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0 見麵與婚禮
傅陵走後,夏千語看到放在桌上的三個禮盒。
光看包裝也知道,是結婚當天的禮服和飾品,她還以為林柏文會讓人送到他家裏,然後晚上再送過來,倒沒想到直接送過來了,也正好傅陵在。
夏千語將每個盒子都仔細看了一遍,分辯出每一套是什麽時候要穿的後,便放回了原處。
法式婚禮原本的程序是公證,然後是教堂婚禮,接著是自助餐,然後是晚宴與舞會。
因為這是在中國,公證的程序換成了去民政局拿接婚證,所以早上的時間又充裕了一些。教堂婚禮的環節,夏千語已經提前告訴林柏文,定在11點以後,這樣可以與自助餐的時間對接起來,讓賓客觀禮的時間不至於拉得太長。
所以早上夏千語在與婚慶公司安排的化妝師和造型師約好時間和地點後,便讓傅陵將三個大盒子全搬到了車上。
從拘押處回來,她應該沒有時間去化妝間了。
“我先去教堂那邊,安安陪你去拘押所,再幫你安排化妝。”傅陵的大手放在她的頭上,用力的揉了兩下,心情一片複雜。
“陳茵一會兒也過來,千語姐這邊你就放心。”安安勉強笑著,聲音也有說不出的酸澀。
安安和陳茵都不知道千語出嫁背後的計劃,在她們看來,她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唐寧--為他做到如此地步,誰又能不感動?誰又能不心酸!
“恩,我現在先去接唐老,他說一定要去。我想著也好,不管為什麽結婚,咱們也還是有娘家人的,唐老和你父親的關係,做你娘家長輩,也是足夠的。”傅陵點頭,沉眸看了夏千語半晌,將她的手交到安安手裏,用力的握了握後,拿了車鑰匙轉身出門。
直到他離開,夏千語也沒有留意:今天的傅陵,穿了很正式的西裝,還打了領結,就象送嫁的兄弟一樣。
陳茵過來的時候,手裏也拎著兩個大包,夏千語也沒怎麽注意。
從早上到出門前,她和安安確認了所有安排之後,便將後麵的事情交給了安安,她自己則在整理昨天拿到的所有資料,以及計算起訴的最好時機。
“ry,你那邊進展如何?我今天想宣布rn在總部的定位。”
“我在中轉機場,兩小時後到,應該來得及參加你的婚禮。”
“rry……”
“所以rn在總部的職位我來宣布。”
“好。”
“sn也會過來,不過顧白就不來了,我想她應該會想見到唐寧。”
“恩,好……”
“千語,有沒有考慮過,唐寧不接受的情況?畢竟他不在我們的圈子裏,你的作法,他不一定理解。”
“不需要他理解,我隻做我應該做的。”
“我會在中國停留幾天,我會與他聊聊。”
“ry,不需要。”
“我們見麵說,你也該準備了,就算是演戲,也要做足全套,對?”
