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初零,金風未凜。

明月如霜,照人如畫。

好風如水,清景無限。

蕭小花隻覺自己仿若學習了失落已久的淩波微步,踩在雲間。下了樓層,樓下竟然杯倒宴殘,一片狼藉無人影。。

“啾--啪!”

門外,竟是有炮竹之聲。蕭小花繞過狼藉的桌椅,走到半掩著的門前,抬手推開了門,煙花瞬間映紅了臉頰,而門口手執玉壺懷抱鶯豔的莫少安側目一看,手中酒壺“啪嗒”落地,被煙花的劈啪聲遮蓋。

“出來了?”

莫少安也喝酒了。美男醉酒也是那麽好看,閃耀的肌膚此刻在煙花之下,映成紅的,綠的,白的……煞是美。

“你們退下。”

莫少安鬆開懷中的兩位女子,拍拍自己身邊的位子,示意蕭小花坐下,蕭小花一身紅妝,襯得皮膚如雪般通透,蕭小花正巧也有事問他,不管有沒有百裏修,她總要救人,若是莫少安發話定然也是能成的。她坐下來便聞到他一身香薷的酒氣,皺眉同時又禁不住深吸一口,他喝得不消是什麽酒,煞是好聞。

“喝那麽多酒作什麽?”

“沒什麽,再看到你,高興。”

莫少安眯起眼睛靠著背後的門,看著天空,淡淡道,“你看那煙花美嗎?”

不知為何,看他精致的鎖骨露出來,尖尖的下巴與脖頸勾勒成的曲線,她很想遮掩住,仿佛那個人不是莫少安而是她自己。

“美。”

她如實回答,抬眼看夜空,今晚--

沒有星星。

但是,絢爛的煙花代替了星星,甚至比星星更沒。

不知道該往哪看,隻能一直仰著臉,用手支著下巴,如若懷春少女。

“有我美嗎?”

耳邊忽然傳來這麽一句曖昧的話,蕭小花經不住回頭想罵他臭美,轉臉時唇擦過那張粉雕玉琢的側臉,呆住。

下一秒,莫少安“咯咯”輕輕笑了起來,裝作沒發生此事一般,臉上掛著不正經的笑,“唉,這麽美的臉,如若不好好享受紅塵,多可惜!嘖嘖……咿?我的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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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終於在人群裏找到蕭小花。

可走過來看到的就是莫少安翩然搖晃離去的身影,眉毛快凝成團。

走到她身邊坐下,青衣輕捏著她肩膀左看右看,“沒欺負你吧?”

語氣甚為緊張啊?蕭小花皺把著一張小臉,“唔。”

“他幹什麽了,告訴哥哥,哥替你做主!”

看著青衣一臉正氣的摸樣,讓某個壞太後嘿嘿一笑,翩然從他手中脫離,往遠處跑,身後煙花炸開的同時她雙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大聲呼喊--

“哈哈,受騙了吧!其實,他什麽都沒幹!”

其實,蕭小花喊的時候很鬱悶的,他要是幹什麽就好了。

倒是她不小心擦的一吻,人家現在已經裝作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呢?還是假不知道……

“恩,好了好了,你別亂跑了,人多眼雜的,跑丟了怎麽辦?”青衣終於追上她,卻發現她眼角隱約有淚痕劃過,語氣瞬間也變得溫柔無比,“怎麽了?他是不是真欺負你了?”

青衣早聽說莫少安之前對她是……後來成了妹妹。所以才不得不放棄,心底有些責怪自己,沒看好她。李歡晟一路也趕下來,如今站在他們旁邊,被晾著,尷尬不已。

但是他喜歡蕭小花,所以也不在乎那尷尬,隻能自己氣的在一邊跺著腳,咬牙切齒,“那家夥好色是出了名的!你等著,我去找他算賬!”

好色?

蕭小花腦子都大了,小臉皺把的更厲害,“啊”的大聲喊了出來。她居然因為一個淺吻忘記了正事,在青衣這裏,就和阿狗無樣,她不需要掩飾什麽的。想哭哭想笑笑。

“該死的!”她一拍腦袋鑽入人群,正巧李歡晟拍拍青衣肩膀,“我的二十一房姨太呢?”

