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 可怕的考試

接下來的幾天,簡每天晚上都留在科裏練操作。奇也很支持,都沒有來打擾。就在考試的前一天,醫院的團支書忽然來找簡。“今晚我們醫院和公安廳搞一個聯誼晚會。你要去。”團支書言簡意賅地說。“為什麽我要去?我明天要考操作,今晚要練習去不了。”簡急忙說。“操作考有什麽?科室的操作考很容易過啦。你一定要去。你是我們醫院的文藝骨幹。不去不行。”團支書不由分說。“去吧,我們醫院好多護士都去呢。我們科室也有好多人要去。”科裏和簡關係不錯的護士也勸說簡,“你要多參加集體活動哦,不然別人又要說你孤僻了。”

“那就去吧。”簡心想反正操作也練得差不多了,就點頭答應了。到了晚上,簡和醫院一大批護士一起來到聯誼地點。聯誼晚會的氣氛不錯。主持人是個熱情洋溢的帥哥,很會活躍氣氛。簡一直靜靜地坐在觀眾席上觀看節目。到了遊戲環節,主持人要請幾個女生參加節目。現場的女生都很羞澀,沒有幾個人主動舉手。簡也沒有舉手,她一直抱著觀賞的心態。沒想到主持人竟一眼看中了她,一把將她拉上台。既然如此,簡也很大方地接受了邀請。簡和主持人湊成了遊戲中的“一隊”,最後取得了遊戲的優勝。

主持人送了一個香包給簡。簡說了一聲謝謝就走回了觀眾席。晚會還沒結束,簡就一個人先走了。她想早點回去休息,準備明天的考試。

第二天一早,簡和往常一樣來到科室上班。科室負責考試的總帶教一看見她就陰陽怪氣地說:“怎麽樣?昨晚很幸福吧?”“什麽?昨晚?昨晚沒什麽事啊?”簡一臉茫然,昨晚的事她早就忘了,根本沒記在心上。

“喲,還挺健忘的嘛,人家為了你可是睡不著覺啊!”總帶教越發陰陽怪氣地說,說話時還用眼睛冷冷地斜了她一眼。“什麽呀?”簡莫名其妙。總帶教沒再理她,轉身走了。過了一會兒,簡才想起來總帶教指的是昨晚聯誼會主持人邀請她參加節目的事。可是很正常啊,並沒有什麽事啊。簡不明白這麽小的事,她自己都沒在意。可別人為什麽那麽在意?簡沒去理會,繼續埋頭工作。快下班了,總帶教忽然來叫她:“喂,其他人考試都考過了,你到底準備什麽時候考試啊?”

“什麽?別人都考了?沒人通知我啊!”簡無辜地說。“還不快點來考!”總帶教沒好氣地說。“大家抽簽都抽過了,你就別抽了,其他項目別人都考了。你就考氧氣筒給氧吧!”“氧氣筒給氧?我們醫院不是不考這個項目了嗎?病房現在都是中心供氧啊。”“誰說的,你看我們病區不是還有氧氣筒嗎?”總帶教指著走廊盡頭一個早已沒人用的鏽跡斑斑的氧氣筒說。“我聽說已經有三年沒考過氧氣筒給氧了!”簡鼓起勇氣說。

“你的廢話怎麽那麽多?叫你考,你就考!誰是帶教?”總帶教強勢地說。簡忍氣吞聲地去準備用物。這時她發現科室給氧的操作盤已經好久沒人用了,已經長出點點鏽跡,而且裏麵好多用物都沒有,牛筋,別針,玻璃接管等等都找不到。甚至有些東西連科裏都沒有。“你不會到別的科室去借啊?”總帶教用命令的口吻說。簡跑上跑下總算把東西都備齊了。

“這麽髒的盤子,你也敢端出去啊?”總帶教訓斥說。盤子上的鏽跡根本是去不掉的,簡仍然盡力擦洗。好不容易把用物帶到病人的床頭,準備操作了。“等一下,我一個人考不算,我去把護士長叫來。”總帶教轉身去找護士長。“奇怪,我們剛才考試都沒有叫護士長?”一個新來的護士在一旁說道。護士長來了,簡開始考試了。

考了一會兒,護士長忽然說:“這裏沒什麽事了,我還要去一趟門診。我先走了。”說完護士長就走了。護士長走後,總帶教很凶地喝住簡說:“護士長都走了,你還考什麽考!等下午再考!”說完轉身就走了。簡站在原地看著總帶教離開的背影,覺得很氣憤。但她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地將東西收拾起來,並向病人道歉,表示下午再來。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我可以去考試了吧。”簡強忍怒火去問總帶教。“去問護士長哦,我怎麽知道?”總帶教的態度依然惡劣。簡走到護士長麵前問:“護士長,你現在有沒有空?能不能看我考試?”

“咦?你不是上午就考過了嗎?”護士長奇怪地問。還不等簡回答,總帶教就搶先說道:“她考不及格啊!”說這話的時候,總帶教一點都不心虛反而加重了語氣,泄恨似地說。“你!”簡正要和她對質,卻聽到護士長在一旁說:“長得這麽清楚,怎麽做事情會這麽不清楚!”簡仿佛受到晴天霹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奪眶而出!簡記得護士長一直挺喜歡自己的,沒想到今天也會說出這種話來。委屈,憤怒,傷心一起湧上簡的心頭。簡拚命忍住眼淚,幸好她戴了一個大口罩,又戴了眼鏡。別人不能輕易看見她的表情。護士長並沒注意到簡的表情,隻是說:“你們去考就行了。”簡來到病房,開始考試。可是由於情緒波動,手不停地抖,一點不聽使喚。

總帶教趁機落井下石,在一旁不停地訓斥。訓斥聲把科裏的其他護士都吸引到了這個考試的房間,大家都來看熱鬧。簡是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做著操作。終於有個老護士看不下去了。她勸總帶教說:“算了吧,不要這麽嚴厲,人家畢竟是新來的。”“哼,你知道嗎?護士長跟我說,她是個人才!隻要她能考六十分就讓她留在我們科!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考到六十分!”總帶教憤恨地說。聽到這裏,簡真想扔下手裏的活,跑出去不再回來。可是,她還是咬牙堅持把這場荒唐的考試考完了。看到她考完,總帶教竟然瞟了她一眼,仿佛對著一個無可救藥的人般搖搖頭,什麽話也沒說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