“對。”
“拜。”
“拜。”
顧止安、sn都要過來,好象……
好象真有些結婚的感覺了。
夏千語微微笑了笑,低頭看電腦裏的文件,卻又清醒無比--這是一出要演給所有人看的戲,越逼真越好。
結婚的事情並沒有讓千語緊張,一切都有流程,她不過是這流程裏的一顆棋子,演好既定的角色即可,也確實不值得緊張。
反而是見唐寧,讓她忍不住的緊張。
從工作完開始,一直到上車,她都有些不淡定。
“千語姐,你準備繼續騙唐寧嗎?”陳茵探頭到前排,憂鬱的看著夏千語。
“沒有。”夏千語翻了翻白眼,並不理會陳茵。
“其實我覺得唐寧不會真的認罪的,他沒那麽傻,也不會忍心棄你的付出而不顧。”陳茵縮回脖子,斂下眸子緩緩說道:“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這麽聰明,怎麽就不懂了。”
“你倒是什麽都知道。”夏千語輕輕吐了口氣,淡淡說道:“在麵對有些人的時候,不需要聰明。”
“我知道,可是我以為你不會。”陳茵的眸光微轉,想想自己在對待唐寧的時候,何嚐不是一腔傻氣。
自己的喜歡他根本就不會知道,卻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隻是真的沒有想到,聰明理智如夏千語,也會在愛情裏犯傻。
“陳茵,你安靜會兒。”安安從後鏡裏看了一眼陳茵,粗聲說道。
“好,我什麽也不說了。這件事……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陳茵斂下眸子,安靜的縮回到座椅裏,沉默著不再說話。
車子在大院前停下,夏千語安靜的下車,當陳茵要下車跟過去的時候,安安伸手按住了她,兼帶給了她一個大白眼。
“我覺得千語姐好象有些害怕的樣子。”陳茵辯解說道。
“怕不怕,也是她和唐總之間的事情,我們都插不上手,也不適合插手。”安安示意她坐回到副駕駛:“一會兒夏小姐要在後座化妝。”
陳茵推開車門,看著腳步有些遲緩的夏千語,心裏有股將她扯回來的衝動,可又希望唐寧因為見到她,在裏麵的日子會好過一點。
是有些矛盾,愛情裏多少還是有些自私的,明知配不上、配不起,潛意識裏總希望自己會有機會。
但每每看到夏千語就想到唐寧、每每想到唐寧,同樣會想到夏千語。除了相熟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戀情,可偏偏兩個人之間,即便不在一起,也讓人覺得愛得沒有縫隙,是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離間的。
“你來了。”看見夏千語進來,早已等著的唐寧緩緩站了起來。
頭發有些淩亂、衣服雖然有些皺皺的,看起來也還幹淨,眼神……
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愛暖。
“你明知道……我不想來。”夏千語緩緩走過去,站在他麵前的那張大木桌間麵,目光從他臉上、身上、背後的牆不緩緩掃過後,雙手緊張的緊握成拳。
“我想你了,很想。”唐寧突然說道。
原本做好了對恃談判的夏千語,被他一句突來的‘想你了’,打亂了所有的思緒,所有的感官都停留在他溫潤柔軟的聲音裏,連對這地方的害怕也忘了。
“我想,你應該也是想我的。”唐寧輕聲說道。
“是。”夏千語點頭。
“所以,我在這裏,你或許不會那麽害怕。”唐寧的聲音越發溫柔。
“還是有些,但……確實比想象中的好。”夏千語緊握成拳的手緩緩鬆開,雙手撐著桌麵,慢慢坐了下來。
“曾經有個心理醫生和我說,如果要治療一個人因環境所帶來的恐懼,就讓她再去那環境再曆一次。我其實一直很拒絕這樣的治療,我願意接受任何模樣的你--隻要你自己沒有不妥就好。”
“可這次不同,大約,我的選擇能夠治好你對這種地方的害怕。”唐寧沉眸看著她,輕聲說道。
“威脅我嗎?”夏千語低下頭,輕輕的笑了。
“我能承受任何後果,但不包括失去你。”唐寧坦然說道。
“我和rn會訂婚,也討論到結婚,但如果後麵的事情進展順利,大約不用進行到那一步。”夏千語輕聲說道。
“我知道婚姻對你來說不算什麽,結了也可以離,也並不影響什麽。但是千語……”唐寧伸手將她放在桌麵的手拉進自己的大掌裏,看著她,緩緩說道:“你是夏千語,你的驕傲怎麽允許你用這樣的方式去交易?”
“我不驕傲,我要的是……”
“好,你不在乎,你隻要結果,我認同。”唐寧打斷她的話,眸色越一片壓抑的沉怒:“但是我呢?我不想看到你拿自己的婚姻做交易!不管是為我、還是為了別的什麽,都不可以!”
“注意,不許大聲喧嘩。”旁邊的警官伸手敲門,探頭進來提示了一句。
唐寧的眉頭微皺,聲音慢慢放緩下來,看著夏千語說道:“以訂婚,交換他們的律師在庭上不抗辯;官司若順利,我無罪釋放,你和rn的交易成立,然後結婚,是嗎?”
