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七章

矛盾

“那好,培元市長,你這樣,我今天臨時有事,剛剛趕到省城。你跟陳市長打個招呼,我現在馬上趕回來。”自己身處臨州,盡快趕回去,也是來不及了,何海鬆隻得盡量把語氣顯得比較親熱地對錢培元說道。他也擔心,陳寧如今就在寧遠市,錢培元不要趁自己不在,在陳寧麵前搬弄自己的是非。

電話那頭的錢培元聽著何海鬆的話,心裏不由的冷笑不止,暗道:剛才還說自己在家,早就知道你去臨州跟你那個小情人相會去了。不過表麵上,錢培元還是用一如往常的口氣說道:“好的,何書記,我待會馬上向陳書記解釋,您放心吧。那我就通知其他幾位同誌了。”

掛上電話後,何海鬆這才感覺到自己的下身有些涼意,低頭一看自己的那坨東西尚在睡褲外麵晃著呢,而且頭上還沾著一些粘液。何海鬆連忙胡亂拿了幾張紙巾擦了一下之後,也顧不得還在衛生間裏沒有出來的王曉菲了,急匆匆地往樓上的臥室跑去。

匆匆換好衣服,拿起自己的包從樓上下來的時候。

“海鬆,你這是幹嘛去呀,馬上就要吃飯了。”王曉菲看到何海鬆一副要出門的樣子,詫異地問道。

“不吃了,曉菲,我現在馬上就要趕回寧遠。”雖然著急,但是何海鬆還是稍許帶著點歉意對王曉菲說道。

“回寧遠?什麽事呀?晚上不是約好了跟張局長吃飯嘛。”

王曉菲這提醒,何海鬆也想起來了,自己今天晚上已經約好了跟張耀國一起吃飯的。何海鬆拍著他那發線已經往後退了很多的腦門,歎了一口氣說道:“哎呀,曉菲你要是不提醒,我竟然把這事給忘了。不行,我還得要馬上趕回去,常務副市長陳寧現在正在寧遠視察工作,我必須要回去。張局那裏,唉,晚上再趕回來估計不可能了,路上我再跟他打招呼吧。”說完,何海鬆便急匆匆地出門了。

王曉菲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一直是刻意迎合著何海鬆,就是想讓何海鬆高興的時候,跟何海鬆再提一提何海鬆離婚跟自己結婚的事。算起來王曉菲跟著何海鬆也已經七八年了,自己當初可是一個剛剛走出校門的黃花大閨女,如今卻已經年屆三十了。雖然在這些年,何海鬆也算是對自己挺好的,要位子,自己也是正科級的幹部,要錢,這套二百來平方米的複式公寓也是寫的自己的名字。但是王曉菲還是很不滿足,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去過去的生活了。如今歲數大了,也使得王曉菲有了危機感,她再也不滿足做何海鬆的地下情人了。要是何海鬆另結新歡,把自己甩了的話,那她就什麽也沒有了,她要成為何海鬆的正式夫人。

但是,之前每次跟何海鬆提起這件事,何海鬆總是回避這個話題,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沒想到何海鬆又臨時有事要趕回寧遠。看著何海鬆已經走出去,關上的大門,王曉菲不禁有些沮喪,不過當她想起自己鎖在銀行保險櫃中的那本筆記本的時候,臉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有這個東西在自己的手上,不怕何海鬆敢甩了自己,也不怕何海鬆不和自己結婚。

掛了何海鬆的電話之後,錢培元又根據陳寧的吩咐撥打了黨群副書記和分管信訪的常務副市長的電話。

黨群副書記雖然是寧遠本地人但是長期在鄰縣任職,是上次換屆的時候,才調回寧遠的。已經五十出頭了,這屆結束後,也該退居二線了,市裏這次把他調回來也算是對他的照顧。這位黨群副書記在寧遠根本就沒什麽根基,而且看得也比較淡,和寧遠市裏的那些企業老板們也沒什麽交往,不出意外,倒是正在家裏吃飯。

而寧遠常務副市長陶海春,錢培元一聽聲音就知道他這個時候估計還在床上了。這個陶海春,錢培元是相當不感冒的,他是何海鬆一手提拔起來的人,跟寧遠房地產公司的老板馬濤兩人號稱是何海鬆是“兩大徒弟”是何海鬆的絕對心腹,在平時的工作中也沒有把錢培元放在眼裏。跟陶海春說話,錢培元當然不象跟對何海鬆這樣表麵很客氣。

