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消失

靳懷理的表白讓阮立冬感動到了最後也沒哭出來,相反,她還直接笑出了聲。

想象一下那樣的場景,白色月光,靜悄悄的村落夜晚,你懷裏的女人在你和她長篇大論一頓表白過後,露著她那兩排大白牙笑得癲狂,多少還是有點兒滲人的吧。

一向都自詡寵辱不驚的靳教授也被阮立冬笑得有點兒發毛了,他忍了半天,終於還是伸出手指按住了阮立冬嘴巴上方的人中。

“幹嘛?”被按痛人中的阮立冬捂著嘴巴,躲開了問。

“怕你笑大發了,抽筋。”靳懷理回答的一本正經。阮立冬翻了個白眼,說聲“討厭”,她也很感慨的想,估計這輩子再想看她老公浪漫一次,難。

雖然不是掛在嘴邊,不過老公這個詞說起來,真是阮立冬第一次叫起來的,在心裏叫起來的。

老公老婆,從今天起,他們就要一起走過青春,最終在彼此成為老公公、老婆婆時還彼此執手、相依。

這晚,還有件事讓阮立冬興奮的,那就是,回房間前,她看到和姐姐一起出來散步的蕭硯……親了姐姐。

想到姐姐就要迎來自己的幸福,阮立冬興奮的在床上滾來滾去一整晚,靳懷理就鬱悶了,在不能做運動的日子裏,他的老婆卻在他床上拚命運動,不帶他!

第二天清晨,江林森來小樓喊靳懷理和阮立冬去家裏吃早飯,江林森說今天有花集,吃過飯可以帶他們去。阮立冬很高興就答應了,倒是靳懷理的臉是一直黑的。

江林森問靳懷理是怎麽了,阮立冬回答他說靳懷理這是起床氣。一旁的靳懷理哼了一聲,明明是上床氣好不好!

到了蕭家,阮立冬真就嚇了一跳,本來嘛,昨天她見了蕭硯的七大姑八大姨,就被那個場麵嚇到了,當時阮立冬想,蕭家人可真不少。

等她今天跟著江林森再回到蕭家時,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她真錯了,蕭家人不是不少,是太多了吧。蕭家的大門不小,兩米多寬的地兒,硬是沒給阮立冬留下點空隙讓她進門。

江林森說,那些都是他家的親戚,來串門子的。

串門子?一個個舉家帶口、麵部表情統一成微笑八卦式?串門子?鬼信!

其實真相不難猜,等阮立冬終於跟著江林森進了客廳,看到已經發窘到不行的阮圓,以及拚命替她擋駕蕭硯時,阮立冬就明白了,真就是衝著她姐阮圓來的。

好在熱情過度的人大多都在外廳,內廳的情況稍好些。蕭硯的一個太爺爺坐在飯桌上,手裏拿著煙袋,卻沒吸。太爺爺人很瘦,額頭有三道深溝壑,他皮膚黝黑,眼睛卻沒這個年紀老人該有的渾濁。

看得出,老人習慣了抽煙,總不時叼著煙袋咗上兩口,他看阮圓的目光很和藹。

阮立冬還是頭一回在這麽多人的注目禮下吃飯,總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覺,她斜眼看了靳懷理一眼,發現從落座後,那家夥就一直慢條斯理吃著飯。他哪來這麽好的定力呢?

也許真是當地風俗如此,整個早飯,圍觀他們吃飯的那些蕭家人沒有一點兒退散的意思,結果那天,阮立冬早飯沒吃飽就出了門。

江林森開車,帶他們去花集。

開車前,蕭硯喊住江林森,讓他等等。蕭硯下了車,半天後,他紅著臉回來,手裏多了幾個包子,他分別把包子給了阮立冬和阮圓。

動作比他慢了一步,沒給媳婦兒獻上殷勤的靳懷理不樂意,他出聲嘲諷蕭硯:“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不就是你家很讚成嗎?”

“讚成啥?”香噴噴的包子讓阮立冬的思維有點兒在狀況外。

靳懷理朝著蕭硯和阮圓努努嘴,自然是他們倆的事兒了。

靳懷理的話讓兩個當事人都紅了臉,蕭硯不吱聲,阮圓默默啃著手裏的包子,倒是江林森自在,開著車的他開始介紹他們今天的行程。

他們先去花集看花,江林森在城裏上學,他聯係了他一個住在城裏的好朋友,從花集出來去他那個同學家吃蘇河有名的小吃。

聽到小吃,阮立冬來了精神,她巴望著早點去吃,就差直接說不去花集了,幸好還是去了。蘇河的花卉出名,在花集附近才下車的阮立冬聞見一陣花香,她踮起腳尖看向遠處,在視線盡處,一條五顏六色的古樸街市人潮湧動,街口的牌樓頂上寫著蘇河花集四個字。

阮圓喜歡花,阮立冬對花反應平平,但是受了姐姐的感染,她也逛得津津有味,從街頭走到街尾,兩個女人逛得開心,靳懷理則被懷裏的花香熏得直打噴嚏。

女人為什麽會喜歡花?喜歡就喜歡,看看就好,幹嘛要買?買了為啥還要他抱著?靳懷理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很有損他形象,可他轉頭看看蕭硯,心裏頓時就平衡了。

江林森先走一步,去花集結尾的一家店裏和他同學碰頭。等靳懷理他們逛完了去找江林森,發現他正一個人站在店門口,手裏拿著個手機,撓頭。

他們走過去一問才知道,江林森沒聯係到他同學。

“電話一直占線,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江林森苦著臉說,他有點兒內疚,這是小舅第一次帶他可能的小舅媽來蘇河,他應該好好招待才對,可現在,怎麽就掉鏈子了呢?

