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一直在觀察著顧時曉的反應。
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顧時曉原本眼睛上纏著的層層疊疊的紗布，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滲出鮮血出來。
伸出那隻完好的手，顧時曉接住一顆滾落下來的淚水。
原來傷心到極點，真的會哭出血淚……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顧時曉再次眼前一黑。
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看著漆黑一片的房間，顧時曉第一反應是她已經完全的瞎掉了。
才會這麽黑。
顫抖著晃動手在眼前，試探自己的視線。
“你沒瞎，不過再哭兩次就說不準了。”
顧時曉一僵，這才注意到床邊坐著一個黑影，
是霍離。
哢噠一聲。
霍離按亮一旁的小夜燈，暖色的光照出霍離的影子，將他的身形拉的修長。
身上還穿著今天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套禮服，格外的矜貴。
顧時曉渾身的汗毛都數了起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和霍離說什麽。
幹啞著難聽的嗓子隻能擠出一句：“恭喜你，霍離。”
霍離呼吸一窒。
從他宣布結婚的消息後，他聽到了很多人的祝福。
都毫無波瀾。
唯獨顧時曉這句，讓他如鯁在喉。
盯著眼前神色枯槁的女人，即使屋裏很黑，可他還是第一時間看出了顧時曉眼底的緊張和抗拒。
可笑。
他什麽都沒做，好心來看她，這個女人居然見鬼一樣。
“恭喜？見到我隻想說這個？”
霍離身體微微前傾，呼吸噴灑在顧時曉的臉頰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侵略。
原本就陰沉的眼眸此時冷的快要滴出水。
顧時曉垂下頭。
尖瘦的臉上白的透明：“霍離，你也已經和嚴洛洛結婚了，又何必特意過來，看我這麽狼狽的樣子。”
“你在生氣？為什麽？”
霍離一眼看出顧時曉的別扭，眯緊了眼睛。
見她不願意看自己，上前捏住了顧時曉的下巴。隻是卻被手下顧時曉凸起的骨頭，咯的心驚。
隻是五天，這個女人竟然瘦這麽狠。
強行抬起顧時曉的頭，對上那隻完好的眼睛。
霍離淡淡抿唇：“你在怪我。”
這次語氣已經洞察一切的肯定。
“是！我是怪你。霍離，能不能放過我，我的手斷了，眼睛也可能瞎掉，也毀容了，這樣的尊榮不配繼續待在您身邊，放過我吧，我求你放過我！”
顧時曉喊了出來，將她醒來後所有的壓抑都喊出出來。
“是我找人救你了，不然你和你家人都會死，新聞既然你都看到了，就沒看到他們是怎麽感謝我的？我是你們家的恩人，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霍離輕撚指尖，重新靠回椅子上。
長腿斜斜的搭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帶著一絲不羈，“這一次，你欠我的更多了，你的命，你全家的命，都是我的。”
“可你明明當時可以不用那種辦法的，霍離，霍先生！你不是沒的選，你就是太自負了，以為所有人都在你的掌控中，卻沒想到失算了，如果你第一時間肯鬆口，不用他弟弟刺激他，會不會結局就不一樣了?”
顧時曉拎起那隻毫無知覺的手，給霍離看。
“現在。我從此以後隻能當一個廢人了，霍離，您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