“陶市長嗎,市裏的陳市長現在正在我們寧遠視察工作,現在要召開座談會,你馬上到市政府來。”

“陳市長,哪個陳市長呀?”陶海春顯然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從床上坐起來,有些迷迷糊糊地說道。

陶海春坐起來的動作也驚醒了睡在他身旁的一個年輕女子。

“嗯,誰呀?”那名女子翻了一個身,睜開了眼睛,嘀咕了一聲。陶海春連忙給那個女子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電話那頭的錢培元清楚地聽到了女人的聲音,頓時眉頭一皺,沒好聲氣地說道:“你當還有哪個陳市長,臨州常務副市長陳寧。你趕快過來吧,陳市長可正在市政府等著呢。”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陶海春這下總算清醒過來,今天陳寧怎麽會連個招呼都不打,就來到寧遠市來視察了。也不知道是視察哪方麵的工作,陶海春正待向錢培元問問清楚的時候,電話那頭錢培元早已經掛掉電話了。

“馬勒戈壁。”陶海春低聲罵了一聲。

“是誰呀,陶老板,您這麽生氣。”一個嬌媚的聲音,連同一個白皙粉嫩的胳膊從陶海春的後麵纏繞到陶海春的身上。

“滾,趕緊滾蛋。”陶海春十分煩躁的拉下了女人的胳膊,瞪了一眼。

“媽的,昨晚還一個勁的叫人家小乖乖,轉眼就不認人了,姑奶奶還不伺候了呢。”陶海春身後的那個女子心中暗罵了一句,但是她也不敢過於放肆,昨天老板特地關照了這位陶老板是非常尊貴的客人,一定要伺候好了。既然陶海春讓她滾,隻得草草地穿好衣服,起床走人。

“媽的,看來要趕緊回去。”陶海春自言自語了一句,連忙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馬濤嗎,趕緊安排一輛車,五分鍾後等在門口,我得馬上回市裏。”

“什麽,哎呀,常務副市長陳寧從臨州下來檢查工作,這會兒人已經到了市政府了,剛才,錢培元已經來電話了,我得馬上趕回去。趕緊的。”

陶海春掛了電話之後,連忙穿上衣服,草草地洗漱了一下之後,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來到度假村的門口。陶海春是昨晚和馬濤一起來的這個位於寧遠山區的度假村。門口已經按照陶海春的吩咐,一輛嶄新的廣州本田已經候著了,馬濤也等在外麵。

“春哥,陳寧這次下來,不會有什麽事情吧?”馬濤沒有接手寧遠房地產公司的時候,也是體製內的人,陳寧這次沒打招呼就下來,馬濤也有些擔心。

“應該沒事吧,估計他是新上任到各地轉轉罷了。”陶海春勉強笑了笑,他也吃不準陳寧這次下來,是視察哪方麵的工作。現在最主要的是趕緊回去。

錢培元通知完之後,又連忙返回了接待室,陳寧那邊隻有市府辦主任在那裏陪著。

“陳市長,我都通知了。不過,何書記他正好臨時有事,剛剛趕到省城,現在馬上趕回來。他讓我向您打個招呼。”

什麽剛剛趕到省城,估計是早就去了吧。聽到錢培元的話之後,陳寧的心裏暗暗想道。當看到錢培元還彎腰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陳寧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說道:“培元同誌,站著幹嘛,坐吧,這裏可是你的地盤呦。”

錢培元一聽,不由地暗道:即使是我的地盤,你不開口我哪敢坐呀。心裏想管想,但是臉上馬上堆起笑容,說道:“陳市長,哪兒的話,我們寧遠市也是您的領導下工作的。”邊說,邊在陳寧旁邊的沙發上挨上了半個屁股。

“既然你們何書記還在趕回來,那等另外兩位同誌到了以後,我們就先開始吧。”陳寧靠在沙發背上,微微閉上了眼睛,象是在跟錢培元說,又象是自言自語道:“你們的何書記可真夠快的,上午還在接待群眾信訪,這兒居然已經趕到省城了。”

錢培元雖然不知道陳寧早已發覺了信訪記錄上弄虛作假。何海鬆根本就沒有來過信訪接待室,但是信訪記錄上卻早已有模有樣的記錄著何海鬆接待上訪群眾,並且及時為老百姓解決問題。但是,從陳寧的話中,錢培元再一次證實了陳寧似乎對何海鬆相當不滿。但是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太過於表露,隻得勉強笑了笑。

