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門口。
霍離鬆開手攔在顧時曉的麵前,轉頭看向嚴洛洛:
“你先進去換衣服,我和顧時曉說幾句話。”
嚴洛洛深吸一口氣,維持著笑意掃過兩人的表情,忍不住開口:
“霍離,今天畢竟是我們的婚宴,你父母,我父母都在樓下,裏裏外外多少雙眼睛盯著我們。
剛才那一幕已經起疑了,我勸你不要太過。”
霍離嗯了一聲。
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顯然已經是不耐煩的催促。
嚴洛洛笑容又淡了幾分,拉開門卻又停住了腳步。
挺直著腰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顧時曉揚聲笑道:
“還有,我要是知道你用這樣的辦法讓顧時曉跪在我腳邊,我一開始就不會答應。”
哢嚓一聲門關上。
可顧時曉也已經呆滯在原地,不能相信剛才所聽到的話。
剛才那一幕,都是霍離安排的。
那個別有用心的人,不是霍元安排的,是霍離?
一直猜不透霍離何必讓她在結婚這天出現在嚴洛洛麵前,所以理由竟然是因為這個?
“為什麽?”
終於隻剩她和霍離,幾乎是嚴洛洛一進去門剛關上,顧時曉就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所以你要讓我穿上這樣的衣服出現,然後找人推我讓我摔倒在你們麵前,就是為了滿足嚴洛洛提的要求?”
顧時曉伸出手不知道從哪生出膽子,死死的抓緊霍離的衣襟。
一聲聲不住的質問著。
霍離擰著眉眼底罕見的露出煩躁。
看著顧時曉緊緊抓在衣襟上的手,白玉一樣的皮膚上刺目的紅。
快要滴出血來蠶豆大小的淤血。
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怎麽不知道躲開,疼嗎?”
顧時曉踉蹌著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霍離還能這麽輕鬆的口吻。
收回手,淚水落在了手上,笑容透明:
“霍離,我的霍離,您,還能關心我疼不疼?”
什麽傷都比不過心痛。
傷,她身上還少嗎?
顧時曉話裏帶著諷刺,笑的自嘲。
卻讓人看著無比的心疼,一身的紅裙襯托的皮膚更白,仿佛沒有血色一般,更像一個精致的假人。
配上哭的眼底帶著血絲的模樣,衝掉了原本遮蓋住的眼圈的傷疤,更多了幾分殘破的我見猶憐。
可唯獨霍離依舊平靜。
隻靜靜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別過頭快速抹掉眼淚,顧時曉聲音嘶啞:
“我隻想知道,為什麽,你特意安排我亮相,難道真的就為了讓我演這樣一出戲,讓嚴洛洛開心?”
可顧時曉就是不懂,霍離為什麽要在今天做這樣的事,萬一砸了,丟的是霍家的臉。
“霍離,您如果為了羞辱我,不用搭上您霍家的麵子,隨便在哪裏都能想辦法讓我跪在嚴洛洛的麵前,您有這個本事,還特意安排在結婚這天,您抬舉我了。”
顧時曉一字一句,咬著您字在唇齒間重重的吐出。
可每一個字,都像從骨髓抽出,帶著絕望。
“是也好,不是也罷,哪有什麽為什麽。就是真的有也不用你知道。”
霍離聲音不大卻帶著令人絕望的理所當然:
“我說過,我下的命令,你隻要乖乖服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