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才能

將軍府門口,除了黃烈、李昊等武將要留在軍營坐鎮以外,其餘如丁喜等幕僚都站在了這裏,等候段虎的消息,見到段虎領著人走過來,眾人立刻迎了上去。

“將軍,事情辦得怎麽樣呢?”作為幕僚之首的丁喜站出來問道。

“與太子、陳統勳都已經結成了攻守同盟,雖然不太牢靠,但是總比沒有強。”段虎一邊領著眾人往府內走,一邊將事情的經過說與眾人聽,就連韓昭雲懷有身孕的事情都沒有隱瞞,段虎的這些手下早就見慣了驚世駭俗的事情,對於這樣未婚先孕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反感。段虎將身上粘有血跡的衣服脫下交給身邊的侍從,朝身邊的將軍府管家吩咐道:“餘伯在後院安排一個獨立的院子,讓韓姑娘住下。”

從武安城一直跟過來的管家餘伯躬身說道:“柳小姐住的那個院子還很空曠,她所住的宜春閣旁邊還有的冬暖閣,不如就安排韓姑娘那裏吧!”

“嗯!可以呀!”柳含嫣點點頭,親熱的拉著韓昭雲的手,說道:“奴家住在這個虎賁將軍府,周圍都是一些不通文采的武夫,連說個知心話的人都沒有,昭雲乃是當世才女,在安置流民的事情上我們二人也配合的很默契,和奴家住在一起奴家也有了個可以說話的人,而且韓姑娘現在有了身孕,也需要一個可以主事的人照應一下,和奴家住在一起正好合適。”

“也好!”段虎朝餘伯吩咐道:“餘伯,你派人那個閣樓清理一下,所有用具餐食比照含嫣。”

“是的,將軍。”餘伯躬身退下,吩咐下人辦事去了。

“韓姑娘,”段虎轉頭對韓昭雲說道:“你就安心住在這裏。先把孩子生下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是,將軍。”韓昭雲朝段虎感激的欠身行禮,而後跟在柳含嫣和餘伯身後向內院行去。

看著韓昭雲的身影,石濤在一旁說道:“將軍對一名失德女子還如此關愛,著實讓人感動,若不知道的還以為將軍是另有所圖。”

“失德女子?”段虎不悅地看著石濤,冷冷的說道:“我們將軍府有失德女子嗎?以後說話先經過你的大腦。再說出來。”

說完,段虎領著眾人朝虎踞堂走了過去,石濤愣愣的看著他,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喃喃說道:“我說錯什麽話呢?”

“唉!”丁喜歎了口氣,搖搖頭,走到石濤身旁,看著這個極為看重的年輕人。說道:“你不但說錯了話,而且還錯得很離譜,就像將軍說的那樣,你說話沒有經過腦子,幸好柳小姐和韓小姐都已經離開了。否則將軍肯定要給你一個大嘴巴子!”

石濤依然一臉不解的看著丁喜,拱手行禮道:“還望丁爺指教一二。”

“看你做事那麽精明,怎麽處世就這麽愚鈍呀?”丁喜敲了敲石濤地頭,提點道:“你剛才的話犯了兩個錯誤。第一個你不應該說韓小姐是一個失德女子。對於對手陣營裏的人你可以隨便辱罵,但是對於自己人你就不能說一個壞話,即便他做錯了,向將軍匯報就可以了,不需要你來做出任何評價。這是將軍一開始就定下的規矩,任何人加入進來都必須清楚這一點,這也怪我急於向將軍推薦你,沒有跟你說明規矩。”

“原來如此。”石濤點點頭。思考道:“看來將軍是個極為護短的人。”

“知道就好,沒有必要說出來,像這樣一個極為護短的主公,對我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丁喜微笑著拍了拍石濤的肩膀,繼續說道:“另外你入府的時日也不算短了,難道你看不出將軍對柳小姐極為鍾情嗎?隻要在府內就會有柳小姐陪在身邊,你剛才那一句話像是再說將軍對韓小姐別有圖謀似地,這句話要是讓柳小姐聽到了必然會心生間隙。將軍有怎麽會不生氣。”

“啊!這個的確沒有留意!”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的石濤愣了一愣。而後又不解道:“那麽林小姐呢?林小姐不也經常跟在將軍身邊嗎?”