十分鍾不到,寧遠市分管黨群的市委副書記閻華文匆匆趕來了,他家就住在離市政府不遠,所以第一個便趕到了。

“陳市長,您好。”閻華文快步走到陳寧麵前,恭敬地打了一個招呼。

閻華文比較老相,五十出頭的人,看上去卻象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了。陳寧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微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陳寧雖然不清楚來人是誰,但是卻給自己一種眼熟的感覺。

“陳市長,這位是我們寧遠的市委副書記閻華文同誌。”一旁的錢培元連忙向陳寧介紹道。

“閻華文?”陳寧低頭想了一下,馬上笑著對站在自己麵前的閻華文笑著說道:“我想起來了,你原來是不是就是德縣的常務副縣長呀。”

雖然陳寧對閻華文記憶模糊,但是閻華文對陳寧可是印象深刻,記憶猶新。連忙雙手握住陳寧的手,臉上閃現激動之色,道:“陳市長,您還記得我呀。對,我沒有調到寧遠市之前,就是德縣的常務副縣長,有一次到市裏開會,就坐在您的身邊。那次我被當時還是秘書長的李市長批評的時候,您還幫我說過話。”

“記得,記得。來,來,華文同誌,請坐。”陳寧笑眯眯地拉著閻華文的手,讓他在自己的旁邊做了下來。

原來,三年前,陳寧還是明山區的區長的時候,有一次市政府正好召開臨州區縣市政府主要負責領導幹部會議。當時參加的成員都是政府一把手,但是由於德縣的縣長正好病了,就由常務副縣長閻華文代為參加,而且就坐在陳寧的身邊。會上正好有項工作涉及到德縣,當時主持會議的市長蔡昌華向閻華文問起這項工作。閻華文一個是第一次參加這麽高層的會議,未免有些緊張;另外一個這項工作本來就是縣長親自負責的,閻華文根本就不清楚,站在那裏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蔡昌華當時就很不滿意。參加會議的市政府秘書長李文海自恃是蔡昌華的心腹,在會上就毫不留情批評起閻華文來。

本來,一個副廳批評一個副處也是很正常的時候,況且主持會議的市長也沒有說什麽。但是陳寧看到李文海批評看上去歲數一大把的閻華文象兒子一樣的訓。同時,陳寧也知道閻華文是代縣長參加會議的,不由地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幫閻華文開脫了幾句。見陳寧出來講話,李文海倒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為此,當時閻華文很感激陳寧,會議結束後,一個勁的要請陳寧吃飯,因為陳寧已經有安排了,也就謝絕了閻華文的邀請。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要不是陳寧看到閻華文麵熟,而且又聽到他的名字,陳寧早就記不起來這事了。

“陳市長,當時要不是您幫我說話,那天我可是丟人丟大了。”坐下後,閻華文還是一臉感激地對陳寧說道。

一來,閻華文確實很感激陳寧;二來,如今陳寧已經是常務副市長了,兩人又正好有這麽一段淵源,閻華文正好趁機和陳寧拉拉關係。雖然,閻華文歲數也大了,想法也淡了很多,但是想法淡,不等於沒有想法。如果能夠跟陳寧拉上關係,說不定自己到點之前能弄個正處級待遇什麽的。

“當時李市長也是不了解情況,批評有失偏頗。”陳寧笑著擺了擺手,接著又關心地問道:“你是什麽時候調到寧遠來工作的?”

“是去年換屆的時候。”閻華文連忙回答:“陳市長,我本來就是寧遠市人,組織部在去年換屆的時候,也是考慮到我是寧遠市人,就把我調了回來,擔任分管黨群的副書記。”後麵這些話,閻華文多少有些苦澀。雖然組織部把他從德縣調回寧遠市,名義上是照顧他原本就是寧遠市人。但是,閻華文也清楚,換屆的時候,德縣的縣長正好到點,本來他是很有希望接替縣長,幹上一任政府一把手的。但是後來確實組織部的一個副處長下來接替了這個職務。閻華文在德縣工作多年,就是當常務副縣長,也比現在當一個有職無權的黨群副書記來得強。

對於閻華文話中似乎帶有的牢騷,陳寧不過笑了笑,並不想就這個話題和閻華文展開。他今天是來檢查寧遠市的信訪工作的,同時對寧遠市的信訪工作非常不滿意,也沒有心思跟閻華文敘舊聊天。抬手看了看時間,自己進來到現在差不多半個小時過去了,讓錢培元通知的人居然隻來了一個閻華文,不由的皺著眉頭對錢培元說道:“怎麽回事,你們何書記固然臨時有事,那分管信訪的副市長怎麽還沒到?”