“所以你決定當庭認罪,讓這交易做不下去,是嗎?”夏千語反問他。
“是。”唐寧點頭。
“看來陳律師還沒機會與你溝通全部的案情。”夏千語的目光看在被他握住的手上,想抽回來,又有些舍不得,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動,隻是將目光轉到他的臉上。
“我的時間不多,我簡單給你理順一下思路。”夏千語輕吐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傳奇公司成立期初的目的,就為了有一天能在資本市場與ry抗衡。這也是我為什麽要在成立期初,就要冒險收購傑安、奕唐、京城湯氏的原因。”
“但即便如此,傳奇想要與ry抗衡,還是顯得太弱了些,所以我們一直在尋找機會,一個即使不能讓ry退出中國,也要讓它元氣大傷的機會。”
“這一次,rn行賄就是最好的機會。所以你必須無罪釋放、然後反起訴rn。”
夏千語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反手握住唐寧的手,看著他沉聲說道:“唐寧,你說得沒錯,我有我的驕傲,為了你,我或許做不到這一步,但為了ry,我必須抓住這次機會--我的今天,是ry給我的。”
“我認罪,你代表寧達進行反訴,結果是一樣的。”唐寧沉聲說道。
“你被判有沒有罪,到現在已經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和rn需要一場婚禮,需要讓rn在ry的重要地位公諸天下,然後再啟動司法程序--法律製裁與輿論配合一樣都不能少。”夏千語沉聲說道:
“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們放棄抗辯,於我個人來說,是我私心不想讓你有事;於整個布局來說,是掩飾我們真正目的的交易條件,你說,我能放棄嗎?”
“唐寧,我可以是一個什麽都不管不顧的人,但我不能是個忘恩的人--因為我活下來不容易;我有能力去救我父親,更不容易。”
說到這裏,夏千語的眼眸已經微微的泛紅。
“千語,對不起,我那麽想強大起來可以保護你,卻始終還是做不到。”唐寧的聲音不禁暗啞。
“我從小到大唯一的目標,就是賺到錢去救我父親,我曾經以為,隻要將他貪汙的錢給補上,他就會沒事了。”
“在那時候,ry給了我機會,讓我進入金融業,讓我有機會去賺很多的錢,雖然……最終我明白了,我救不了他……”
“唐寧,我不需要你保護我,有些事我必須自己做。你一直被你父親保護得很好,大約不太明白我的心情--於你、於ry,我大約都有一樣的心情。”
“我這一生,沒有太多的目標,一個是賺錢救父親、一個是幫助ry實現抱負、還有一個……希望看到你幸福。”
“所以……唐寧,對不起,你放在我所有目標的最後,我現在還不能為了你,而改變我的計劃。”
夏千語輕輕吸了吸鼻子,慢慢的將手從他的掌心往回抽,卻在抽到一半時,被他狠狠的抓住。
“所以,無論我說什麽、無論我怎麽做,你都不會改變計劃,是不是?”唐寧的眼圈,比夏千語還要紅得曆害。
“是。”夏千語點頭。
“所以,你這也是在威脅我,是不是?”唐寧低頭失笑,聲音裏卻帶了哭音。
“是。”夏千語看著他,淺淺的笑著,聲音很輕,語氣卻是沉靜的篤定。
“我知道了。”唐寧輕輕點頭。
“你好好考慮開庭要怎麽配合,如果因為你而影響了整個計劃,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夏千語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看著他沉聲說道。
“我知道了。”唐寧還是隻有這句話--除此之外,他還能說什麽呢!
“我先走了,今天訂婚禮。”夏千語慢慢站了起來--雖然威脅他不許認罪,但終究還是不忍說是結婚。
他的脾氣……
其實她也是拿不準的。
唐寧看著她的手,一點一點的抽離自己的手掌,心裏努力想說服自己:她是夏千語,愛上她,就得接受她和別的女孩的不同。
可眼圈卻是紅了又紅、想說話的聲音哽咽難言,其實是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誰又能如此大度,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別嫁他人?
