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9 取證
夏千語如往常般,一到下班時間就收了沒處理完的文件匆匆往回趕,開門卻看見家裏的燈是暗的、沒有電視機的聲音、也沒有唐晉旗總是在聽到她開門的時候,急急的假裝看報紙的身影。
很顯然,他今天沒有過來。
也好,雖然他是真的並不幹涉自己的生活,住在這裏卻也有諸多不便。
也好,以後的交集,也不會太多了。
夏千語的眸色慢慢變以得黯淡,換了鞋後,將包放在沙發上,去臥室換了家居服後,又去到餐廳,給自己煮了一壺咖啡。
這一大壺咖啡,大約也夠她加班到淩晨了。
夏千語拎了咖啡壺,拿了公文包回到書房,打開電腦後,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夏晚給她的文件上。
林柏文這兩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麽,在聽夏千語的話,將婚禮的事情全交給婚慶公司後,這兩天也極少與夏千語聯係。
偶爾的電話,也是將婚慶公司的方案和流程轉給她,讓他提前熟悉一下。
夏千語看著手裏的資料,不自覺的就想到林柏文--銷毀證據的事,她能做,林柏文也能做。
隻是唐寧這邊的證據是資金流轉線索,而林柏文的證據是人。
想到這裏,夏千語的眸光不禁沉了下來,拿起電話給夏晚打了過去:“夏先生,我擔心林柏文利誘受賄者離職。”
“我知道了,我這邊來安排,你明天必須去銀行拿到確實的證據。”夏晚沉聲說道。
“好的。”夏千語點頭,在得到夏晚的承諾後,才放下心來。
林柏文正與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子喝茶說話,女子接到一通電話後,卻匆匆站起來準備離開。
“方女士?”林柏文將一張卡推到她麵前。
“行長剛才打電話,有個項目需要我協助,如果這個項目我配合得好,離職就會順利。否則離職審計我會很難過。”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林柏文遞過來的銀行卡,小心的收好後,對林柏文說道:“林先生你放心,一般這種臨時項目,不過一兩天的時間,不會耽誤您什麽事。”
“你不覺得,這個任務來得有些突然嗎?”林柏文沉聲說道。
“也不算,我們現在打通了國際合作通道,有時候要兼顧國外那邊的工作時間。”女子搖了搖頭,在看見行長催促的電話後,急急說道:“林先生我真的要走了,現在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讓行長對我有特別的關注。”
“方女士,記住:不要貪多求全,果斷的退出,才是最好的後路,否則我們都很麻煩。”林柏文放在桌下的手緊握成拳,卻沒有讓對麵的女子看出來。
“我知道,林先生,我先走了。”對子的眸光微閃,轉身快步離開。
三家銀行、三個經手人,到現在為止有兩個接到臨時項目的電話,另一個則已按他的要求打了離職申請,說是一切順利,明天就可以辦離職手續。
所以林柏文有那麽一瞬間的疑惑--這兩個臨時項目到底是偶然?還是有人刻意操縱?
若是刻意操縱,為何又隻選兩人,而不是三個?或者是為了迷惑自己,讓自己以為這隻是偶然而放鬆警惕?
如果是,又是誰在操作?又是誰有能力讓兩大銀行同時有新的項目,而且用他指定的人去支持?
夏晚?
如果是他,他與顧止安向來不和,為什麽會幫唐寧,這個他根本就不可能認識的商界後輩?
