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甜蜜還是苦虐
杜若錦當即一動也不敢動,知道自己的掙紮扯痛了他的傷口,半是嗔怒半是埋怨道,“痛?痛也是你咎由自取,高紙渲,我警告你,趕快放手,否則……”
高紙渲抱緊杜若錦,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杜若錦大駭,怒道,“高紙渲,你騙人,現在你就不痛了嗎?”
高紙渲眼神炙熱,將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輕歎,“痛,可是不這樣做,我的心會更痛。”
此刻,杜若錦與高紙渲如此近,如此近,近的兩人連氣息也共同分享,杜若錦覺得慢慢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又不敢用力去推他,一時僵直了身子不敢動。
“高紙渲,你這樣做難道不怕別人非議嗎?”
高紙渲望著杜若錦的潤濕的紅唇,如蜻蜓點水一般,吻了一下,輕言細語說道,“情不自禁,就是我對你……”
杜若錦隻覺得如醉了一般,心裏絲絲縷縷帶著甜蜜和愉悅,可是腦海裏倏地浮現出那張鮮少有表情沉默寡言的臉,杜若錦竟然產生了一絲罪惡感,杜若錦心歎,自己這樣究竟算什麽?
“放開我,你始終要麵對一個事實,我是你的二嫂。”
高紙渲聞言有些挫敗,歎道,“你……你喜歡二哥嗎?”
“我喜歡。”或許是因為不愛,才能回答得這麽斬釘截鐵吧,杜若錦卻將這個原因歸納為,自己要斷了高紙渲的心思。
“你說謊,我看得出,你根本不曾喜歡過他……”
杜若錦冷笑,躲過他欲落下的吻,“高紙渲,我不喜歡他,難道我會喜歡你?你又算什麽?錦州城內最有名的浪蕩公子?即便是剛才走的怡紅院的頭牌欣月,這些都曾見證過你的斑斑狼藉之名,高紙渲,我隻不過是念你幾次在人前為我說話,所以才沒有對你假以辭色。”
高紙渲用手輕掩杜若錦的嘴,說道,“是不是因為美景對你說,我拒絕與你私奔,你才生了氣?”
杜若錦狠狠往高紙渲的手上咬去,本以為他會吃痛抽開手,可是高紙渲沒有,任杜若錦咬著,連皺眉也不肯皺一下,杜若錦有些絕望,她受不住這份沉重,愛情,有時來的很莫名。
杜若錦抑製住波濤洶湧的思緒,冷冷說道,“高紙渲,我咬你一口,你可以不躲,可是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就自己咬回自己,我不欠你的。”
說著,便欲往自己手背上咬去。高紙渲疾快抓住她的手,無奈得歎道,“好,我放手,我認輸。”
當杜若錦艱難從高紙渲身下挪出身子來的時候,發現高紙渲因為傷口的扯痛,已經痛的要虛脫過去。杜若錦本想叫人來給高紙渲叫大夫,被高紙渲喚住,“不要走,就這樣陪我坐一會,隻一會就好。”
杜若錦呆呆得坐下來,看著高紙渲額上汗珠不停滴落,心裏有幾分不忍,就去絞了個帕子,遞給高紙渲。高紙渲閉上眼睛不理,杜若錦狠狠瞪他一眼,沒有辦法,隻好親自給他拭汗。
“我不明白,你口口聲聲的愛與喜歡,為什麽,為什麽在妙真寺上要假扮禦醫?”杜若錦思慮再三,還是將心裏的疑問說出來,她在靜等高紙渲回答。
高紙渲倏地睜開眼睛,說道,“你難道以為我會專門假扮禦醫上山去害你嗎?”
杜若錦不語,這個問題回答與不回答,有什麽意義嗎?
“我隻能告訴你一個原因,我用銀針封了你的穴位,連爹也沒有察覺,我隻是怕你與錦親王日久生情,至於別的原因,我不能說……”
杜若錦猛地起身,答道,“好,你可以不告訴我,因為你告訴我的第一個原因,已經讓我覺得你太多管閑事了。”
杜若錦走出房門,輕吐一口氣,剛走出紙渲堂,便看見大夫人、二夫人還有柳氏往這邊走來。
杜若錦正要轉身快步離開,就被柳氏喚住,“弟妹,怎麽走得這麽急?”
杜若錦回轉身笑著寒暄了幾句,才發現柳氏身邊還站著一個女人,大夫人頗有些炫耀,說道,“這是你大哥新納的妾,名叫文謙。”
文謙站在那裏嫻靜自若,朝著杜若錦恬靜矜持的一笑,“見過二少奶奶。”說罷便不再開口說話。
杜若錦暗暗讚道,果然是個妙人兒,怪不得高筆鋒一心要往家裏安排,心裏想著,不自覺就露出讚歎的神色來,柳氏不滿的撇嘴,少不得又想刁難她,說道,“弟妹,你怎麽獨自從三弟房裏出來呢?綠意怎麽沒跟著呢?”
杜若錦坦然自若,說道,“我給三弟送些補品來,綠意還忙著別的差事,就沒有跟過來。”
柳氏嘖嘖咂嘴,“喲,原來如此呢。娘,你可聽見了,弟妹從來沒有給筆鋒送過什麽東西,存著好東西就往三弟房裏去送,這……”
不等杜若錦說什麽,二夫人有些聽著不順耳,說道,“紙渲是保護王爺受了傷,二少奶奶給他送些補品來也不為過吧。”
柳氏冷哼一聲,“是嘛,到底是為了保護王爺,還是保護別人呢?那可說不清呢。”
杜若錦也不惱,柳氏不過逞口舌之利而已,她自然不懼,當即朝大夫人笑道,“娘,兒媳恭祝您得一佳媳,您看文謙,謙和有禮,溫文爾雅,配大哥當真是郎才女貌呢。將來再給您添個孫兒,隻怕您老笑得合不攏嘴的時候還在後麵呢。”
果然,大夫人頓時展露開顏,朝文謙望去,文謙矜持輕笑羞紅著臉就低下頭去,而柳氏站在那裏,恨得雙眼充血。
杜若錦經過柳氏身邊時,冷哼一聲,施施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