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琬芸和侯少雲搭車回到了後雷霆的莊園裏,上官琬芸洗了個澡,然後換上了一套較為正式的黑色正裝,這個時候時間便已經差不多到了約定好的時間了,兩人立刻驅車來到了皇家酒店的餐廳裏。

在預定好的座位上,一個男人已經坐在了那裏,聽口音是地道的斯德哥爾摩人,他正坐在那裏百無聊賴地翻閱著報紙,看到上官琬芸兩人坐在自己的對麵站起來和他們握了握手。

“事情就是這樣的,”上官琬芸隨便捏造了一個關於羅麗麗打算應聘、然後需要審核過去身份的事情,希望這樣能夠博取對方的信任,“所以,拜托您配合我們。”

男人看樣子已經快要四十歲了,碩大的啤酒肚幾乎將桌子頂翻,他將上官琬芸來回打量了一番,“我記得你之前在電話裏說過……”

男人並沒有講話直接說明,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關心的是報酬的事情,上官琬芸連連點頭,“絕對沒問題。”

說著,上官琬芸從皮包裏拿出了兩個信封,將其中一個遞給了男人,“這一份是定金,之後的那一份,在我們了解完了情況之後會給您的。”

對上官琬芸這種“留一手”的行為,男人好像有些不太滿意,但是也不好發作,隻好點點頭。

飯菜很快被端了上來,男人要求開了一瓶酒,上官琬芸也沒有阻攔,就打算邊吃邊聊,男人將酒倒在杯子裏一飲而盡,然後吃著東西,好像並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請問,我要怎麽稱呼您?”

男人連頭都沒抬,“隨便稱呼我就好了,這種事情,我們大家心裏都清楚,之後也沒有什麽聯係的必要,所以不需要留下名字的吧。”

其實,男人說的也有道理,尤其是對他來說,這等於私自泄露員工隱私,雖然在國內不算什麽,但是在國外可是非常嚴重的事情,再加上對方是歐洲人,對於隱私方麵的問題是比較敏感的,嚴重的話不僅會丟掉工作,甚至還有人為此而被送進監獄。

“那麽,請您向我們介紹一下羅麗麗小姐的狀況好麽?”

“你要我介紹哪個方麵?不如你來問好了,總不能讓我全盤托出吧。你給我說說看你想要知道些什麽,我根據情況考慮是否能夠告訴你,怎麽樣?”

這倒也確實是個好方法,對於兩方來說都比較有益,對於男人來說,可以避免將太多信息透露給對方,而對上官琬芸來說,也節省了時間,不必去聽毫無意義的介紹。

“我想知道羅麗麗小姐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就職於貴公司呢?”

“三年前。”

“是這樣啊,那麽,請問您對羅麗麗小姐是什麽感覺?也就是說,在您的印象中,對方是怎樣的人呢?”

“勤勞肯幹,而且非常聰明,又美麗,對於人際關係也處理得非常好。”

三個人邊吃邊聊,說著說著男人的手就開始不老實了起來,上官琬芸皺著眉頭——若是平時,她大概早就爆發了,但是這個時候因為還有求於對方,也就隻能吃這個啞巴虧了,再說,畢竟是為了後雲海。

但是,侯少雲看到這些則就非常火大了,當男人再一次伸出手來打算去摸上官琬芸的手占便宜的時候,侯少雲突然拿起手中的餐叉,叉住了對麵那個男人盤子中的一塊牛肉。

上官琬芸和坐在對麵的男人都愣了,不知道侯少雲這是什麽意思。

侯少雲微笑著,好像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樣子。

“這位先生,”男人好像不是什麽好惹的家夥,雖然是笑容,但是卻給人一種威懾力,讓上官琬芸一下聯想到了“笑麵虎”,“請問您這是什麽意思呢?”

“沒什麽,難道您也覺得我不應該吃別人盤子裏的肉麽?”

那個男人剛打算回答“當然了”,但是他一下想到侯少雲這是在暗示自己,不應該對上官琬芸動手動腳,暗示自己上官琬芸是他的菜。

明白了侯少雲的意思之後,男人一邊笑著,一邊紳士地抬起頭做了一個“STOP”的手勢,讓侯少雲十分滿意。

但是雖然說是這麽說,男人卻沒有放下自己的小心思,反正自己已經拿到了定金,再說了,對方還對自己有求,而像是上官琬芸這麽漂亮的東方女子恐怕自己這下半輩子都沒有機會再遇到了,別說錢,就算是不要剩下那些錢,也不想要放棄這樣的機會呢!

