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閎從小第一回成親,家裏也沒個能操持的長輩,聘禮他也不知道要給啥,幹脆把皇帝賞給他的那點東西又給回去了,還偷偷往自己兜裏藏了幾塊大金元寶,以備不時之需。

他覺得自己夠坦誠了,還在心裏想著莫不是那皇帝老兒又後悔賞了他東西,才搞出這麽一遭?!

實際上,宮裏的娘娘都偷著笑三皇子呢,這將軍給的這些東西都是俗物,豈不是誠心讓三皇子沒臉麵。

三皇子身邊伺候的大宮女白芷氣得直哭:“殿下!您何苦受這這委屈啊!!”

她這哭了半天,把季閎罵了狗血噴頭,虞瑾卻連看都沒看他,淡淡道:“你倒是連威武將軍都敢罵了?”

他這輕描淡寫,白芷卻是不敢哭了,嚇得顫顫發抖跪在他麵前:“殿下贖罪,是奴婢……”

“好了。”虞瑾沒什麽表情,連眼神也懶得給她一個:“他如何,也輪不著你罵。”

“是,殿下。”白芷跪的恭敬卻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抬頭。

虞瑾被幾個宮女伺候著穿上禮服,上好的大紅綢緞裁成的禮服,金線縫製著龍鳳呈祥,他頭上束著玉冠,將多半頭發束成個髻,剩下黑發便散在肩頭。

白芷癡癡得在一旁看著,覺得天仙下凡也不過如此了。

3 您的大美人請注意查收

白芷越是看他,便越是知道這位三皇子是位從小嬌生慣養的貴人,他膚如凝脂般細膩,一雙丹鳳眼總是懶洋洋地提不起勁來,卻又皓齒紅唇。

即便是個男子,也是天下少有的美人,配了……季閎,可惜了。

虞瑾天生性子懶,可卻頭腦聰穎,十五歲便考了當朝的狀元。diJiuZww。c.O。m。第九。中文。網

即使如此,也沒叫他生得一點趣味來,他似乎天生就少了根弦,對別人怎麽說不感絲毫興趣。

就是要他嫁人,虞瑾也沒什麽反應的從了,他手裏握著京城的十三條街,就連當今皇上都欠了他的債,更別說朝裏的其他大臣了。

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麽同意嫁給季閎,其實虞瑾隻是不願在宮裏呆了,皇帝又偏不給他立自個的院子。

他有無數的金銀財寶,也沒地花去。

虞瑾也是個神人,俗稱別人家的孩子。

他得了狀元就開始經商,運氣好得宛如菩薩相助,一路順風順水,整個京都全是他的鋪子,不是他的鋪子的商人還要租他的鋪子,因為那是他的街。

也不知道皇帝是怎麽想的,愣是把財神爺給了拿槍的將軍,這倆要合在一塊,造反還不是分分鍾的事。

不管其他人怎麽想,季閎站在門口看著這些嫁妝,差點沒給嚇出病來。

最上頭的是一尊金彌勒佛像,季閎是個俗人,他一看就知道他給的那點金子還不夠打造這麽個佛像呢。

後頭又跟著白玉花瓶十對,拳頭大的夜明珠六對,翡翠珊瑚這種稀罕玩意就跟不要錢似的往箱子裏頭裝。

五百兩的黃金整整三十個人才抬進去,緊接著又跟著一千兩的白銀。

珠寶首飾抬了整整五六十個箱子。

三百六十卷古書典籍也被抬進去了。

莊子,田地,仆人…………

季閎又要哭了……這得要多少錢啊?!

禧朝民風開放,男子與男子成親也不是什麽奇怪事,虞瑾又是皇子更不用坐花轎披紅蓋頭。

他一身紅色正服,騎著一匹白色的汗血寶馬,像是被太陽染紅了的雲彩,讓人移不開眼睛。

虞瑾麵色冷淡,卻天生長得一副好皮囊,騎著那大馬直接來到季閎麵前,硬生生高了季閎一頭,他睥睨道:“還不扶我下馬?”

季閎傻不拉幾的握著虞瑾的手,被涼得一顫……他握著那隻玉手扶他下馬,道:“凍壞了吧?我叫人給你暖個湯婆子?”

虞瑾嗯了一聲,神情不鹹不淡:“走吧。”

“哦。”季閎有點尷尬的摸了摸腦後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虞瑾的宅子呢,季閎跟著他屁股後麵跑。

季閎怕虞瑾凍著了,跟小桃道:“給……”他琢磨了半天怎麽稱呼虞瑾,最後便還是道“給殿下沏茶去,再暖個湯婆子,地暖也燒上。”

“好嘞。”小桃笑著答應,小跑著去了。

坐在喜房裏,季閎坐在離虞瑾最遠的一個位置看他喝茶。

虞瑾的睫毛濃密而長,喝茶的時候總是輕輕扇動一下睫毛,顯得他整個人……暖了不少,美得動人心弦。

4 訓犬第一步

季閎傻愣愣的看著虞瑾喝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少喝點,還沒拜堂呢,你喝這麽多一會該老去茅房了。”

屋子裏靜默了一會,小桃站在季閎身後忍著笑意,白芷卻氣青了一張小臉,卻不敢當著虞瑾的麵發作。

虞瑾卻還是跟個沒事人似的,捧著熱茶又抿了一口,季閎瞧著虞瑾喝茶,真擔心他那長睫毛掉進茶裏。

虞瑾把茶杯放下,舉手投足間均是說不出的雍華富貴,他看著季閎,音色聽不出喜樂,他淡淡道:“拜堂的敬酒你來喝,我不喜歡喝酒。”

季閎傻愣愣的點頭:“成,你不愛喝就不喝。”

虞瑾又看他,道:“去給我找件大氅來,厚實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