正想著,江林森手裏的手機響了,他看眼來電顯示,總算鬆口氣,他接聽電話,頭一句說的是:“還以為你失蹤了呢,人在哪兒呢,怎麽還不來?”

對方似乎是在解釋,聽完解釋的江林森臉色也不對了,他又說了幾句,掛了電話。

“小舅,今天恐怕吃不了我同學家的小吃了。要不我找家其他店帶小舅媽他們去試試?”

“那家人,有事?”靳懷理問。

可不就是有事唄。江林森的同學叫李煒,李煒有個弟弟,叫李瑾,今年十八歲,在蘇河一中讀書,今早,李煒家接到學校電話,說李煒從昨天下午起就沒來過學校上過課。

蘇河一中是住宿式中學,昨天下午李瑾托同學請了病假,學校老師也沒當回事,可今天上午李瑾還沒來上課,就問和李瑾住同宿舍的同學,這才知道,李瑾一個晚上都沒在學校。

李瑾去哪兒了?

“去看看吧。”靳懷理這麽說,江林森有點兒意外,蕭硯也是,按照靳懷理的個性,他是不愛管閑事的啊。

徑直走向街口停車位的靳懷理隨口說:“我幫李家找兒子,你們負責幫我解決這饞鬼。”

他一背手,指了下一臉惆悵的阮立冬。

阮立冬,饞鬼,吃貨。

李家人去了警局,這是江林森電話聯係李煒得到的結果。開著車,他們去了警局。等到了地方,現場的狀況就有些出人意外了。

蘇河市某區分局大廳裏聚了不少人,從他們嘈雜的說話聲裏,靳懷理聽出來,竟然都是丟孩子的。

“他們的家住在哪個區,失蹤的人年齡多少,是男是女?”他拉過一個警員問。對方回了他句:“你誰啊?”

好吧,靳懷理忘了,這裏是蘇河,不是沭封,他不是物理學教授,不是幫忙警方破案的顧問,在蘇河的靳懷理就是個無名小卒。

蕭硯已經把靳懷理的事告訴江林森,江林森又把這些話轉達給了李煒,麵對弟弟失蹤早就手足無措的李煒又告訴了自己的家人。

大家也知道,中國人的做事風格是習慣信賴熟人,在警局等了這麽久都沒結果的李家人當即把靳懷理看成了救命稻草,希望他趕快把兒子找出來。

他們要求靳懷理幫忙,作為警方,卻不會同意一個非係統內的人來幫忙。於是在這件事上,雙方僵持住了。

靳懷理倒是一點兒也不急,他拿出手機,調出通訊簿,拉出一個人名,然後撥通。對方似乎在忙,過了很久才接通。靳懷理開始不耐煩的表情隨著接通的電話消失不見了,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龔克,幫個忙。”

阮立冬頭回聽見龔克這個名字,她是不知道這個龔克是何方神聖,但是她知道,就在靳懷理的電話掛斷後五分鍾不到時間裏,他們在的這個分局的副局長就趕到了現場。

副局長先簡單安撫了下家屬,就走到靳懷理麵前和他握手,副局長說:“能有機會和靳老師合作,我底下這群病有學習的機會了。”

剛剛堵了靳懷理嘴巴的那個警員想說什麽,最終卻什麽都沒說。

阮立冬他們留在外麵,靳懷理跟著分局的人進了一間房,才進來,靳懷理就說:“非法失蹤的最佳營救時間是24小時,李瑾現在失蹤接近19小時,時間有點兒緊,我現在需要……”

他沒說完,有個警員插話:“可是按照法律規定,成年人失蹤時間在24小時以上才能立案。”

“哦,所以,因為這個理由,其他幾家的孩子到現在還沒找到?不要說什麽24小時之後找了,等那時候還找到個鳥!”靳懷理頓了頓,他意識到,他好像罵人了。

副局長是接到上頭的指示,說是他的轄區發生多起失蹤案,至今都沒告破,現在有個叫靳懷理的物理學教授幫得了他們。副局長開始還想,物理教授幹得了什麽?不過他沒敢吱聲,因為領導已經知道這不是他們轄區發生的第一起失蹤案了,而且,他還聽說,建議靳懷理來幫忙的,是位在國內都很有名的警事顧問。

“我現在需要這幾個失蹤孩子的資料,我們先要排除這些案件是不是一個人幹的?”靳懷理撩了下眼皮,他麵前那些人的表情他看得很清楚,抿下嘴唇,他說:“如果覺得花時間去整理幾個舊案是在浪費時間的人,請加快你們的速度,這樣你們還能少浪費點兒時間。之前浪費的夠多了。”

靳懷理嘴上雖然這麽說,他心裏也明白,基層幹警遇見大案子的機會少,有時候一個判斷失誤,也許就會讓本來可以控製的案件失去了得到製止的機會。

他也不知道這次來不來得及,總歸是要試試的。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更新了,醬快要困成一坨翔了,要不我一會兒再碎一小小下捏~

大清早接到一個噩耗,短篇被斃了,嚶嚶嚶。不過醬很堅強,順便求一個小夥伴拿著膠水來把醬的心粘一粘。

然後老龔出現了,你們還記得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