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合法失蹤(7)

央秋市是地處中國東南沿海的一座城市,素有船舶之鄉的央秋不僅有著各式船隻,還擁有著許多現代化式的建築,是國內比較出名的旅遊城市。

入夜,各色霓虹把央秋籠罩在一片醉人的朦朧當中,很輕易就讓置身其中的人們迷失在眼前的美景當中。

春熙旅館是央秋一條不起眼街道上一個不起眼的旅館,說是旅館略微有些誇張,因為它總共就上下兩層,八間房。像春熙旅館這樣由民居改成的旅館在央秋還有很多,旅遊業發達的城市大多如此。

夜晚十點,春熙賓館的老板娘甄春熙趴在前台打著瞌睡,她時不時吧嗒下嘴巴,看樣子是在做一場美夢,大約和美食相關。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甄春熙的老公在飯店幹過,廚藝不錯,他答應甄春熙明天給她做道水晶蓮藕。這道菜甄春熙之前吃過一次,藕片裏塞了拌有特殊佐料的陷,在油裏炸熟撈出後,再淋上海鮮口味的醬汁,口感清脆回味。

夢著夢著,甄春熙又吧嗒下嘴,可這次,她怎麽覺得自己吧嗒起來就沒完了,還咚咚咚的,很有節奏,等她最後覺得不對勁睜開眼時才發現,麵前的兩人已經敲了她桌子半天了。

甄春熙擦下嘴角上的口水,眨眨眼說:“店裏還有兩間房,住多久。”

對方搖搖頭,給甄春熙出示了下證件。

等甄春熙看清證件上的字後,她的瞌睡當時就全跑光了。

“警察同誌,我們店沒偷漏稅,遵紀守法,愛國愛黨……”

“店裏有叫陳英傑的來住過嗎?”

甄春熙搖搖頭,她剛剛說的還剩兩間房是騙人的,她這家店因為地點偏,再加上隔壁那條街最近又開了幾家高檔酒店的關係,生意就更不好了,八間房,現在閑著七間,剩下那間是她自己住的,所以她當然知道店裏到底有沒有一個叫陳英傑的人來住過。

似乎早料到會是得到這種答複,對方又掏出張照片讓甄春熙認。甄春熙看了半天,還是搖搖頭,“沒見過。”

“好吧。”說話的是央秋市公安局的刑警,這是他們在這個區排查的第三天了,依然一無所獲,現在他們有點懷疑是不是找錯了方向。歎口氣,其中一個刑警說:“如果在附近看到什麽陌生人,行跡又有些古怪的,記得及時匯報。”

他們走了,甄春熙嘀咕,“這又是什麽人犯案了吧。”

想想兩個刑警的嚴肅樣,甄春熙有點兒怕,她打個電話,叫她老公早些過來。

她才掛了電話,旅館門又被人從外麵推開了,條件反射的她問了句:“住店嗎?”

她抬起頭,人猛地怔住了,對方是個梳著大胡子的人,戴著頂帽子,大半張臉都是看不清的,她有些怕。

對方沒說話,直接遞了身份證和錢到甄春熙麵前。“住一天。”他說。

“哦哦。”甄春熙低頭給他看收據,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手續很簡單,不過是一張手寫發票,男人拿了找零和發票,上了樓。

甄春熙坐在樓下,想著刑警剛剛的話,她隱約覺得那人的眼睛和照片上的人有點兒像。她拿起電話想打110,可後來,她又放下了。

萬一人家是好人,自己這個電話不是得罪顧客了嗎?這麽想著,甄春熙悄悄上了樓。那人住二層最裏麵那間,甄春熙踮著腳,悄悄走到了那扇門前。

之前說過,這旅館是民居改造的,門什麽的規格並不統一,譬如這間的門是帶貓眼的,可笑的是,當初裝修工人還把貓眼裝反了。後來甄春熙就拿了團棉花堵住了貓眼。

想起這事兒,她輕手輕腳的拿出了那團棉花,她朝門邊湊了湊,探頭去看,這一看不要緊,甄春熙的心髒差點嚇得停止了跳動。

因為門那邊,一隻放大的眼睛也在看著她!

“媽呀!”甄春熙叫出了聲。

半小時後,接到報警的央秋警方趕到春熙旅館時,甄春熙的丈夫人站在二樓轉角,一臉錯愕的看著上樓的警方,等警方上了樓,他們也因為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最裏麵那間房門口,甄春熙坐在地板上,她身下壓著一個臉色早成青紫的男人。

一名刑警過去,一把摘了男人臉上的偽裝,正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

也許是許多天沒麵對過這麽多人的關係,坐在特製椅子裏的杜篤人很不自在,他動來動去半天,最後提出要一支煙。

香煙讓杜篤冷靜了不少,半支香煙過後,他抬起頭看著負責問詢的警察:“是你們安排港口、航空、車站甚至高速路加嚴盤查的嗎?”

“自然是。”一天後,收到杜篤全部口供的萬鋒這麽說。說實話,最開始,當靳懷理和他說凶手是這起案件的第二名“死者”杜篤時,萬鋒還是一萬個不相信,死人怎麽能成為凶手呢?杜篤的腳上有屍斑,並且dna檢測出來也和杜篤家采集的dna樣本一致啊。

但是當萬鋒按照靳懷理提出的方向,從陳英傑家采集些樣本,再和杜篤家的做對比時,讓人驚訝的結果出現了,來自陳英傑家、杜篤家,以及那隻叫的dna樣本,檢驗結果證實這三者完全一致,換句話說,它們來自同一個人。

有了這個依據,萬鋒和上級做了匯報,再由重案組方麵向央秋警方提出配合申請。最終,不管抓到的是陳英傑還是杜篤,抓到的那個就是凶手。

經過幾天的大量排查和嚴控出入,最終杜篤如同甕中捉鱉一樣,被警方逮到了。

萬鋒問靳懷理是怎麽想到的,萬鋒哼了一聲,做了個要茶的手勢。萬鋒去倒,靳懷理搖搖頭,他指指樂明申:“他倒。”

“憑什麽是我?”