就算是沒有理由,他又是如何得知這兩個人是事情的關鍵?明明法官和律師都說過了,提交給法院的證據絕對沒有泄露。
那麽就是夏千語。
林柏文想到這裏,自然的想起夏千語說的那句話:這所有的資料,我都要。
在他拒絕後,夏千語也沒有堅持,接著便與厲律師開始討論官司的打法,然後將資料收好、離開。
雖然輕易的放棄並不符合她的個性,但整個過程,她並沒有複製材料的機會。更何況,就算是偷拍和複印,也不能證明材料是從他這裏取得的、也無法以複製件為線索,找到交易的主責人。
所以這一切,應該不是證據的問題,而是人的問題。
既然是人的問題,又會是誰的問題呢……
林柏文對整個事態的發展,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在這個時候還是能夠拎得清關鍵信息:夏晚正在查他行賄的事情,也找到收賄的關鍵人,但還沒有拿到確實的證據。
所以且不管他們是怎麽查到的,他要做的就是讓那兩個人迅速的離開。
隻是這兩個愚蠢的中國人,竟然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個時候還要討好什麽行長,辦什麽離職手續……
想到這裏,林柏文不禁暗自咬牙,卻又無可奈何--他能控製自己的節奏,卻控製不了別人的節奏。
而大多數人,在危險還不足夠明顯的時候,總是容易有僥幸心理。
“n,亞安的夏晚回國是為了什麽?”林柏文上車後,立即給n打過電話去。
“他在中國公司辦公的時間原本就有三分之一,所以什麽時候回去原本也是自由和沒有規律的。”n似乎還沒有將夏晚與唐寧的案子聯想在一起。
“我問的是他這次,選擇在唐寧官司的時候回來,是否有特別的用意?ry在總部有什麽動作?”林柏文沉聲問道。
“ry提議我接手他在總部的項目,由你接手我手上現有的業務,董事會沒有同意,他便也就作罷了,我正在和另幾個董事溝通這件事,爭取將他的提議盡快落實。”
n的語氣有些興奮,也有些不悅--興奮的是,終於有機會拿下顧止安的地盤;不悅的是,林柏文就這麽輕鬆的達到了他十幾年努力的高度。
“恩,我知道了,如果可能的話,幫我查一下的這次回國,除官方行程外,是否還有其它目的,很重要。”林柏文沉聲說道。
“好,有消息我給你電話。你那邊也一樣,唐寧的官司不要留尾巴。”n的語氣也很認真。
“我有分寸,夏晚的事情,等你的消息。”林柏文淡淡應著,說完便掛了電話。
他的目標是中國公司的掌控權與總部的話語權,n的目標是擠走顧止安,現在的局勢正往這兩個方向走,而且還算順利。
但他們卻不知道夏千語和顧止安的目標是什麽。
夏千語會因為唐寧接受他的威脅,可顧止安不會。
所以……
顧止安主動提出交出手中的項目、夏晚在此時回國,這都說明--他們有所謀劃,而且並不被動。
他們的謀劃是什麽呢?
如果自己不知道,隻是埋頭推進自己的計劃,是不是會掉進他們局裏?
林柏文在掛了n的電話後,突然感覺到,自己和n一直將目光放在ry內部,卻從沒摸清過顧止安的目的,這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可走到現在……
林柏文離開小店,挺拔的身影很快融入濃鬱的夜色裏。
第二天一早,夏千語便直接去了寧達公司的開戶行慶發銀行的行長辦公室。
“夏小姐,明天就要結婚了,今天還忙呢?”慶發的行長優雅起聲,不緊不慢的將夏千語迎進了辦公室。
“親自給您送貼子過來。”夏千語微微笑了笑,從包裏拿出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然後不緊不慢的將檔案袋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張紅色喜貼遞給行長:“明天還請準時光臨。”
“恭喜恭喜,夏小姐與林先生,這可是強強聯合啊。”慶發的行長雙手接過喜貼,翻開來認真的看過一遍後,臉上的笑容不禁意味深長:“夏小姐突然離職,我們還覺得可惜,沒想到是有這番安排。”
“公司有這樣不成文的規定,夫妻或情侶不能在同一區域任職,我們夫妻也不願意新婚就兩地分居,相比起來,我在中國的根基比他要深,所以自然是我退他進了。”夏千語的眸色不動,沉然說道。
“有道理。”慶發的行長微微點頭,看著夏千語問道:“夏小姐今天過來,應該不隻是送喜貼?”
“當然。”夏千語微笑著點頭,一邊將牛皮紙袋裏的文件拿出來遞給了行長。
“這是?”行長接過打印有些模糊的資料,在看清楚是寧達的公帳流水後,臉色不由得變了:“夏小姐這是哪裏來的?”