偏他成長在充滿溫暖和愛的家庭裏,他的世界在24歲以前,全部被愛浸潤著,這樣的男孩,如何能真正理解,千語對於恩情與目標的選擇、如何能真正釋懷千語對愛情與婚姻的輕漫。
是的,他不理解、不接受,卻又隻能理解、隻能接受。
“千語,我愛你。”
看著夏千語慢慢轉身、緩緩離開,唐寧終於還是選擇接受這個結果--如果他的愛,還能讓她在如此的輕漫中,感受到多一些的溫暖,他願意。
“我知道,我先走了。”夏千語停下腳步,輕聲回應後,快步離去。
“夏千語,為了我,給自己多爭取一些機會,好不好?”唐寧大聲喊道--是為了他,不是為了她自己。
因為他知道,為了她自己,她能做出任何放棄的事情。
隻有他,或許還是她的牽掛。
他知道。
“好。”夏千語邊答著,邊往外走。
“你從來都說話不算數,要我怎麽信你……”唐寧自語著,頹然轉身往回走去,紅腥的眼底,透出心底鈍鈍的痛。
“千語……”
“上車!”
一直在車外等的陳茵,看見夏千語出來,真準備迎上去,卻被安安拉了回來:“她現在不需要耳邊有任何聲音。”
“可是……千語姐哭了。”陳茵的眼圈也紅了。
“你以為她真的鐵石心腸嗎……”安安吸了吸鼻子,將陳茵塞進車裏後,轉頭對後排的兩位化妝師說道:“夏小姐換衣服和化妝的時間一共是30分鍾,不要太複雜。三套禮服你們也看過了,最好化通用的妝,換衣服不需要換妝。我們夏小姐是急脾氣,不耐這些。”
“這個……。”
“好。”
兩個化妝師猶豫了一下,轉頭看著車窗外直直站著的夏千語,又情不自禁的點頭。
透過大院的圍欄,夏千語看到唐寧被兩個警官挾著往院落深處走去,隻覺得心一陣收緊的疼痛,卻又在他回頭的時候,立即轉了身,快步走向停在旁邊的車。
讓他看到自己的冷靜與理智,才是平複他情緒最好的方式。
“安安,30分鍾能趕到嗎?”夏千語看著安安問道。
“可以。”安安點頭。
“走。”夏千語點頭,看了一眼副駕駛的陳茵後,拉開後排的車門,利落的上車。
安安抬頭,遠遠的看著回頭看向這邊的唐寧,眼淚刷的一下沒忍住的奔湧而出。
在看見唐寧始終不肯回頭後,安安用力的揮了揮手,又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照顧好夏千語的,唐寧才微微笑了笑,轉身隨著警官離去。
安安伸手用力的擦掉眼淚,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後,這才拉開車門上車,一語不發的發動車子,往教堂的方向平穩開去。
旁邊一直將臉貼在玻璃窗上看著外麵的陳茵,這時才回過頭來,一雙淚眼看著安安,抽咽了好幾下才算忍住沒哭出聲來。
“我這幾個月經曆的,比我之前二十年加起來的還要多。”半晌之後,後排的夏千語已經換好禮服開始化妝,陳茵才又開口說話。
隻是她以為自己的情緒已經平複,卻不知道一開口,眼淚又流了出來。
“其實做伴娘的都要哭的,表示舍不得新娘出嫁麻,所以安安你別看我,我這是正常的。”陳茵嘟著嘴,輕哼了一聲,兀自拿出化妝盒開始給自己補妝。
安安側頭瞪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翹,淡淡的笑了。
好歹是千語的婚禮,她們做伴娘的怎麽也不能哭喪著臉。
一切都很完美,安安穿著伴娘禮服,在市區將車開到時速90,而且還四平八穩,妥妥的30分鍾趕到了布置得美倫美奐的教堂;
換好新娘禮服的夏千語,淺淺的淡妝,隨意卻不隨便的挽發,點綴著兩顆寶石發扣,美得不枝不蔓、又傾國傾城。
“新娘子到了。”