“憑你偷了我半罐茶葉,吃我的住我的,並且你還打算繼續吃住下去。”靳懷理這麽說。好吧好吧,樂明申嘀嘀咕咕的去倒水,靳懷理卻沒等他。

靳懷理雙手五指撐開,交叉在一起,抵著下巴,開始敘述他的推理思路:“我最開始懷疑凶手是在三名失蹤者裏是在李今夕的前女友方芳提到那個字條時,試想什麽人能知道李今夕事件的真相?吃人的人,或者是參加旅行團的人。可後者是不可能的,他們沒理由把這個敲詐的機會讓給李朝夕。可作為當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這種事應該是巴不得把所有人滅口。”

靳懷理用手在脖頸上比劃了一下。

“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後來三名失蹤者都被證明了‘死亡’,我還沒想明白,直到李朝夕出現,他說案發前聽到從杜篤家傳來了陳英傑的聲音,我突然明白了,被分解成支離破碎的屍體,不完整的屍塊,腳,杜篤家的腳步聲,相同的dna……凶手不過是用一個障眼法在和我們布局,他想讓我們誤以為他死了,而實際死的那個不過是在他家呆了一天或是多少時間的陳英傑而已。”

也許是說到興奮,靳懷理嗬嗬著發出兩聲尖笑:“他該是一早就和陳英傑有聯係,陳英傑可能以為這次去杜篤家又是好事,沒想到卻送了命。”

關於這點,在央秋方麵決定全城搜捕杜篤時已經得到了查證,陳英傑的工作是因為關係才得到落實安排的,這個關係自然是杜篤。

至於杜篤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的口供裏交代的很清楚。當初他們三個人為了活命,殺了暈倒在沙漠裏的李今夕,靠著李今夕的屍體,他們等來了救援。

可也是從那時開始,杜篤開始經常性的做噩夢,他是他們三個人裏最嚴重的,後來,經過心理醫生的治療,這種情況好轉了許多。可是關於沙暴的噩夢並沒就此打住,受行業因素影響,馬應行和程德厚的生意很久沒有起色,這兩個人像商量好似得,每次都是來向杜篤求助。

就好像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杜篤被這道枷鎖束縛了很多年,最終當他忍受不了這一切時,他就想到了這個辦法結束一切,隻要“杜篤”這個名字從這世上消失,他就真的自由了。

他先是約了馬應行和程德厚在外市小聚,在這期間,他用幫忙的理由讓陳英傑去自己家住了幾天,在那之前,杜篤把家裏所有屬於他的痕跡全部清理幹淨了。別問為什麽是陳英傑不是李朝夕,因為陳英傑的腳,尺碼和他一樣。

做好這一切,他在一次和馬應行他們外出時,用藥把兩人迷暈,並相繼殺害。殺陳英傑當然也很簡單,隨便一個理由就可以騙他去偏僻地方。

杜篤最後說,他不是有心做下這一切的,是世界上的人在逼他。

“說白了,還是人類自私的劣根性作祟。”倒好茶的樂明申回來,他站在門口說:“沒人逼他吃人,吃人後,更沒人逼著他不讓他去自首。陳英傑也是,不貪圖那點兒小便宜也不會死。”

他遞了茶杯給靳懷理,靳懷理卻沒接。靳懷理說:“留著澆花吧。”

靳懷理出了門,樂明申愣了愣,問萬鋒:“他說什麽?”

“留著澆花。”總算破了這個案子的萬鋒笑眯眯看著這兩位老友逗趣,然後他眼睜睜看著樂明申把茶水倒進了窗前那盆開著花的君子蘭花盆裏。

熱茶水……

萬鋒伸著手,手指扭曲著想阻攔,為時已晚。

那盆花是他們副局長的**啊……

“萬警官,你不走嗎?”樂明申把空杯子遞給萬鋒,自己先走了。

萬鋒端著空杯,看著冒熱氣的花盆,大腦整個死機了。

靳懷理今天很早就回了家,之前阮立冬說她大約三四天回來,今天是第四天。他開了家門,就piggy在,阮立冬還沒回來。

皺著眉的他拿出手機撥了阮立冬的電話,電話嘟嘟嘟響了很久,最後總算被接了起來,是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她說她是阮立冬親戚,阮立冬出差完路過親戚家,在那邊住幾天,現在阮立冬在上廁所。

靳懷理掛了電話,黑著臉出了門,樂明申在他身後叫了好幾嗓子靳懷理都不理他。

阮家。

“阮立冬出什麽事兒了?”

金燦在阮家,阮圓沒吱聲,看樣子像在生氣,說話的是金燦。

“立冬出差,順便走親戚去了。”

“別蒙我,她那個臭脾氣,別說阮家沒什麽親戚,就算有也是她看不上人家、人家也不歡迎她,再有她平時早中晚準時準點六個電話,還不算下午茶那頓,這幾天就幾條短信,她怎麽了?”

“立冬在醫院。”阮圓說,說話時的她看靳懷理的眼神很埋怨。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凶手小夥伴你猜到了喵,然後醬醬就要開始寫感情戲了,立冬和老靳、阮圓蕭硯和金燦的,禍到寫到現在,我腳的我可以改名叫醬醬好忙,腦袋不夠用了,嚶嚶嚶。

有人安慰我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