“還沒嫁給你,別亂喊。”青衣回頭道。

“好吧,這位小兄弟,她去哪兒了,怎麽不見了?”

“她剛才還在我麵前啊……不是……糟了!”

青衣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一般,迅速扒開人群到處找了起來……不是遇到宮裏的人認出她,發現什麽了吧?

蕭小花會不會出事?

一時間,所有恐慌前所未有的襲來,讓青衣,手腳冰涼。

若是……若是真出事。他如何和阿狗~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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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龍涎香飄散於空,安神助眠。金頂石壁的高大房間,牆麵繪著各種各樣的鳥類圖案,色彩斑斕。地板上鋪著色調柔錦織緞繡的地毯,偶爾燃燒著幾朵豔紅色的火焰。

在屋子中央,掛著金色的帳,帳子自房頂掛著的水晶簾櫳垂下,籠著碩大的床。帳內,柔和的光芒自碩大的夜明珠內散發出來,照在明黃色的絲錦被褥上,上繡五爪金龍,惟妙惟肖,似是隨時都會飛走的樣子。

被褥下蓋著的是曼妙的身材,那錦被的龍頭不斷起伏,乃是蕭小花在呼吸……床邊坐著一人,同樣一身明黃的安陵耀臉上是說不出的得意和滿足之色--

“木元,你看,她睡覺的時候多安詳。”

木元自幼跟在安陵耀身邊伺候著,自然知道安陵耀的心思,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是啊,這皇帝的女子個個都美貌如仙。”佳家?安陵耀冷冷的挑眉,“皇帝?”木元聰明人,立刻會意,“殿下喜歡的女子,最為出色。可皇子,您以後不就是皇帝嘛!”

安陵耀就喜歡木元這點,機靈!

“恩,這事情就交給你安排了,木元,千萬不要出什麽紕漏,有什麽事可以先斬後奏。”

“是。”

默不動聲的點頭接旨,殿下這句話裏頭,給他的權利可算是大了……

“成,你找人把她帶到儲秀宮先呆著,等過幾天就是秀女進宮,把她混進去就行。”

“木元知道。”

“那我就不多說了。”安陵耀癡迷的看著床上的蕭小花,眼中的欲~火熊熊燃燒,若不是儲秀宮有媽媽檢查守宮砂,他恨不得……

狠狠地扭了扭那張比被子還要滑得臉蛋。

“帶下去吧!”

帝王宮--

皇帝的禦攆悄然出了玄武門,來到外圍的儲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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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好暈啊……

蕭小花有些糾結的皺了皺眉毛,手從被子中抽出撫上額頭,“嘶……好痛。”

“蕭姑娘醒了?”

麵前忽然多了一張徐娘半老的臉,由於常年不笑的緣故並無多少皺紋,可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滄桑。

“你是--”

蕭小花不記得自己認得這個人,她又喊自己是蕭姑娘,蕭姑娘?自己不會又穿越到別處了吧!

看著那徐娘半老的女人,她捏捏自己的手背,疼的一抽冷氣,“嘶……”

“醒了就穿好衣裳隨我來。”

語氣也是冷冷的哎,蕭小花撇撇嘴看她從板凳上起身扭著屁股往外走,那衣服有點像宮裝。

宮裝?

“等等……我也不知怎麽稱呼您,但是,我想問一下,我在哪?”

那老女人轉過身,依舊本著一張撲克臉,“儲秀宮。喊我姑姑就可以了。快點穿好,我領你四處轉轉。”

恩,雖然冷了一點,但是說的話還是挺不錯的嘛!蕭小花眯眯眼表示自己收到消息就去拿衣服,直到門啪嗒一聲關上她猛的尖叫起來--

“什麽!儲秀宮!我……我又進宮了!”

門又一次開了,老女人終於有了一絲表情,皺著眉很不悅的樣子,“蕭小花,你鬼叫什麽!”

