辦!”

蕭廷雖看出了慕雲秋的用意,想到她的話,回身坐在床邊,笑著回道,“好,日後都聽你的,夜庭也交給你,為夫做幕後,可好?”

慕雲秋一巴掌拍在蕭廷背上,一聲不吭,直到有人敲門。

敲門的人是來給慕雲秋送晚膳的,也是隔著房門嗅到肉的香味,慕雲秋才想起來,她的肚子一整日了未曾好好吃過飯,禁不住咕嚕咕嚕響了兩聲。

蕭廷聞聲回頭看她一眼,笑著去門口取回飯菜。

直到第二日,慕雲秋還未從這頓晚膳中回過神來,自打聽到人口失蹤的消息,她便開始寢食難安,最後索性,盧果也失蹤了,在盧果杳無音信的那一夜,慕雲秋差點以為他已經被壞人禍害了,後來也是蕭廷安慰了,她才想起來,盧果是有武藝傍身的,不會輕易吃虧的。

盧果回來了,那些被拐走的人也都找回來了,她的心才稍微安生一會兒,睡好了,也才吃的下飯。

第二日一早,慕雲秋又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起床穿好衣裙,隨手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便出門去察看。

沒想到還是昨夜那個來尋盧果的田逸。

慕雲秋自廂房出來,走到長廊的一半,便聽出了田逸今日來的目的。

是專程來尋她的,這倒是出乎她的預料。

在長廊中站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找盧果,人是他招惹來的,理應讓他去處理。

不過,想到一會兒,田逸知道盧果是男人後會有什麽樣的表情,慕雲秋還是忍不住想要跟著一同去看看。

盧果被慕雲秋揪著耳朵,直接拽出來被窩,馬馬虎虎穿了件外衣,便朝著前堂走去。

慕雲秋從另一側繞到前堂的後側,打算偷偷的看看熱鬧,開心開心得了。

“果果?”

果然,盧果邁著懶散的步子,剛走出長廊,田逸便迎了上來,似沒有看到他穿的是男人衣袍一般,上前拉著他,看他後腦的傷勢。

“你這一大早的,吵吵鬧鬧的做什麽?”盧果撐個懶腰,撓撓散落的頭發,打個哈欠,半眯眼看著田逸。

如今已不是女裝,他自然不需要用那種嬌滴滴的聲音與人說話。

倒是田逸,聽到盧果說話的聲音,才猛然發現,此時站在麵前的果果,已不是昨日與他同生共死的秀氣姑娘了。

“你,你……你是男人?”

田逸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說出來的話都被驚的結巴了。

“嗯。”盧果挑眉應道,“不然呢?”

就是用腳後跟想,也能猜出來吧,哪有嬌滴滴的姑娘家,被人打了一棍子,還能生龍活虎的上躥下跳?

田逸愣了愣,眼中的驚愕慢慢的延伸到嘴上,嘴巴張大到不能再大的時候,才猛地合上,“嗨,正好,日後想要搭你肩大的時候,便不用再顧慮你是女人了!”

田逸說完,直接攔著盧果的肩,與他一同朝前堂走去。

躲在前堂後麵的慕雲秋正看熱鬧呢,田逸臉上的好笑表情突然收起了,如今倒是輪到她疑惑了。忍不住朝前挪了挪身子,接著聽兩人說話。

“果果,你家嫂子與兄長成親了嗎?”

田逸攬著盧果,邊走邊問道。

盧果猛地收住腳步,看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警惕的問道,“成不成親與你何幹?”

“你那嫂子今年應當不出十八歲吧,長得水靈還頗有英氣,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叫人看了舍不得移開眼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田逸還是那個樣子,說起話來便喋喋不休。

盧果側開身子,不著痕跡的往一邊挪了挪,整張臉一換方才的迷糊,變的冷冰冰,“不管她是誰家的姑娘,你都高攀不起,還有,我兄長最喜歡殺人,你若是讓他知道你覬覦他的女人,你們田家……嘖嘖嘖……恐怕是要滅門了……”

田逸並沒有因為盧果的話,變化什麽,反倒更加興奮了,再次湊到他跟前,小聲問道,“怎麽?她是朝中大員的千金?哪家的?可否與我……”

“滾!”盧果沒想到田逸竟是這種人,抬腿一腳將他踢翻在地,冷聲道,“她已與我兄長拜了堂,如今也有了身孕!不是你一個小小平民可以褻瀆的,你還是趁早打消了念頭,早些離開城主府為好!”

田逸被踢的生氣了,翻身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耷拉著臉嘟喃著看著盧果,“走就走,成親了又如何,本公子看上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的!”

說罷,一甩衣袖,大步走出城主府。

看著田逸憤憤然的背影,慕雲秋從前堂的側門走出來,走到盧果身邊皺著眉頭問道,“果果,你是如何招惹到這樣一個奇葩的?”

回想著方才田逸離開時說的話,和眼中的神情,慕雲秋感覺十分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碗裏的一塊肥美的肉,被一隻綠豆蠅盯上似的,惡心,還弄不死。

盧果不知道慕雲秋一直在暗處躲著看熱鬧,想到田逸的話,趕忙與慕雲秋行禮道歉,“都是果果的錯,還望嫂夫人莫生氣,嫂夫人放心,他若是再敢來擾嫂夫人的清夢,果果定叫他有來無回!”

慕雲秋想了想,擺擺手,“你去看看蕭蘭何時回來,還有燕家的事何時有結果,這種是非之地,我們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是!”盧果應一聲,回身朝著書房走去。

慕雲秋看一眼府門的方向,不由抖了一下。

她從來沒講過那麽惡心的人,而且還能惡心的那麽理所當然,就好似,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的,什麽事什麽人都應當順承著他才行。

慕雲秋歎口氣,轉身朝著廂房走去。

蕭廷說過,燕家的事不用她過問,未免尷尬,她也不想過問,隻是現在,她是真的不想過問了,這燕城,她是一刻也不想留了。

“蕭兄!”盧果站在書房門前,悶著聲音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