“ry公司正起訴寧達唐寧,有違反財務原則的轉款。”夏千語淡淡說道:“起訴的證據線索,就是這樣一份銀行流水。”
“對於唐寧違反公司財務原則的事情,我們已經移交法院處理;但這份證據線索,起訴人是怎麽得到的,我們也很重視--我之所以在這時候離開ry,也有這一層原因:我不能以職員的身份,去調查我的同事。”
“夏小姐的意思是,我們銀行的職員,向貴公司的人,提供了這份流水嗎?”慶發行長立即明白了夏千語的意思。
“沒錯。”夏千語點頭:“我給您看的是拍照打印件,清晰度不太好,但仍然能判斷出來:這是psn激光打印機打印的文本。”
“這是讓人很意外的事情--我們都知道,給客戶打印流水的終端都用針式打印機,一來成本低、二來終端除了打印流水還要打印各式票據,所以都會配備多功能型針式票據機,所以這份流水,若不是從您的行長辦公室流出去的,那就隻能是業務部流出去的了。”
“據我所知,貴行隻有行政辦公室和您的辦公室,還有業務部配備的是激光單打機,是嗎?”
夏千語手指輕彈了一下手中的牛皮紙袋,臉上是淡然而篤定的笑意,似乎一切皆在掌握。
“真是難得,夏小姐對銀行係統的辦公采購與配置如此了解。”慶發的行長的臉色有些難看,拿著並不清晰的打印紙反複看了好幾次,卻無法否認夏千語的分析。
對於他來說,夏千語說的隻是常識,已經根深蒂固在他的心裏,所以看到手中的證據,他根本連反駁的想法也沒有。
“我原本是不懂的,一個前輩給我上了一課,讓我茅塞頓開。”夏千語笑笑說道。
“前輩?”慶發行長的眸色不由得一凝,整個人的背脊立即挺直了起來:“亞安的夏晚?”
“沒錯。”夏千語微笑點頭。
“所以夏行長昨天深夜來電,說是請求業務部的項目支援,也隻是虛晃一槍?”慶發行長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那到不是,他初回國,這邊確實有業務需要協助,但點名要貴行業務部長過去,也確實是因為貴行業務部長參與泄露客戶信息的事件,不希望貴行因為員工的個人問題,而導至瑞現那樣的結果。”
夏千語看著慶發行長淡淡說道:“其實若是我個人處理,應該會如同瑞現銀行一樣;但夏行長不同,他站得高看得遠,也不想別人說他使手段來壟斷本地銀行業,所以希望我來提醒您--這件事的後果,最好由泄密者本人來承擔。”
“你與夏行長什麽關係?他為什麽查這件事,你又為什麽聽他的?”慶發行長陰沉著臉問道。
“投資合作關係。具體合做什麽項目,倒是不方便告知。”夏千語淡淡說道:“您看這件事,我是動用ry和亞安的公關力量呢?還是您將泄密者交給我們?”
“夏行長希望怎麽處理?”慶發行長沉聲問道。
“我希望能與泄密者能有一次單獨對話的時間,同時希望您動用行政手段,將泄密者留在職位上,等我們證據更充分的時候,我們會提請法律起訴,而不會動用金融手段。”夏千語沉聲說道。
“所謂的金融手段……”慶發行長若有所思的看著夏千語。
“慶發是寧達的開戶行,您認為,泄露寧達的銀行流水,是否比瑞現泄露我個人的銀行流水,更容易引起客戶恐慌情緒?或者是上級監管部門的審計?”夏千語輕扯嘴角,微微笑著。
“這件事我和夏行長聊過後,再給夏小姐意見。”慶發行長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資料,沉聲說道。
“不需要,您隻告訴我,您是否能滿足我剛才提出的要求,能,我們就繼續;不能,我會配合夏行長,直接動用金融手段。”夏千語低頭將手中資料袋上的麻繩一圈一圈的繞了起來,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線圈正好繞到底。
“如果行長現在不能決定,我就當您是拒絕了。”夏千語將目光從手中的線圈上移開業,轉到慶發行長的臉上,邊說話,邊緩緩站了起來。
“您是替夏行長做決定?”慶發行長微眯著眼睛看著夏千語。
“不算,但這件事情沒有其它的方案。”夏千語緩緩說道。
“我希望這件事情我們行內自己處理,給寧達造成的損失,我們補償。”慶達行長也站了起來,看著夏千語說道。
“補償?”夏千語冷笑一聲,眸色突然冷了下來:“第一,寧達現在被拘押,一旦消息傳出去,寧達的股票會跌多少,這誰也說不清,這個損失慶發賠得了嗎?第二,這件事情若不在我這裏查清楚給ry上層一個交待,在寧達的案子判決之後,他們的律師拿這個案子反起訴銀行,ry中國區的員工行賄事件爆發,ry在中國的業務還能進行下去嗎?”
