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夜晚,安靜陰沉,外麵的風陰冷的嚎叫著,時時不斷能夠聽到風吹樹杈的沙沙聲。
忽然,一聲驚呼打破了黑夜的平靜。
“來人呐,著火啦——”
從營帳裏,跑出來大量的士兵,大家手裏提著衣服,慌亂的往外套。
有些反應快的,已經手裏拿上水盆準備救火。
“哪裏,哪著火了?”
“糧倉,糧倉附近,還有一些兄弟們住的營帳。”
“好,大家趕緊分散著去救火。”
此時,耶律哥也套好衣服出來了,看著糧倉起的火,怒火中燒,不停的咒罵著。
“這群王八蛋們竟然火燒我們的糧草!”
他抓住一個端著水盆準備救火的士兵,急問道。
“火勢如何了?糧倉怎麽樣?”
士兵跑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回答。
“將近一半的糧倉都被燒了!”
耶律哥臉色驟變,眼睛裏閃著寒光,像一條毒蛇。
這簡直就是絕了他的後路!
現在冬天剛要過去,距離糧食收成的時間還有很遠,他們遊牧民族,本身糧草缺乏,都是靠著攻下每一個城池,從百姓手中劫掠出來的,
如今糧草被燒,糧食急缺,後麵的仗該怎麽打?
就在此時,守門士兵也匆匆跑來,兜鍪甚至都歪了。
“國君,不好了,您吩咐掛在營寨大門的赫連承被人劫走了!”
耶律哥勃然大怒,眼珠瞪得拳頭大,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縮著,咬牙切齒的說道。
“趁火打劫!我們又上當了!”
赫連承原始秦越國安插在軍營裏的細作,他們為了救他,所以火燒糧草!
中計了,中計了!
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輕敵。
耶律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
“傳我的命令下去,讓所有投降西羌國,原屬於秦越國的士兵們火速在操場上集合!”
這群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不明所以的士兵們在救完火後,都來到了操場上集合,本來以為是因為夜襲糧草,國君有話要說,卻萬萬沒想到。
下一刻說出的話,猶如修羅般給人噩夢。
“所有人聽令,將投降我們西羌國的秦越士兵全部——誅殺!”
主帥投降都有詐,更何況這些士兵呢?
若不早日將他們屠殺,定會後患無窮。
他已經被騙了一次又一次了,這次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下一秒,隻是見站在外圍的西羌國士兵,紛紛拔刀砍向投降的士兵們。
毫無準備的士兵們,幾乎毫無抵抗力。
不過片刻的功夫,三萬的投降士兵們,都已變成了一具具死屍。
蒼茫的大地上,血流成河,橫屍遍野,士兵們血紅的雙眼在猙獰的麵孔中閃爍著仇恨的光。
若不是因為這群假意投降之人,他們怎麽會遭受如此重創?
……
赫連承沒有想到自己被救了,救他的是赤羽軍。
他心裏不停的在慶幸,看來自己皇子的這個身份真是個保命符,即便他投降了,他們也得想辦法將他救出來。
也對,畢竟這個江山還是姓赫連的,他們敢不救自己嗎?
然而,下一秒,他所有的美好幻想瞬間破滅。
因為,那些人並沒有將他安置在舒適的房間裏,而是將他粗魯的推入牢房。
“砰”的一聲悶響,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起了地上不少的塵土。
他用著自己僅剩的一隻胳膊,費力的撐著地站了起來,剛準備前去敲門,一問究竟時。
“哐當”一聲響,牢房門被人從外麵踢開。
赫連承借著微弱的光,努力的看清了站在門口的人。
竟然是——福莞!
他眼睛微眯,立刻收斂,臉上狼狽的樣子,趾高氣揚道。
“你既然來了,正好趕緊把本皇子放出去,否則晚一刻本皇子都不會原諒你!”
福莞冷笑出聲。
“三皇子不知道哪來的自信,認為進了這裏還能出來!你若還是曾經風光無限的三皇子,或許還可以命令一下本將軍,可現在……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是秦越國上下臭罵的叛臣嗎?”
這個人的思維可真奇怪,事到如今了,還不認倒。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
赫連承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那你們為什麽要,費勁辛苦救我出來?”
福莞眼底閃過憎惡,冷笑著凝著他。
“自然是想看你死的更慘呀!”
像這種叛徒,賣國求榮之禍,死在敵軍的手裏,簡直太便宜他了!
兩人前世今生的恩怨,還沒有徹底了結,她怎麽能讓自己恨著的人,那麽輕易的死?
要死也得死在她的眼前。
“你這話什麽意思?”
赫連承的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福莞嘲諷一笑,慢條斯理的圍著他走了一圈,看著他如今狼狽如狗的模樣,心裏無比的痛快。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赫連承剛剛鬆了口氣,就聽她又說道。
“因為你的血太肮髒,我怕髒了我的手。”
這時,地牢門口傳來稀疏的腳步聲?
而後,福莞扭過頭,淡笑的看向來人。
“周姑娘既然來了,那麽這個人就交在你的手上了!”
“多謝,將軍。”
周清蓮負手而立,站在牢門口,冷冷地凝著赫連承,嘴角牽著一絲詭異的笑。
“夫君,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呀!”
她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念”著他,不知道他此刻,想不想見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