教堂外的賓客,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這邊看來。
“不好意思,臨時有個項目方案需要修改,晚了些。”夏千語拎著裙擺,邊微笑著與賓客招呼,邊順著灑滿鮮花的紅毯往教堂裏走去。
“夏小姐真是拚命三郎,結婚當天還在工作,我們這些大男人可全都比不上。”旁邊的賓客都笑著寒暄著,倒不覺得她的遲到有什麽不妥。
在商界城打滾的人,誰不知道她一向是工作至上,誰也知道,她突然而定的婚姻,最多的可能就是利益。
所以在利益麵前,她所有的表現都屬正常。
夏千語微微笑著,並不在意別人的想法,轉眸看見紅毯盡頭,一身白衣禮服的林柏文正與顧止安和傅陵在聊著什麽,臉上倒也不見著急。
“千語姐,慢點兒。”安安停好車後,與陳茵一起,拎著裙子急急的跟了上去。
“千語姐,要等傅陵或顧先生過來送你過去。”安安吃力的追上夏千語的步子,貼唇在她的耳邊說道。
“哦,好。”夏千語點頭,定下腳步,將目光停留在顧目安和傅陵的身上。
當然,在外人看來,她的目光似乎是停留在林柏文的身上。
“都處理好了?”
顧止安和傅陵看見她,齊齊快步朝她走來--顧止安的一句‘都處理好了’,他和夏千語心知肚明,卻也讓她剛才那句‘臨時修改項目方案’的托詞落到了實處。
她與顧止安的配合,才是最最默契的--從不出錯。
“處理好了。”夏千語點頭,緩緩上前兩步,將手一左一右的放進了顧止安和傅陵的大手裏--他們並不比她大多少,卻一個如父、一個如兄,在這個並不值得祝福的婚禮上,親自陪她走進婚禮。
一如她們之間慣有的默契--無論她如何選擇、為何選擇,他們都隻有陪伴和支持。
“我已經告訴林柏文了。”顧止安微眯著眼睛,眸底有淡然而冷冽的笑意。
“什麽?”夏千語嘴角噙笑,在初入六月的明媚陽光裏,淺言笑語、顧盼生姿。
“他將全麵接管n在ry全球的業務。”顧止安笑笑說道。
“這也就意味著,n的業務範圍現在並不明朗?”夏千語側眸看他。
“沒錯,所以他可以放心的利用手中的權利去踩n。”顧止安點頭。
“我認為他會忌憚你。”夏千語搖頭。
“我已申請項目移交,總部意向不明。”顧止安輕輕的笑了。
“所以他認為,這是他的機會?”夏千語恍然大悟。
“沒錯。”顧止安點頭。
“極好。”夏千語臉上的笑容更加明亮了。
他們都知道林柏文最後的計劃裏一定沒有n,但在他進監獄這前,由他親手除掉n,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婚禮進行曲自夏千語下車的那一刻便開始在整個教堂響起,曲調喜悅而平和。
而這樣的喜悅與平和,似乎並不影響這對即將結為夫妻的人,心底裏的互不相讓與針鋒相對。
“我今天將千語親自交到你手裏,希望你如我們期待的那般:愛護她、照顧她。”顧止安將夏千語的手,緩緩放入林柏文的手中。
“我會的。”林柏文的大手,輕握住夏千語的手,目光定定的落在她的臉上。
“rn,希望你們相敬相愛,平和喜樂。”傅陵將千語的手,輕輕放入林柏文的另一隻手裏。
“我和rn一起努力。”林柏文點頭,雙手握住夏千語的手,看著她溫柔說道。
“ry、傅陵,我們進去了。”夏千語沒有應和林柏文的話,隻是將手從林柏文手裏抽出來後,轉身給了顧止安和傅陵各自一個結實的擁抱。
“去。”
顧止安微微笑著,輕輕後退一步;反而是傅陵,眼圈竟有些微微的發紅,沉眸看著她半晌之後,才慢慢後退到顧止安身邊。
婚禮進行曲的聲音漸行漸小,教堂裏唱詩班的聲音慢慢大了起來,林柏文牽著夏千語的手,緩緩走到唱詩班的前麵站定,和著唱詩班的樂聲,輕聲哼著,直到教堂的頂部一陣花雨落下來,唱詩班的孩子們將唱詩本夾在腋下,拎起放在腳邊的花藍結隊繞著林柏文和夏千語一圈,將花藍中的花,一把一把的灑在他們的頭上,而後在花瓣雨中結群而去。
