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京內

就在兩批人馬在一馬川展開大混戰的同時,在京師之內,一匹快馬從韓王府衝了出來,踏破清晨的寧靜,衝到長樂長公主府前,一個王府內史打扮的人翻身下馬,朝守門的護衛遞上腰牌,而後小跑似的朝後院衝去。

“什麽?他怎麽這麽魯莽?”長樂長公主一臉難以置信,驚聲大叫道:“他以為隻憑他區區三千精甲騎兵就可以對付段虎嗎?若是可以,早在巴陵本宮就已經下手了,還會等到他來做嗎?”說著,又對韓王內史大吼道:“你難道就不會勸勸你們王爺嗎?”

“這點臣已經向王爺提過了,”韓王內史垂手而立,解釋道:“可是王爺一意孤行,他說長公主殿下現在有點畏首畏尾了,竟然會相信那些神話一樣的市井流言,他要證明給長公主殿下看,他是如何打破那個神話的!”

“這個莽撞的混小子,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他還要給本宮惹多少禍事才甘心呀?”長樂長公主惱怒的用力一拍桌子,猛的一轉頭,逼視著站在身邊的張孝則和她的長公主府內史裴曄,大問道:“你們是不是都知道韓王帶著三千精甲騎兵偷襲段虎這件事情?”

“是的。”二人神色淡然的點點頭。

長樂長公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噌噌直冒的怒火,沉聲道:“你們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本宮這件事情?”

張孝則淡淡的說道:“韓王的性格殿下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告訴殿下,殿下能夠勸阻韓王嗎?”

“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裴曄神色自若,輕輕整理了一下有些皺褶的衣服,道:“韓王個性極其魯莽。而且好鬥自大,總是給殿下惹下不少麻煩,這次正好當作一個教訓給他,讓他知道天外天、人上人的道理,以後可以收斂一下心性,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隻怕他到時沒命可以收斂心性了。”長樂長公主冷冷的說道。

聽到此話,裴曄驚訝地看著長樂長公主,說道:“這怎麽可能?難道段虎還會殺了當朝王爺不成?”

“別人不敢說。不過段虎就會。”張孝則代替長樂長公主回答道:“韓王偷襲之時。不是隱藏了身份嗎?段虎正好把王爺當作流寇,擊殺當場,這樣他隻需要奏明朝廷自己殺的是三千流寇,朝廷也不可能會有所異議。”

裴曄驚道:“可是明眼人都會知道他就是韓王呀!”

張孝則坐在椅子上。品了口茶,道:“即便他知道那就是韓王。他也會裝作不知道。”

“若是這樣的話,那麽韓王不就是有危險了。”裴曄頓時呆若木雞。等回過神後,立刻走到長樂長公主麵前,抱拳深躬道:“臣判斷失誤,造成韓王深陷險境,實在罪無可恕,望殿下懲罰。”

“裴先生,不必如此,隻因裴先生未曾見過段虎這人,不知這人性格行為,才會有此失誤,此事不怪先生。”長樂長公主連忙上前扶起裴曄,而後轉頭冷冷的看著張孝則,哼哼道:“說起來,真正應該責罰的是某人,畢竟他比本宮還要了解段虎這人,又怎麽會預料不到段虎絕不會手下留情呢?”

“嗬嗬!”張孝則輕笑了兩聲,神色淡然的說道:“殿下說的是我吧!我的確比殿下更加了解段虎這人,但是他會否乘機殺死韓王這個我就不好說了?不過我想以韓王地身手和他地精甲騎兵隻要不與段虎做殊死鬥,破敵雖然不能,但是自保綽綽有餘,想必出不了什麽大事。”

“但願如此,”長樂長公主長長歎了口氣,而後喃喃說道:“雖然韓王行事魯莽,但是卻可以讓我們看看段虎的實力到底如何?他所組建的那支捍死玄甲軍到底有多強?我們也好以此為據,思量一下對策。”說著,轉頭朝韓王內史吩咐道:“你且回去,一有韓王的消息立刻給我報過來,不得有誤。”

“是,長公主殿下。”韓王內史躬身退下,轉身快步離開。

府內三人不再多言,靜靜地在府內等著韓王府的消息,雖然他們地神情都很坦然自若,可惜一些小的動作卻將他們緊張地內心表露無疑。雖然嘴上說那三千精甲騎兵並不重要,可實際上那支精甲騎兵卻是他們在京師之內的主要助力之一,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無論那支精甲騎兵受到任何的損失,對對他們來說都是得不償失的。