其實,在陳寧和閻華文說話的時候,錢培元就在焦急的看著時間,雖然說分管信訪的常務副市長陶海春是何海鬆的人,但他畢竟是副市長,屬於錢培元這個市長的管轄範圍。

“陳市長,我剛才已經通知過他了,讓他立刻到市政府。我現在馬上再催一下。”這次,錢培元倒沒有去辦公室打電話,剛才他已經在電話中,聽到了年輕女人的聲音,估計肯定是陶海春又在外麵鬼混。出於對陶海春的不滿,錢培元也落得當著陳寧的麵,連忙掏出手機撥通了陶海春的電話,同時還故意按下了免提。

“陶市長嗎?你怎麽還沒到?”錢培元語氣嚴厲地在電話中質問道。

這個時候,陶海春也正坐在車裏催促著司機緊趕慢趕。接到錢培元的電話,聽到錢培元嚴厲的質問,心裏雖然十分不滿,但還是回答道:“錢市長,我剛才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下麵鄉裏檢查工作呢,我現在正在路上,估計還有十分鍾就到了。”陳寧在市政府等著,如果沒有一個理由,陶海春也知道說不過去,隻得臨時瞎編了一個。

錢培元“嗯”了一聲,看了陳寧一眼之後,掛斷了電話。雖然剛才他按下了免提,在座的人都聽到了,但是錢培元還是小心地向陳寧匯報道:“陳市長,我們分管信訪的是常務副市長陶海春,他還有十分鍾趕到。”

其實,剛才錢培元一係列打電話、按免提,向陳寧匯報故意省略下了陶海春在電話中所說的在下麵鄉鎮檢查工作等動作,也暴露出了他和陶海春之間,肯定是存在矛盾的,而且也暗示出他根本就不相信陶海春會在下麵鄉鎮檢查工作。

在座的都是人精,誰會聽不出錢培元話中意思。雖然閻華文在平時的工作中,跟錢培元的關係一般,但是他也清楚錢培元平時根本就是指揮不動手下的常務副市長陶海春的。跟他自己一樣,身為黨群書記,下麵的組織部長根本就不聽他的,有什麽人事上的事情,總是跳過他,第一時間去征求市委書記何海鬆的意見。可以說,在寧遠市兩人應該算是同病相憐。閻華文和錢培元對視了一眼,同時,閻華文也注意到陳寧的臉上不滿的表情非常明顯。有意無意的說道:“哦,今天陶市長也參加座談會呀,他今天去下麵鄉鎮檢查工作了嗎?我昨天從茅嶺鄉回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陶市長和寧遠房地產公司的老板馬濤一起去了茅嶺度假村。”

這一句話太厲害了,等於是戳破了剛才陶海春在電話中的謊言。陳寧一聽果然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錢培元也十分感激地向閻華文看了一眼,有些話他這個市長是不能說的,而閻華文本來就跟陳寧有舊,再說他和陶海春又不是什麽上下級直屬的關係,由他出麵上眼藥,更能讓陳寧相信。

其實,陳寧從錢培元的一係列舉動以及剛才閻華文明顯在給陶海春上眼藥的話語中,聽出了寧遠市的班子肯定是不怎麽團結,錢培元和市委書記何海鬆之間以及和常務副市長陶海春之間,存在著比較大的矛盾,而且剛才閻華文的舉動似乎又是在聲源錢培元。盡管陳寧就今天的事情對何海鬆和陶海春是相當的不滿,但是他也無意介入到他們寧遠幹部的爭鬥中,更不想被人利用。陳寧的目的很明確,他是分管信訪工作,這次下來就是檢查寧遠的信訪工作,搞清楚寧遠信訪工作中到底存在著什麽問題。至於,他們這些寧遠幹部中存在著什麽問題,隻要不涉及到信訪工作中的問題,陳寧根本就不感興趣。班子成員之間存在矛盾,特別是一二把手之間的矛盾是非常普遍的。陳寧自己自從到地方工作以來,一直在跟各種矛盾鬥爭嘛。