那畫麵,美得如童話一般。
當神父問完兩個人話後,兩人交換戒指的時候,一道陽光自大門斜斜的打進來,照在繽紛而落的花瓣上、照在兩人交換戒指的雙手上,兩人同時抬起眼睛看向對方--林柏文的眼底是真誠,而夏千語的眼底是淡淡的漠然……
在夏千語換好第二套禮服,從教堂裏出來的時候,不算太大的草坪上,一個一個的鮮花傘亭已經被布置起來,每個花亭下都放了三層的自助餐架,食物和酒水也全部擺好。
“謝謝各位今天來出席我與林先生的婚禮。大家都知道我這人是理性大於感性,所以今天我也不多說煽情的話,隻把我先生林柏文介紹給大家。”
“在中國經濟向好的今天,ry總部看到中國更好的未來與更大的機會,對中國公司勢必有更多的投入,這投入中最重要的投入便是人才。”
“林先生在總部是與我曾經的上司ry齊名的頂級投資人,相信在他的帶領下,ry中國公司將會有飛躍的發展。”
“我為ry中國公司的未來感到欣喜,也為我的先生到驕傲,在此希望各位如同曾經對我的支持一樣,繼續支持他、支持ry在中國的發展。”
換上一身靜謐藍色尾禮服的夏千語,與換了藍色鑲鑽領帶的林柏文並肩走了出來,在草坪中間最大的花傘下站定後,將林柏文鄭重的介紹給了在座所有的賓客。
她氣若定閑的站在林柏文的身邊,即便是穿著禮服,也掩不住她的氣場全開的氣勢,所以即便與林柏文沒有更親密的互動,也依然讓人不敢輕忽她所說的話。
“謝謝rn,你是我的驕傲。”林柏文從侍者手裏端過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夏千語後,微笑著與她碰杯,然後舉杯一飲而盡。
在此刻,倒是沒有人責怪他先敬家人後敬客人的不禮貌,反而對這個法國人重視妻子的舉動感到有趣。
夏千語的目光從賓客的身上一一掠過,看到寶安陳行長若有所思的目光、還有華南行長、慶發行長緊皺的眉頭,除此多外,其它市政官員與金融高管,都是一副樂見其成的喜悅表情。
當然,ry中國公司的同事們的心情,又別有一翻滋味了。
起碼薛濤的笑容憋得很辛苦,而sn的臉上,則是冷然中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她的餘光,依然舍不得少看顧止安一眼。
“ry今天過來,當然不止是參加我的婚禮,還有好消息要宣布,ry,現在嗎?”夏千語微微笑著,向顧止安做了個請的手勢。
在顧止安宣布了總部的決定後,在坐各人都是一臉的驚歎與羨慕。
要知道在顧止安主持中國公司的業務時,也沒有兼任總部的職務,包括夏千語也是如此。
所以ry公司此舉,確實是對林柏文相當重視了。
隻是不知道這重視裏,有幾分是他個人的能力、有幾分是顧止安與夏千語的關係--這段婚姻裏,林柏文得到的最大好處,莫過於此了。
政界的人對此知道相對少,而金融界的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一陣交頭接耳,一邊猜測著林柏文與夏千語婚姻裏,誰的利益更大;一方麵推測著ry公司在中國區域將會有什麽樣的新動作。
這對於中國整個金融界的格局,都有著不小的影響。
“通稿給我看看。”自由酒會的時候,夏千語走到公關部長那一桌。
“現在嗎?”公關部長有些吃驚的看著夏千語。
“你的工作自然不用向我匯報,我在問薛濤。”夏千語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