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季閎懟的啞口無言,滿麵通紅,恨他恨得直牙癢癢。

季閎看著虞瑾那副冷靜自如的樣子,越發覺得可氣。

愛恨不得,又愛又恨,像是個酸杏,一口下去,牙都要掉了,卻還是舍不得丟掉手裏那顆皮薄肉厚的黃杏。

“我跟你說,我遲早要叫你氣死。”季閎憤憤不平道。

虞瑾隻是翻了個身,繼續睡去,他呼吸很淡,所以身體起伏也很小。

有時候,季閎總會有些擔心的把手放到虞瑾的鼻子上,感覺到手指尖被呼吸灼出的熱氣所燙得手指發麻,心裏發癢,才會把心放回肚子裏。

虞瑾這個人,不愛說些掏心窩子的話,連生氣都是要藏一半放在心裏的,季閎從來都沒聽他說過自己小時候的事。

季閎為此有些憋屈,他把自己以前那點智障兒童歡樂多的往事可都給虞瑾說了,虞瑾的回應是很不厚道的笑了。

但季閎要是問他,虞瑾就把眼睛別過去,反正就是不看他。

怎麽就這麽叫人生氣呢?!季閎磨著後槽牙。

難不成你的童年,還能有我的慘?!

不過……季閎摸著虞瑾的眉毛,這個人長得還是好看的,好看的人……總是會輕易得到疼愛和原諒。

有些上不得台麵的生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如一時見色起意,比不過日久天長,慢慢熬煎。

季閎趴在虞瑾身上,隻聽虞瑾淡淡說:“麻煩你下去,一身臭汗味。”

季閎閉上眼,咬牙,裝沒聽見,偷偷把汗往虞瑾身上又蹭了蹭。

過了一會兒,虞瑾被他蹭出一身火,季閎輕描淡寫的起身了,道:“我娘似乎要去求皇後娘娘治我的罪。”

虞瑾淡漠,坐起身來,半曲著一條腿,樣子倒像是個流氓混混:“那更好,都不用我動手了。”

季閎笑了:“總算起來了,殊恩也快回來了,該用午膳了。”

虞瑾麵色一變,直接躺在**,跟個鐵板一樣:“我不吃了,我隻想睡覺。”

“你睡個屁!”季閎忍無可忍:“你是懷胎五月了還是怎麽的了?成日賴在**,連屋都不出,你也不怕發了黴!!”

季閎說著說著,越說越覺得不對,摸了摸虞瑾的額頭:“不會是病了吧,正常人誰這麽睡啊?”

虞瑾握住他的手腕,眼裏清冷一片,像是冬夜的黎明,漆黑漠然看不見一點光亮。

“我好得很,不要瞎想。”

他說完,就起身換了衣服。

季閎注意到他穿得很厚,這麽熱的天,沒有出一滴汗。

他覺得有些怪異,卻說不出是哪裏不對。

隻覺得可能是因為躺在**不動地躺得了。

晌午,季殊恩也出了一身的汗回來了,衣服跟水洗了一般,先抱住虞瑾的大腿耍賴:“父親,我想吃栗子糕。”

虞瑾淡淡摸了摸他的頭,像是在撫摸一隻招人疼的小狗:“小桃,叫人做些來,再把備好的涼綠豆湯端上來。”

小桃一如既往的露出自己的小酒窩,笑得傻乎乎的噯了一聲,就下去了。

“今日書讀的怎麽樣?”虞瑾按照慣例問了兩句。

“夫子誇我了!說我像父親,聰穎得很。”diJiuZww。c.O。m。第九。中文。網

虞瑾像個普普通通的老父親一般,輕輕一笑:“戒驕戒躁,方可再上一步。”

“曉得了,父親。”季殊恩賣乖。

季閎書讀得不行,也不知道問什麽,於是老老實實的吃飯,啃豬蹄。

嗯……這個大豬蹄子,真香。

“父親,我有一點不懂。”季殊恩有些迷茫:“夫子說,父親滿腹經綸,卻整日陷在柔情蜜意的荒唐日子裏”

“父親,什麽是柔情蜜意。”

虞瑾淡淡,眼角噙著幾分不屑,傲睨自若,目空餘子卻偏偏盯著季閎的臉,半響偏偏是冷笑道:

“柔情蜜意,是你爹爹。”

季閎一口飯噴出去,咳嗽了半天,隻換來虞瑾冷漠的無動於衷。

季閎隻覺得虞瑾這個人,真是怪啊。

一本正經的說著情話,眼裏卻沒有一點溫度……也不能說沒有溫度,季閎注意到了,那人壞心眼的輕笑,很不可一世的冷淡。

說白了,就是裝蒜。

季殊恩半懂不懂的點點頭,看起來是沒明白。

“來,兒子。”季閎怕虞瑾又說出什麽驚人的話,給季殊恩夾了個雞腿:“快吃,吃了好長個。”

季殊恩嘿嘿一笑:“謝謝爹爹。”

季閎寵愛的揉揉他的頭。

季殊恩邊啃雞腿,邊問季閎:“我能長得和爹爹一般高嗎?”

“自然能。”季閎打包票的拍拍胸脯,笑了:“你是我兒子嘛,多吃點,說不定比你父親都長得高。”

季閎和虞瑾兩人個子其實差得不多,虞瑾稍微高出一點點。

季殊恩一聽,又趕緊啃了個雞腿。

本來季閎想著虞瑾這種老古板,肯定要求食不言寢不語,按行自抑,謙衝自牧。

結果虞瑾隻是懶散一笑,翻身睡去。

季閎就明白了,他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懶散性子,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算是練得一等一的好。

“你又要睡?”季閎簡直無奈了,皺眉:“才吃完飯就要睡了?大中午的?”

“午睡是最好的。”虞瑾蓋上被子,閉上眼睛,不動如泰山:“別打擾我,出去。”

季閎再次被氣得牙癢癢,什麽個東西?!翻臉不認人!

29 咱們……慢慢算賬

季閎本想著等虞瑾睡夠了,兩人一同去街上轉悠轉悠,結果好家夥,一道懿旨下來,嚇得季閎幾乎肝膽俱裂,麻溜滾去宮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