時間一點點的推移,眾人的神情也越來越焦躁,他們全都知道越久沒有消息,得到噩耗的比率就越多,臉色也隨著時間的加長變得更加陰沉。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韓王府內史推門而入,早已不耐煩的眾人立刻迎了上去,可是見到韓王內史一臉驚惶的樣子,心中咯噔一下涼了下來。

“戰況如何?韓王是否安然,我軍是否全身而退?”雖然感到情況不妙,但長樂長公主還心存一絲僥幸,焦急的問道。

“稟殿下,我們輸了!”韓王內史低著頭,麵色沉痛的說道:“三千精甲騎兵逃回來的不足十人,可謂是全軍覆沒。”

長樂長公主隻感到眼前一黑,就要暈倒在地,身旁的張孝則連忙將其摟住,而後轉頭狠狠的等了韓王內史一眼,又問道:“韓王呢?韓王殿下現在怎麽樣了?”

韓王內史極為無辜的看了張孝則一眼,繼續道:“韓王殿下被段虎擊傷,現在正在府內醫治,生死未卜。”

“段——虎!”長樂長公主從張孝則懷中掙脫,麵色猙獰,雙眼充滿怨毒,抽出佩刀,憤然力劈,將身旁的桌椅劈成碎片,咬牙切齒道:“本宮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心頭之恨!”

見到長樂長公主如此形象,裴曄不禁打了個冷顫,連忙建議道:“殿下與其在這裏惱怒生氣,還是先去看看韓王殿下為好。”

“對,先去看韓王要緊。”長樂長公主深呼吸幾次,緩下心中的怨恨,朝門外的親隨吩咐道:“你立刻去庫房,把上次長白國進貢的千年人參取出來,快馬送去韓王府。”

吩咐完,長樂長公主快步走了出去,身後緊跟這張孝則和裴曄,三人騎上事先預備好的快馬,一路疾馳,也不避讓行人,引起了一些小**,耽擱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了韓王府。

韓王府門口此時停靠了兩輛馬車,上麵的標記分別是孫相和晉王所特有的標記,看樣子已經進去了。守門的親衛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長樂長公主,立刻讓身,領著長樂長公主向內府走去。

“參見長公主殿下。”進入屋子內,首先發現長樂長公主的孫相連忙迎上來,躬身行禮道。

“孫相,你我雖為師生,但卻形同父女,此等重禮還是免了吧!”長樂長公主連忙托起孫相的胳膊,相互敬意道。

“蕭蘊見過大姐。”晉王蕭蘊渾身湧氣,步履踉蹌的走了進來,清瘦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層擔憂之色。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回蕩在屋頂的房梁之上,隻見長樂長公主狠狠的抽了晉王一個耳光,心中一陣酸楚,眼中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色彩,大聲叱道:“你這個該死的東西,本宮和韓王為了你的大業在外拚死戰鬥,而你卻流連在那煙花之地,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姐姐,還沒有沒韓王這個弟弟?”

“我的大業?”晉王冷笑了一下,淡然的看著長樂長公主,不溫不火的說道:“這難道不是為了實現你們權勢欲望嗎?我隻不過是你們的借口罷了。”

“你……”長樂長公主神色激動的指著晉王的鼻子,不知道該訓斥些什麽。

“二位還是先去看看韓王殿下吧!”老成的孫相拉開二人,隨後拉著二人的手,朝裏屋走去。

剛剛進入裏屋,便聞到一股濃鬱的藥味,十幾名丫鬟和隨從手中端著一盆盆血水,魚貫而出。眾人來到在床頭,一名大夫正仔細幫韓王診治,時而皺眉,時而展顏,最後才舒了一口,接過毛筆,龍飛鳳舞的寫著一些處方,轉身交給長樂長公主,讓其按照處方養傷。

在床頭上,韓王已經摘下了頭盔,露出一張威武異常的臉,然而臉色蒼白且呼吸微弱,肩綁用繃帶纏繞裹緊,鮮血已經將他的上半身染紅了,傷勢之重超乎想象。

“韓王怎麽會受如此重的傷?”長樂長公主伸手擦了擦韓王額頭上的冷汗,猛地回過頭,瞪著跪在床邊僅存的精甲騎兵,厲聲問道。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將韓王與段虎對峙,而後被段虎刺傷挑飛,並準備將其腰斬等等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話中對段虎的畏懼之情,溢於言表。

“很好!你們做得很好。”

長樂長公主背過身去,臉色陰沉,朝張孝則施了個眼色,忽然抽刀回身,鋒利的刀鋒化開前麵三四人的咽喉,張孝則也毫不示弱,手中兩截短槍,將剩下的人貫胸而入,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