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殃的這個告別場景,可謂是太處心積慮了!
“月黑風高,人跡罕至,正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安娜故意模仿武俠小說裏的場景答道。其實,她心裏知道,經曆了很多事,衛央是真正給她一種安全感的人。
“跟我來,你看這棵樹,看看這棵樹上能不能找到什麽!”
“這麽神秘?!什麽東西啊,我找找先!哇,好美的吊墜!”在手機的熒光照耀下,枝葉之間,什麽東西閃閃發亮!
衛央將吊墜,輕輕地套在安娜的脖子上,然後將頭發從吊繩下邊掏出來,“其實啊,最神秘的禮物你還沒發現呢!”
“還有禮物?神秘?那是你嘍?你才是我真正的禮物,大活寶!”
衛央笑而不答,繼而搖搖頭,眼睛看著掛吊墜的那棵小樹說“是盛放吊墜的盒子,也就是這棵樹,在你出現之前,我的生活是百無聊賴的。春天的時候,我每次抄近道去食堂,都經過這裏,走過這棵小樹旁,我看到它在春天時芽孢慢慢露出枝頭,抽枝拔葉,在夏季裏肆意瘋長,在暴風雨的時候我會想到它,第二天早上便急急忙忙跑過來看它,我跟它發誓,一定要在它落葉前找到心愛的女孩子,否則我該多麽傷心啊!”
安娜怔怔地看著衛央,她沒想到這個男生居然有這樣真真切切的情懷,隨著他的敘述,她幾乎能看到那個圍繞在這棵樹旁的衛央的身影,抑或在某個暴風雨後的早上,他發現某片葉子被劃傷後,小心翼翼地整理……
“如果可以,我真想變成一棵樹,被你細心嗬護著……”
“你比這棵樹還要珍貴千倍萬倍,所以此次即便你離開我一個周,我也焦急地等待你回來。”
“看你說的,跟永別一樣!湯森博士去世後,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們永不分開!”
“永不分開!”衛央一字一句地重複著,把安娜輕輕摟過來。他擔心這一去就是永別,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念頭,或許安娜太完美,自己才這樣患得患失。
“安娜,我有個問題要問你,這個問題一直想問,但不知道會不會勾起你不愉快的回憶。”
“你知道我最恨別人說‘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這樣說話的人明明是給別人下套子,讓人問下去嘛!”
“好,那我就直接說了,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我發現你對宋朝的曆史了如指掌,並且都是1128年以後的事情,你對那個人還難以忘懷嗎?”
“這些年,我查了很多宋朝的曆史,包括很多野史記載,都不曾找到他的一絲痕跡。我也比較納悶,蔡京的兒子們每個人都有下落可查,唯獨蔡鞗在八年北狩之後,下落不明。我曾經恨過,發誓要查到他的子孫後代,但是一無所獲,僅僅根據《餘燼錄》推測,蔡京的子孫後代改姓鄭,多數南遷至福建仙遊。後來這種恨慢慢消散,因為所有的往事,所有在我身上製造災難的人都成了枯骨,也就不再關心了,況且你出現以後,我已經完全對過去釋然。”
“真的嗎?太好了!我心頭的疙瘩解開了,不過還是有點吃那個僵屍的醋!”衛央孩子氣地嘟起嘴跟安娜說“好吧,我就再吃點虧讓你親一下吧!”
“哇,話反著說也行嗎?”二人嘻嘻笑笑地走出小樹林,衛央把安娜送至宿舍樓下,戀戀不舍。衛央還是有種不安的感覺,一轉念又罵自己純粹有病,難道就擔不得一點幸福嗎,真是賤命一條!
安娜走後,衛央總想打電話給安娜問問情況,因為一個月過去了,杳無音訊,早就過了請假期限,但是電話或手機卻一直打不通。
又到了公共選修課的周六,可是安娜不在,衛央便失去了上課的興趣,不過為了學分還是勉強去了。衛央依舊望向那個熟悉的座位,因為那是安娜每次都會坐的位子。
安娜,她坐在那裏!
衛央正要說什麽,教授就走上了講台,衛央隻好把要說的話噎回去,但是好歹安娜也該給自己一個表情上的回應啊!而安娜卻無動於衷!難道是悲痛過度?
無論衛央如何朝安娜擠眉弄眼,安娜都毫無反應,除了怔怔地,疑問地看著自己,如同看著一個神經病。
難道她的記憶被刪除了?
下課後,安娜也絲毫沒有理會衛央,一直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看著遠去的安娜,衛央覺得從未有過的陌生,此時手機響起來,是安娜的電話,難道她剛剛是跟他開了個玩笑?
“喂,衛央,家裏的事情都料理完了,我今晚的動車,明早返回學校……喂….你在聽嗎…衛央……你怎麽不說話……”
“我隻是一時無法反應過來,我今天看到了和你一模一樣的一個人,聲音都一樣,隻是一直不理我,會不會是你在跟我開玩笑?!”
“這不是玩笑,你見到的那個是假的安娜,明天一早我就回到學校跟你詳細解釋。但你一定要等我,不要來找我!我還有事,再聯係……”
此時,手機裏傳來“嘟嘟”的聲音。衛央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假的安娜”!沒想到,當他打聽到她宿舍的人時,說是她請假了。這該不會是安娜的一個玩笑吧?安娜再次請假就為了回到家裏,跟他開個玩笑?應該不會啊,這不像是安娜的作風,況且今天所見的安娜與之前認識的安娜的確除了樣貌一樣,氣質言行截然不同。
電話裏安娜的語氣緊張而又急促,衛央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這個是假的安娜,那真的安娜一定會有危險!
衛央看了一下時間,是下午兩點,查了一下動車時刻表,剛剛錯過一輛動車,這輛晚上到達的動車,半小時前已經出發了,最早的也是晚上出發第二天淩晨到達的一輛。恰逢周末,兩天時間足夠了,於是早早出發趕往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