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腳，血管清晰可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躺的時間，有些長，站立走路居然有種不真實感，就像剛學會走路的小人魚。
每一步，都踩在刀鋒上。
顧時曉看向鏡子。
一時間楞在原地。
鏡子裏的美人，肌膚似雪，雖然瘦弱，卻帶著一股清冷的美麗，眼神空洞。
顧時曉抬手，一遍遍的摸索。
這才確信，她的傷疤真的被除掉了。
原本猙獰可怖的地方現在隻剩下一圈白的有些失真的肌膚圍在眼眶，隻要細心的化妝，就能很好的掩蓋和從前一樣。
明明應該高興的事。
可顧時曉卻對鏡子裏的臉，有一種陌生感，
一時間不確定。
這張臉是不是自己的。
“我昏迷了多久。”
“一個月。”
顧時曉垂下睫毛。
手指微微顫了一下。
一個月。
怪不得她肌肉發麻酸痛的幾乎象剛學會走路的嬰兒，步履蹣跚。
顧時曉並沒有特意驚訝，畢竟手術前說過的，這個手術要做很多次。
清醒也好，昏迷也罷，這個時間都會很長。
隻是，顧時曉沒想到。
在她昏迷期間，霍離還是沒改掉想法，非要將眼睛恢複成原樣才肯罷休……
顧時曉忍不住的去想，會不會即使她真的死在那個手術台上。
霍離都會讓人把她的遺體整成原本的模樣，才肯放過她。
霍離站在顧時曉身後，伸手從後捏住了顧時曉的臉頰輕輕撫摸著，似乎看出了顧時曉在想什麽，薄唇輕笑給了一個答案：
“顧時曉，一共十八場手術，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你很爭氣，恢複的比預期更好。”
兩人的身影一起印在鏡子裏。
猶如交織的藤蔓。
顧時曉身上是白裙。
霍離身上的深色落在顧時曉眼裏也隻是黑色。
兩人身影有種詭異的和諧。
“如果手術失敗，我的眼睛，隻能是那樣了，霍離……你還會留下我嗎？”
霍離鬆開手，“你的廢話太多了，我說了，隻有我膩了放開你，你才會走。現在過來，作為獎勵，我有禮物送給你。”
籠子的一角被布蓋住的地方，攏起一個形狀。
顧時曉還是霍離提醒，才注意到那裏多了一個東西。
一步步走近時，心裏對於蓋住的東西，已經有了想法。
顧時曉捏住手心，卻不敢去打開，痛苦的轉過頭，眼裏的水霧再次遮住了眼：“我……做不到了……”
霍離上前，捏住顧時曉的手，一把扯開布條。
露出裏麵嶄新的畫家和各種工具。
用的都是最好的。
單單顧時曉一掃，就發現裏麵的顏料，就是每年限量的生產五套的油彩。
根本就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不喜歡？”
霍離見顧時曉臉上的哭喪，不悅的皺起了眉：“我說了，手術隻要等你醒來，我幫你洗幹淨抄襲的罪名。我是說到做到的這點你知道的。”
矜貴的揚起下巴，霍離想要顧時曉的欣喜若狂的感謝。
卻看到女人還是站在原地，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甚至扯下來蓋東西的布還捏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