不過雖然是在這樣想,但是男人的動作卻規矩了許多,三個人慢慢地聊著,男人有意無意地頻頻舉杯和上官琬芸幹杯。

坐在一邊的侯少雲這時候開始擔心了起來。他不由得想到以前在Sooo工作的時候,上官琬芸就曾經醉酒過,之後在去往瑞典的飛機上更是酩酊大醉,對於她酒後難受的樣子,侯少雲現在還記憶猶新。而且,侯少雲知道上官琬芸不勝酒力,這樣下去恐怕會喝醉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侯少雲幹脆也效仿男人,頻頻舉杯,酒桌上推杯換盞,侯少雲雖然臉上是笑容,心裏卻咬牙切齒地打算和對方較量一下呢。

很快,侯少雲就漸漸地覺得力不從心了,大概是因為最近實在是太過疲累,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讓他的酒量還不如以前的一半。

而那個男人一看到侯少雲的戰鬥力減弱了,又開始衝著上官琬芸發動攻擊。

侯少雲心說,反正自己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就算是喝死也不能讓上官琬芸再喝了,畢竟兩個人之中至少要留一個清醒的嘛,再說自己已經看出來對方就是個色狼,要是上官琬芸也喝醉了,到時候事情豈不難辦,萬一她發生了什麽意外,不說後雷霆不會放過自己,就是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想到這裏,侯少雲幹脆豁出去了,沒一會兒,桌上已經擺著四五個空空的紅酒瓶,侯少雲已經靠在沙發上開始休息了。

上官琬芸因為侯少雲開始喝酒之後就幾乎沒有怎麽喝過,之前的酒意也已經消散退去,她看著麵前的男人,他的鼻子開始發紅,因為飲酒後的燥熱脫掉了外麵的西裝外套,襯衫的紐扣都扣不緊,醜陋的脂肪從縫隙裏麵鑽了出來。

不過這正是個好時候,雖然對方的舌頭已經直了,讓上官琬芸更不太容易理解對方地道的瑞典語,但是上官琬芸相信酒後吐真言是無國界的硬道理。

“這位先生,我知道我的請求有些冒昧,”上官琬芸臉上堆著笑容,希望以此博得對方的好感,“但是我還是很想知道貴公司的經營類型。”

男人哈哈大笑,從懷裏掏出了一根香煙點了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隨後猛然打了個嗝,上官琬芸甚至擔心他會吐出來,而下意識地往後躲了一下。

服務生立刻走了過來,“對不起,先生,這裏是無煙區。”

“啊,”男人晃著腦袋,不慌不忙地又吸了兩口,然後站了起來狠狠地摁滅了煙頭,好像在衝著侍者示威一樣,“真是討厭。”

上官琬芸不由得感到十分不解——從剛一坐下開始,她就感覺這個男人好像不是什麽上流人士,尤其是在他做出了越來越多滑稽可笑的動作之後,上官琬芸更加無法理解了,剛開始的時候她還勸慰自己,也許羅麗麗工作的那家公司本來就很奇怪吧,或者說像是一些公司雖然表麵是被叫做公司,但是實際上隻是用來洗錢的名頭而已。

耐著性子看著男人坐下之後,上官琬芸再次重複了一下自己的問題。

“哦,這種事情啊,”男人擺了擺手,“其實也沒什麽,告訴你也沒關係,不過啊,我的公司在斯德哥爾摩可是獨一無二的哦!”

“那麽,”上官琬芸強裝出笑臉,“到底是什麽方麵的公司呢?”

“我們的公司就是專門為人製造假身份的公司,比如說像是羅麗麗小姐那樣的人,到我們公司來付錢之後,留下她想要給自己製造的信息,就像是今天,她說她是某某某公司的人,將來如果有人來查核,我們就偽裝那個公司,來證明她的信息。就是這麽簡單。這個想法可是我第一個想出來的哦!”

男人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上官琬芸的表情,還在洋洋自得地自說自話著,上官琬芸卻早已經被氣得快爆炸了,原來自己自始至終就被這個男人給騙了!

因為當初自己找到的資料上顯示著羅麗麗和周媛春是同屬同一個公司的,這信息讓上官琬芸認為兩個人肯定是同屬那個紅色正三角組織,就算不是的話,她們工作的公司肯定也和那裏有一定的聯係。

現在可好,上官琬芸發現兩個人竟然同時留下了虛假信息,更加戲劇化的是自己竟然被這個男人給耍的團團轉!怪不得當初自己一提出可以支付報酬的時候,這個男人那麽痛快地就同意了想要見麵的要求!

上官琬芸甚至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怎麽這樣輕易就相信了這個男人,簡直是太愚蠢了,如果不是侯少雲將這個男人灌醉了的話,自己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想到這裏,上官琬芸猛地將已經交給了男人的那份定金拿了回來,然後將侯少雲扶了起來,“那我恭喜您,您的這副憨厚而愚蠢的長相真是太適合你的工作了!”