“這個不一樣,”丁喜搖搖頭。警告道:“總之你以後見到柳小姐要尊敬點,若不出我所料,柳小姐將來一定會成為我們主母的,免得到時想要補救也來不及了。另外韓小姐你也要尊重點,她在處理民政方麵的能力是我等所不及,將軍也甚為倚重她。”說著一邊負手朝虎踞堂走去,一邊搖頭歎氣道:“總之咱們府裏地這些女人你最好都不要得罪,她們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角色,也隻有將軍這樣的人才受得了她們。”

“多謝丁爺提點,石濤明白了。”石濤跟了上去,行禮感謝道。

兩人走到虎踞堂時,眾人已經分列兩旁,跪坐在座墊之上,丁喜領著石濤上前行了個禮,而後坐在左側首位,石濤坐在他的身後。

丁喜坐定之後,見到坐在對麵地杜坦,高興的拱手說道:“杜兄,你我今日能夠在一人麾下任,事實乃丁喜人生一大快事。”

“丁兄,太看得起杜某了。”杜坦神色平靜的朝丁喜拱了拱手,而後站了起來,對段虎行禮道:“杜坦原本是想等明日再將南衙禁軍的軍籍名冊交給將軍,不曾想今日竟會遇到將軍,幹脆就今日交給將軍吧!”說著,從懷裏取出一本厚厚的名冊,放在段虎的文案上,後退幾步,跪附在地,繼續說道:“最近幾日屬下偶染風寒,不能理事,還望將軍能夠準許屬下休假半月。”

“不識抬舉!”賈淵冷言道:“你以為是人都能進虎踞堂嗎?我家將軍請你進來,還讓你坐首座,此等厚遇待你,你竟然還……”

“賈淵。”段虎出言製止賈淵繼續說下去,冷冷的看著跪附在地不敢抬頭的杜坦,看到杜坦身上地衣物已經被冷汗浸透了,才沉聲說道:“既然你身體有病,我就不為難你了,本將軍批準你的假,隻是希望等半個月後,杜長史不要再有其他什麽疾病為推托。本將軍耐性不夠,忍受一次就已經是極限了,杜長史,你可明白?”

“杜坦明白。”杜坦打了了冷顫,爬起來,轉身急步,走出了虎踞堂,頭也不敢回,自始至終都沒敢抬頭看段虎一下。

“看來這個杜坦也是個可以審時度勢之人。”賈淵一改剛才的凶神惡煞,一臉平靜的說道:“能夠看出我們能否成事就在這半月之中,由此可見此人對朝局的把握非常精準。”

“即便他能夠把握時事也稱不得大才,”段虎隨手翻了一下文案上的名冊,扔給丁喜,說道:“若他隻有這樣的才能,那就與我無用,丁長史必定知道他還有其他的一些才能,所以才會對他如此推崇備至。”

“不錯,杜坦地確還有其他才能。”丁喜將名冊放入衣袖內,微笑著說道:“且不說他曾擔任過京師十二軍其中八軍地長史,熟知大秦軍務,單憑另一項才能,將軍就應該禮賢下士的去邀請他,加入我們。”

“丁長史能夠告訴小弟,什麽才能竟然值得將軍行如此禮遇?”李信不悅地看著丁喜,語氣中無不嫉妒,想起自己是被段虎關了幾個月後,才自行歸順的,對丁喜如此推崇此人極為不滿。

丁喜調笑道:“嗬嗬!李老弟嫉妒了。”見到李信臉色陰沉下來,便不再開玩笑,正色道:“我之所以如此推崇此人,是因為此人熟悉天下地理,擅長繪製地圖。”

“繪製地圖?”段虎不解的看著丁喜。

“杜坦這人祖輩都是負責為大秦朝廷修編地理誌,”丁喜細細的解釋道:“杜坦從小就隨其父走南闖北,大江南北,乃至南齊地界,他們全都走遍了。杜坦是他家族唯一的後代,他父親去世後,祖輩留下來的地理誌也全都交給了他,他結合地理誌和他小時候的所見所聞,繪製了一張極為精細的荊州地圖,後來被孫相高價收藏了起來。當年我任相府總管的時候,曾經見過這張地圖,那的確是歎為觀止,無論山川河流,還是糧倉軍鎮,全都繪製在一張圖裏麵,那是孫相便將他調入南衙禁軍,想要讓他為長公主所用。不過他深知名責保身之道,知道若自己繪製完全圖之後,必死無疑,於是絕口不提自己擅長繪製地圖之事,裝傻充愣,才活到了今日,所以他剛才會有如此表現,也是情有可原的。”

“嗯!若此人真的能夠加入我們的話,對將軍將來的用兵大有好處。”極為了解軍務的賈淵深知一張精準的地圖,在整個軍事行動之中占據著什麽樣的地位,於是極力讚同段虎親自去邀請杜坦加入進來。

李信也收起自己的嫉妒心,中肯的說道:“的確,若是此人在手,那麽將軍就等同於執掌天下,大事可成一半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