“行長,這件事的影響有多大,您做金融這麽多年不會不知道。所以別怪我說話太直,您不僅補償不了,也處理不了。所以您最好交給我和夏行長來處理。”
“這個……”慶發行長隻覺得額頭上直冒汗--唐寧被拘押的事,他也略有耳聞,但今天是第一次從夏千語口中得到證實。
所以夏千語所說的後果,銀行單方麵確實承擔不起。可交自己的職員交出去,不僅於道義上說不過去,於銀行本身來說,也是有風險的。
若不交出去,自己也確實處理不了,同時還要麵對亞安和ry兩大金融機構的夾擊,慶發解行,一樣無法抵禦。
“這件事其實就是員工私人犯罪,與慶發沒什麽關係,我不明白行長您猶豫的原因是什麽--或者,泄密者與您有什麽私人關係,您舍不得放手?又或這件事,原本就是您的授意,所以您不得不護著?”夏千語將雙手輕輕撐在桌麵上,身體緩緩前傾,原本嬌小的個子,在此時卻讓對方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當然不是。”慶發行長矢口否認。
“那我就想不通了,有什麽原因,會讓您要冒著銀行破產的危險,去護著一個違規犯罪的員工。”夏千語淡淡說道。
“你能確定泄密的人是他?”慶發行長一頭冷汗的問道。
“您告訴我,我剛才的分析全是錯的,那麽就可能不是他。”夏千語輕瞥了一眼行長手裏的資料,冷冷說道。
“你能確保這件事情不牽連到慶發銀行?”慶發行長的語氣裏,已帶著隱隱的妥協。
“不能確保,隻能盡量,因為這件事不由我控製,實際上到目前為止,控製人仍是您的那位泄密的職員。”夏千語的眸色一片冷然。
慶發行長沉默著,一股隱然對抗、又壓抑焦慮的氣氛,在整間辦公室裏彌漫。
到最後,夏千語的電話聲,將這壓抑的網撕開一道裂口,而她與電話那邊的對話,將慶發行長的對抗全然打破。
“夏先生。”
“是的,我在慶發行長辦公室。”
“是的,被拒絕了,正準備離開。”
“,您按計劃……”
“我同意夏小姐的意見。”
夏千語的話還沒說完,慶發行長便直直走到夏千語的身邊,看著她、對著話筒,沉聲說道。
夏千語的眸光從他的臉上輕轉而過,對著電話那邊的夏晚說道:“還給我30分鍾,行嗎?”
“我知道。”
“。”
夏千語掛了電話後,看著慶發行長說道:“夏先生的決策,我也沒有太多的餘地,我們最好祈禱一切順利,30分鍾我能結束與您員工的見麵,並拿到想要的信息。”
“那就請夏小姐抓緊時間了。”慶發行長的眸色一片沉暗,當著夏千語的麵,給業務部部長打了電話。
夏千語斂下眸子,輕扯著嘴角冷然而笑--夏晚真是高手,這個時間差的配合打得太漂亮了。
而這個慶發行長,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流淚,非要聽到夏晚的聲音,才肯妥協。
5分鍾後,慶發銀行業務部部長方麗華,抱著記本電腦來到公司審計專用會議室--行長隻說有位客戶找,她以為隻是臨時借用這間會議室,倒沒有太在意。
隻是在進門時,看到夏千語,心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突,但仍是強自鎮定的走了進來。
“這位是ry的夏小姐,現在是傳奇投行的執行總裁;夏小姐,這位是業務部部長方麗華。你的問題,可以向她了解,我還有事先去處理。”慶發行長為兩人做了簡單介紹後,便離開了會議室。
“方部長,請坐。”夏千語示意對方坐下後,便將打印的照片流水遞給了方麗華。
以夏千語的談判技巧,加上方麗華的做賊心虛,其實隻花了五分鍾時間,便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線,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夏小姐……您是要和林先生結婚了……”方麗華帶著僥幸的心理,眼巴巴的看著夏千語。
“是,所以我會盡量保證我先生無事。”夏千語微微笑了笑,一臉風輕雲淡的收好手邊的文件,起身後徑直離開。
“夏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方麗華被夏千語笑容裏的冷意給嚇到了,慌不跌的站起來追了出去。
“字麵意思。”夏千語頭也不回的去了行長辦公室,將一個錄音扔在慶發行長的桌上,淡淡說道:“我知道您剛才通過監控器已經看到了,不過錄音聽聲音可能會更清晰一些。”
“希望夏小姐和夏行長,說話算數。”慶發行長伸手拿過在桌上搖晃的錄音,臉色一片陰沉。