說完這些之後,上官琬芸轉身就打算離開,男人站起身來,還納悶兒上官琬芸為什麽突然將錢都拿走了,正準備要追上去呢,誰知道剛走了兩步便直接躺在了地上,一醉不起,肥碩的身體好像是一灘脂肪鋪展在地上一樣鬆弛開來,那體重造成了劇烈的震動,附近的服務生趕緊衝了上來,甚至害怕地板會被這個人給砸出一個坑。

經常喝酒的人就會知道,酒醉之後不應該睡覺,就算是睡也應該回到家裏好好睡覺,像是侯少雲這樣短暫的小憩反倒會讓酒意更加湧上頭頂。

侯少雲也毫不例外,他踉踉蹌蹌地被上官琬芸扶著離開了酒店,兩個人搭乘計程車回到了後雷霆的莊園裏,上官琬芸讓傭人幫著自己將侯少雲抬到了樓上,然後親自照顧著侯少雲。

想想看,今天的事情之所以會發生,應該說完全是由於自己的愚蠢,而結果則是導致侯少雲喝了這麽多酒,一想到這一點,上官琬芸就感覺十分內疚,站起身來洗了一條毛巾拿過來打算幫侯少雲擦擦臉。

雖然已經大醉酩酊,但是侯少雲還沒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隻是感覺很暈,天旋地轉,腦袋裏唯一剩下的記憶就是上官琬芸扶著自己上了計程車,而自己就坐在她的身邊,靠在她的肩膀上,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上官琬芸用毛巾幫侯少雲擦著臉,口中不停地呢喃著,“都怪我不好,害你成了這個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侯少雲突然抓住了上官琬芸的手,“琬芸……”

“你好點兒了麽?”聽到侯少雲的聲音是那麽的虛弱,上官琬芸的自責更厲害了。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好麽?不要喝這麽多酒,不要這樣忙碌,不要這樣累到自己,答應我,好不好?”

雖然對侯少雲有愧疚,但是上官琬芸甚至感情是這個世界上無法替代的事情,不管是內疚還是同情,都無法和感情相提並論,“對不起,我知道,我保證,後雲海這件事情過去了之後,我會恢複正常的生活,不讓你和爸爸擔心我。”

侯少雲聽到上官琬芸隻是將自己和後雷霆他們歸結到一起,心中一陣憤憤不平,難道上官琬芸還不知道自己的心麽?怎麽可能!“你為什麽一定要裝傻呢!”

“我……”

“你明明知道的,為什麽故意要裝作不知道?”

上官琬芸其實很清楚侯少雲對自己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她就是不想把這中間的一張紙捅破,她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和侯少雲在一起的,雖然他各個方麵都很優秀,最重要的是他對自己好,但是上官琬芸非常明白,自己對侯少雲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充其量算是比較要好的朋友,但這完全不能成為自己與其交往的原因。

除了裝傻,自己還能怎麽樣呢?

看到上官琬芸一直在沉默,侯少雲十分失落,“為什麽……你的眼裏有後雲海,有古小天,甚至還有尹皓,為什麽偏偏就是沒有我?”

聽到侯少雲這樣說,上官琬芸有種被人羞辱的感覺,難道自己在侯少雲的眼裏是一個博愛濫情的人?她的語氣一下變得冰冷起來,“我隻能說你想得太多了,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而且對我來說每個人都是好朋友,僅此而已。”

“隻是好朋友?”侯少雲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苦笑了起來。

“沒錯,”上官琬芸看到了侯少雲臉上那抹笑容,但是卻懶得對他解釋什麽,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解釋,“我能說的隻有這樣,信不信,由你好了。”

侯少雲撐著床邊坐了起來,“我信,”他的笑容是那樣苦澀,“隻要是你說的話我都相信。”

“那就好,”上官琬芸像是想要逃跑一樣,“那你早點休息吧。”

誰知道侯少雲竟然一把握住了上官琬芸的手,連他自己都驚訝自己是從哪裏來的勇氣,不知道是因為喝過酒太衝動了,還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上官琬芸對後雲海的關心給他的心理上產生了一種無形的壓抑,導致他竟然突然萌發出了這種好像是突然間爆炸出來的勇氣,“我……我知道你拿每個人都當做是朋友,可是我能成為你心裏比較特殊的那個人麽?”

這已經不是侯少雲第一次對上官琬芸告白,上一次在夢醒之地的海灘上,侯少雲就曾經就著晚風、海灘和夜色對著這個美麗的女人傾訴過自己的內心,但是卻遭到了拒絕,那一次幾乎已經讓侯少雲想要放棄,他不知道被拒絕過的自己該怎樣繼續追求這個女人。

但是這一次,侯少雲再次萌發出了勇氣,他雖然醉了酒,但是眼神卻很清醒,認真地看著上官琬芸。

那種眼神,對於上官琬芸來說不但沒有感覺到溫柔,反倒是一種咄咄逼人,都已經是成年人的他們心裏非常清楚對方的想法,正是如此,上官琬芸有一種想逃的衝動。

“我想你喝醉了,還是好好休息吧。”

說著,上官琬芸堅定地站起身來,往門邊走去。

雖然動作踉蹌,但是侯少雲已經猛然間從床上下來,就趕在上官琬芸將門打開前的一瞬間緊緊地將她抱住了,動作之大,將上官琬芸直接壓住貼在了門板上。

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讓上官琬芸非常緊張,她一直想不到侯少雲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你鬆開我,你喝醉了!”

“後雲海……”侯少雲突然想到以前曾聽人說起過上官琬芸曾經做過後雲海的情婦,並且是被強迫的,他散發著酒氣的嘴唇就在上官琬芸的耳邊,“以前也是這樣征服你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