“啊……沒,沒……姑姑,我是怎麽來這裏的?”蕭小花看她的裝扮一時間也辨認不出是哪房裏的人,她記得臨蘭國的皇宮裏,似乎沒有這樣的服侍啊?

難道換衣服了?

老女人眼裏一絲不屑閃過,看來跟她預料的不錯,又是個皇帝外出臨幸的女子,帶進宮來了。

“別管怎麽來的,穿、衣、服。”

“哦……”

揪著嘴巴,蕭小花穿上了衣服,好吧,既來之,則安之。

蕭小花迅速穿好了那身宮裝,紅色石榴裙,黃色宮廷係帶,在胸口係成蝴蝶結,應該--是這麽穿的吧?

走出門的時候,六月的陽光燦爛無比。

門外竟然是幾株細細的桃樹。

點點緋紅與枝頭,枝幹上,美麗又清新脫俗。

蕭小花情不自禁的摸上一朵桃花,老女人從拐角處帶著幾名與她打扮相同的宮女走來,可蕭小花的頭發還是散著,老女人明顯有些不悅,而蕭小花看著宮裝在其餘宮女身上的穿法立刻囧了。

那宮廷係帶哪裏是係在胸前,分明是係在頭上的!可係在頭上……那得多土啊!

少不得被幾個宮女又押回剛剛出來的屋子,坐在銅鏡前,狠狠打扮一番,直到把她也弄得跟她們一樣俗不可耐時,方才罷休。

而那老女人看著蕭小花現在的摸樣,眼中終於有了隱隱笑意,點點頭,“恩,這樣才少了些狐媚氣息。”

蕭小花想罵人了……

敢情,剛才你對我冷淡,是因為我身上有狐媚氣息?

你哪隻眼睛看我狐媚啊!

不等她在心底埋汰,老女人又揚起下巴,“打扮好了就快點跟上,咱們啊要趕快去打掃衛生,明天秀女就要進來,那些人沒準哪一個就是皇後。”

打掃衛生?

進宮?

到底什麽跟什麽啊,蕭小花跟在隊伍的最後一個,她留心數了數,不算老女人一共是七名宮女,這麽大的儲秀宮,就她們七個人打掃?

到底……是誰把她送進這儲秀宮的。儲秀宮她倒是知道一點,乃是秀女進宮前要先檢查的地方,莫不是林掠空被救出來了?現在把她弄成宮女了?

蕭小花皺著眉,有一下沒一下擦著角落的落地青花瓷瓶,白皙的手冷不防被小竹竿狠狠一敲,登時鼓起一道紅痕,小貓咪登時毛炸了--

“你打我做什麽!”

“喲!還不能打,你以為你多嬌貴啊!還不好好幹活,就要挨打!”

說罷,打蕭小花那人舉起竹竿又要落下,被蕭小花一把抓住手腕--

這個打人的女人似乎是老女人的親戚,苗三娘,儲秀宮的掌司不在時,苗管事(老女人)就是天。

苗三娘,儼然是第二個天。

可是蕭小花不怕她,她能被送到這裏來,必然是林掠空那廝!林掠空既然安排她進儲秀宮,不會讓她死。

主意一打定,她也不說話,一手抓著苗三娘的手,重重的花盆鞋抬起,想也不想就踹上苗三娘的肚子,“打我!你還沒那個資格!”

這世上能打她的人目前隻有一個,就是臨蘭國的皇帝林掠空。

動她的人,沒有足夠的實力,最好考慮著自己有幾個腦袋。

“你你你……你竟敢打我!姑姑!你要替我做主啊……”苗三娘本來怒火中燒,但她眼睛一瞄看到了進門的姑姑,立刻抱著肚子躺在地上,打滾哀嚎起來。

蕭小花有些不屑的冷笑一下,“姑姑,是她先打得我。”

說罷,揚起手給那老女人看,老女人走到她麵前,看了看她手背上的紅腫,又看看滿地打滾的苗三娘,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耳光響亮地扇在蕭小花的臉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