陳寧聽完閻華文的話,臉色雖然難看,但是並沒有出聲,錢培元和閻華文也知趣地閉緊了嘴巴。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又過了七八分鍾,接待室的門外又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守在門口的寧遠市府辦主任,十分迅速地打開了門,進來的人並不是大家都以外的寧遠常務副市長陶海春,而是陳寧的秘書費明和寧遠信訪辦的主任王富山。

費明神情嚴峻,手裏還拿著一疊資料,而王富山則顯得很尷尬,進來之後,眼睛一直朝著市長錢培元的臉上瞄去。

看到王富山尷尬的表情,錢培元反而放鬆了下來,剛才他在信訪接待室的門口,聽到那些老百姓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來上訪的。這些都是寧遠房地產公司搞出來的事情,對此錢培元也多次向何海鬆反映,可是何海鬆每次都是置之不理。今天就讓陳寧知道知道這些事情,何海鬆在寧遠一手遮天,他這個市長也是有心無力。寧遠房地產公司背後就是由何海鬆和陶海春撐著,出了問題,也是他何海鬆和陶海春的責任,他這個市長反正早已提出過不同的意見,最多是落個信訪工作不力的批評。

“費明,那邊群眾的信訪工作都接待完了?”陳寧看到費明神情嚴肅的進來問道。剛才,在信訪接待室門口,陳寧也聽到了一些情況,也急切想知道具體的情況。

費明搖了搖頭,快步走到陳寧的麵前。“陳市長,我們剛才一共接待了四位群眾的上訪,還有的,信訪辦的同誌正在接待,我和王主任感到這四位群眾反映的問題,事態都比較嚴重,所以就提前向您來匯報。”說著,費明把手中的一疊材料雙手遞給了陳寧。

費明跟了陳寧這麽久,平時也是一向十分穩重的,但是今天的神情很凝重,肯定是情況非常嚴重。陳寧的眉毛頓時一挑,靠在沙發背上的身體頓時直了起來,從費明的手中接過了那疊材料。剛剛低頭要看,剛才費明和王富山進來,還沒有關上的門口頓時急匆匆跑進來一個人。

“陶市長,你怎麽現在才到,你知道陳市長等了你多久了嗎?”未等陳寧看清進來的是什麽人,市長錢培元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衝著來人,嚴厲地訓斥道。

進來的人正是寧遠的常務副市長陶海春,雖然陳寧並不認識他,但是不等於陶海春不認識臨州的常務副市長陳寧。盡管陶海春很看不起剛才訓斥自己的市長錢培元,但是在陳寧麵前他可是不敢有任何的放肆。滿頭大汗地跑到陳寧的麵前,連忙說道:“陳市長,對不起,我今天去下麵鄉裏檢查工作了,不知道您要來。”

“檢查工作?哼。”陶海春的聲音剛落,旁邊就穿了一聲譏笑聲,聲音雖然輕,但是足以讓接待室裏的人都聽到了。陶海春訝然地往聲音的來源地看去,這個聲音就是從坐在陳寧身邊的區委副書記閻華文那裏發出的,閻華文此時正帶著諷刺的笑容,看著滿頭大汗的陶海春。

雖然昨天閻華文在茅嶺度假村看到了陶海春和馬濤兩人從車上下來,但是陶海春卻沒有注意到閻華文。當看到閻華文一副不相信的神色,還譏笑自己,心裏詫異的同時,頓時也是一陣光火,心道:這個老家夥,今天怎麽變得膽子這麽大,難道他知道自己今天根本沒有去鄉裏檢查嗎?

因為陶海春沒有來的時候,閻華文就已經當著陳寧的麵戳穿了陶海春在電話裏,對錢培元撒的謊。作為市政府的一把手,今天當著陳寧的麵,錢培元也是再一次嚴厲地對陶海春說道:“陶市長,今天你雖然來遲了,可能有特殊原因,但是你首先要端正態度,明明和寧遠房地產公司的總經理馬濤在茅嶺度假村,為什麽還要騙我說是到鄉裏去檢查工作了。你如果不承認的話,你告訴我去了哪個鄉鎮,我馬上打電話核實。”

錢培元也是被陶海春怠慢已久,今天難道有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桀驁不遜的副市長,錢培元焉能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

最後有幾句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