“會的。”夏千語微微笑了笑,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那曾經讓同事和同行都感覺到壓抑的高跟鞋敲打地麵的節奏,也同樣讓慶發行長和業務部長,感覺到猶如大石壓胸般的沉悶不已。
夏千語上車後,便將錄音的信息轉到了電腦裏,然後未經修改的發給了夏晚。在重新準備好另兩支錄音後,夏千語發動車子,直接去了華南銀行。
華南銀行比慶發銀行要順利許多,或許是因為瑞現行長與華南的行長關係更好,所以華南對瑞現的情況更了解。
所以在夏千語拿出打印證據、分析了信息泄露的渠道後,華南銀行的行長便直接與夏千語談判,銀行絕對支持司法解決,這隻是員工個人的問題,ry任何處理方式銀行都會配合,但是不要牽連銀行。
夏千語與行長隻用了十五分鍾便達成了共識,然後由行長直接與客服部的員工溝通,讓他當場說出了全部事實,並承諾配合調查、退出賄款,爭取寬大處理。
“賄款先退到行長處,由行長代為保管;這件事於公我需要匯報給總部才敢處理、於私涉及到我自己的老公,處理起來會有些複雜。希望暫時不要對任何人,包括林柏文透露我已經知道這件事。”夏千語收起資料,肅聲說道。
“那您明天的婚禮……”華南行長疑惑的看著她。
“照常進行,現在不適合讓他知道。”夏千語淡淡說道。
“夏小姐的胸懷與智慧,確非常人所及。”華南行長隻覺得看不透這個女子,但他的目的並不是看透夏千語,而是保護銀行不為因此而受衝擊,所以也並不追問夏千語的婚事。
夏千語回到車上後,對錄音信息做了同樣的處理。
剛剛將錄音收好,便接到了林柏文的電話--提醒她遲到了,他已經在民政局等。
“在路上了,你先谘詢一下流程,能一個人先辦的,就先辦了。”夏千語嘴角微翹,從容的收好一切資料,又檢查了一遍辦證必備的證件後,打轉方向盤向民政局方向開去。
“你遲到了一小時。”林柏文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我很忙。”夏千語從包裏拿出證件的原件和複印件遞給他,淡淡說道:“需要我解釋我在忙什麽嗎?”
“……不需要。”林柏文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後,從她手裏接過證件--證件很完整,複印件也準備得很周到,她的態度也很從容明朗,並不象被迫才結婚的模樣。
“你並不排斥與我結婚?”林柏文沉眸看著她。
“我向來都為自己的選擇而負責。”夏千語輕扯嘴角,淡然微笑:“明天我會將你正式介紹給j市的金融界和市政官員。寧達經手最大的項目是市政項目,ry中國公司是寧達的控股公司,所以你有必要了解,但我不建議你過早介入寧達的管理。市政項目與普通項目不同,他們對管理者的身份有著嚴苛的標準。”
“我並不認為,你這是在為我在j市的業務鋪路。”林柏文將手中填好的表格交給她,讓她補充完私人信息並簽名。
“你可以不這麽認為,但是不要揣測我的用意。”夏千語的語氣淡淡的,接過表格後,快速瞟了一眼,迅速將林柏文的幾組關鍵信息記了下來。
她隻花了五分鍾時間便將表格補充完整,簽名後遞給林柏文,看著他說道:“我認為我的介紹,是我們交易的一部分--讓你順利接手ry中國公司,並有足夠的業績和關係,去說服總部給你更好的職位。”
“當然,如果你認不不需要,我並不勉強。我經營多年的人脈和關係,其實我更願意留給唐寧。”夏千語說完,轉眸看向窗口裏的工作人員,一臉的盈然笑意--那是在提到唐寧的時候。
“按你的計劃來。”林柏文在沉默片刻後,粗聲粗氣的說道。
說實話,拋開他們的交易不談,她每每提起唐寧,也確實能打擊到他。
“兩位去旁邊自助相機處拍照,然後再過來。”工作人員指了指旁邊的指示牌,笑眯眯的說道。
“謝謝。”兩人禮貌的道過謝後,一起走到旁邊的照相小屋,裏麵有四個自助照相機。
兩人按照操作指南啟動後,在屏幕前並肩坐了下來。
屏幕止立即顯示出兩人的半身截圖--她沒有刻意換衣服,依然是一件白色襯衣配灰西服外套;林柏文也是同樣的白襯衣配藍灰色領帶。
一色的白襯衣還很般配,隻是看起來象照工作照的。
兩人對視一眼,不禁失笑。轉頭再看屏幕,林柏文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領帶,身體也微微往千語這邊傾斜了一點;千語隻是淡淡的笑著,看著屏幕裏的自己,有那麽一瞬間,想到了唐寧。
與他來拍結婚照,會是什麽樣子?
