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鐵馬,鼓角喧天,赤羽君的最後一戰在夜晚打響。
隻要這一場他們贏了,他們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所有士兵們,整齊待發,萬千名軍士頭頂盾牌,在血紅的殘陽下一擁而入,黑色人馬的呐喊聲令大地撼動。
接二連三的悶響,混雜著淩厲的破空聲,熾熱的烈焰與四處亂竄,無情地舔食著大地炮火,不停濃煙撲麵,人群流竄,哭聲震天。
隨著衝鋒的呐喊聲,一支支利箭從耳畔呼嘯而過,士兵們血紅的雙眼在猙獰的麵孔中閃爍著仇恨的光。
猛烈的進攻後,城門列出一道豁口,在密集火炮的掩護下,大軍蜂擁而至。
西羌國徹底抵擋不住了,所有士兵抱頭亂竄,紛紛扔下武器投降。
福莞駐馬回韁,在屍山血海之中,威儀風華,如戰神臨世。
當她走到皇宮前時,一身龍袍的耶律哥早已等候多時。
這一刻早就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麽快。
一年前,他的江山還是完整的。
一年後,他卻隻能淪為亡國之君,他身邊的人都走了,如今隻剩下他一人單槍匹馬。
他看到福莞淒厲大笑。
“自從黃離河一別沒想到,不過一年時間就又再見到福莞將軍了!”
這個女人真是可怕的要命,他的萬裏江山竟然以這麽快的速度被打破。
而他的祖上吞並秦越國的半壁江山,卻用了五年之久。
福莞冷冷的看著他,眼神沒有一絲溫度,猶如地獄裏的修羅。
“我依言來取西羌國君的命,這一年你看到了我,赤羽軍的鐵騎是如何踏破你的江山了吧?”
當年他拿外祖父當人質,逼迫她退兵時,她本有機會殺了他,卻選擇了放虎歸山。
是因為她要讓他親眼看到,他自己的雄心壯誌是怎麽一點點被她踩碎。
不光如此,她還要讓他看到他拚命守護的山河,是怎麽被她擊碎。
哦,對了,還有那個替他出主意的智伯,也被她當時就捕獲,斬斷頭顱懸掛在城門之上。
耶律哥臉色一變緊了緊,手中握著大刀的手。
“時至今日,我都不服你,朕認為我們之所以會輸,是因為輸在了糧草上,四年前你火燒了我們的糧草,奪下了玄碧城,讓我們一直處於糧草不供給的狀態,若重來一次,你肯定不會是我們馬背上民族的對手!”
那一次把他的軍心打散了,若是當日,他能將玄碧城奪下,肯定是另一番光景。
福莞嘴角微微揚起,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屑和輕蔑。
“即便是重來一次,你也絕對不會是我的對手,攻破你們西羌國,我誌在必得!”
耶律哥眼睛微眯,這是他第一次打量眼前的這位少女,身穿銀甲,眉宇中刻著堅毅,渾身透著傲視天下的雄心。
曾經認為她不過是一介女子,雖然有點本事,但絕不會是自己這當了幾十年皇帝的對手,現在看來,他太小看她了。
“看來你的雄心不止如此,隻是你認為你有傲視天下的本領嗎?”
她既然敢一路攻破到他的都城,甚至連顯德帝都不放在眼裏,就說明她有更多的想法。
福莞翻身下馬,一步步走近耶律哥,渾身散發著冷然的氣息。
“有沒有這個本領,你在天上可以看到!”
耶律哥聞言哈哈大笑,目光中盡是滄桑,他橫起自己手中的大刀。
“來吧,你若真的能戰勝我,我輸的心悅誠服。”
曾經的他還會恨,還會怒,可是事到如今,蒼涼一夢,卻發現連怒的力氣都沒了,隻是覺得滿目悲傷。
其實,就算戰勝不了她又怎樣?
如今的他就是個孤家寡人,要兵沒兵,要人沒人!
他非亡國之君,卻偏偏成了亡國之君,這讓他如何麵對祖宗?
所以,他要給自己找一個有尊嚴的死法。
福莞抽出自己腰間的長鞭,率先如閃電般快速閃動出手。
刀光閃爍,白影和墨影在空中交錯,快速無比,打的旁人隻能聽到刀鞭相擊的聲音,卻無法看清他們打鬥的細節,速度之快,實在令人咋舌。
卻不過在一刹那之間就已經到了耶律哥的身側,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手掌並已經扣住他的脖頸,隻是稍稍一用力,便扭斷了他的脖子。
鮮血從耶律哥口中噴湧而出,灑落在地上,染紅了雪白的積雪。
福莞眉目如畫,嘴角噙著淺笑,卻是冰冷而諷刺。
也……不過如此。
此刻的她,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這個間接害死外祖父的凶手,她殺了。
她的仇也報了一半了!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耶律哥的倒地,西羌國的江山從此易主。
福莞揮動手中的鞭子,懸掛在皇宮門前西羌國百年的旗幟轟然倒地!
“我們勝了!”
……
“我們勝了!”
一陣陣歡呼聲,響徹整個定京城。
赤羽軍的將士們振臂高呼,眼中溢滿了激動的淚水!
這一刻,他們苦等良久,終於等到了!
他們完成了曆代人的誌願,也滅了曾經欺辱過他們的人!
英雄義氣俠骨柔,血染戰袍不忘憂。
風雲際會心盡忠,戰火中原鐵血守。
揮刀斬敵意氣昂,烽火連天膽氣壯。
馬蹄踏碎千軍路,鐵騎橫掃百裏場。
薛湛眼中亦是動容,今日的他一改往日病弱的樣子,眉宇間盡是神采奕奕。
他終於見證福莞的勝利,這一刻,是他陪在她的身邊,他恐怕有生永世難忘,翻身下馬,眼眸含笑,一步步走到福莞的身邊。
“這一天,我們等到了!”
他沒有任何遺憾了!
福莞鼻頭發酸,不住的點頭,看著大家激動的樣子,她也忍不住的眼含熱淚,嘴裏不停的念叨著。
“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兩世的夢想,實現了。
幸福來的太突然,讓她想也不敢想。
福莞喜極而泣,主動上前一步抱住了薛湛,兩人相擁在一起,互相感受著彼此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