在她笑得最迷人的時候,林柏文按下了確認鍵--光看照片,誰又知道,這場婚姻隻是一場交易呢?
若說他曾經被她的笑容所迷到,今天這便是第二次。
他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卻因為她的笑容,心情不自禁的又柔軟起來。
“兩位的結婚證,恭喜兩位。”工作人員將兩個大紅的本子遞給他們,兩人在接過的一瞬間,都有那麽些恍惚。
還好,隻有那麽一瞬間而已。
夏千語將結婚證隨意的放進了包裏:“我回公司後,會將明天主要客人的簡要資料發給你,你提前熟悉。”
“好。”林柏文點頭。
“那麽……合作愉快。”夏千語將手伸到林柏文麵前,嘴角是淡淡的笑容。
“我希望……”
“是合作,有些事情,不要越界。”夏千語打斷了他的話,嘴角的笑容變得有些冷。
“你總是這麽不可愛,在這樣喜慶的時候,說這樣不合時宜的話。”林柏文輕笑著搖頭,伸手牽住她的手,卻並不與她正式相握。
“我還有事,先回公司了,禮服你讓人送到我家裏,明天我會直接去教堂。”
夏千語抬腕看了看時間後,拎著包快步往外走去--於她來說,這真的隻是一個必須她親自參加的項目而已。
她這態度讓林柏文有些掃興,又覺得捉摸不透--一場交易、卻又幹脆利落,她到底在想什麽?
“千語,不準備給我個解釋嗎?”夏千語回到家裏,傅陵正在家裏等她。
“需要我解釋嗎?”夏千語放下公文包後,直直的站在他的麵前。
“真的必須這樣嗎?”傅陵雙手握著她的肩膀,心疼的看著她。
“不光是唐寧,還有其它的目的。”夏千語閉了閉眼睛,輕輕吐了口氣後,重新睜開眼睛,看著傅陵說道:“明天送我。”
“不想送。”傅陵搖頭。
“送我。”夏千語直直的看著他。
“千語?我很心疼你知不知道!”傅陵收攏雙臂,用力的抱緊了她:“千語,你要護著他我沒意見,可是這樣的維護,他能接受嗎!”
“傅陵,最近我好累。別問我、別反對我,我有自己要做的事,和從前一樣,支持我就好,行嗎?”夏千語一直挺直的脊梁,慢慢放鬆下來,全力的靠在傅陵的胸前,有種終於可以休息一下的感覺。
“你要我怎麽說你呢!”傅陵用力的抱緊她,沉沉的歎息著:“早些休息,我送你。”
“明天10點,我要去看唐寧,他在裏麵鬧脾氣。所以教堂那邊,你幫我抵一陣。”夏千語輕聲說道。
“夏千語--你是要氣死我嗎!”傅陵用力的推開她,大聲吼道。
“我做了這麽多,總不能功虧一潰,你說是。”夏千語後退一步,睜大眼睛看著他--一會小會兒的依賴,她又恢複到女戰士的模樣。
“如果那小子有一天負你,我非把他打殘了不可。”傅陵氣得抓起放在沙發上的公文包,大步往外走去。
臨出門還將夏千語家的大門,摔得震耳欲聾的響。
“你敢!”夏千語看著被摔上的大門,明媚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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