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莞快速在屋內找到了紙筆,結合贏楚河現在的傷情擬定出了一個藥方。
她將藥方細細查了兩遍,確定無誤時,門外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門開後湧進來三個人。
其中打頭陣的那個,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家,身上背著一個大大的醫藥箱,衣衫不整,甚至連鞋都來不及穿,他幾乎是被後麵兩個人推進來的。
可以看出來,他就是府醫,而剛才還在睡夢中,就這麽被拉了過來。
所有人見到眼前這一幕——公子身上淌著黑血,了無生機的躺在**,皆是嚇得倒吸了口冷氣。
福莞快速將老人家身上的藥箱搶過來,她直接從裏麵拿出了針灸包,挑選了八根最細長的銀針,分別紮進了嬴楚河左右腳的第二和第三個腳趾尖的內庭穴中。
第五、第六針紮進了,他左右手的虎口處的合穀穴。
最後兩針,則紮進了兩隻腳上,大腳趾和第二腳趾之間的太衝穴。
眼看著針灸結束,一同前來的平南侯府贏管家,立刻焦急的上前詢問。
“姑娘,我家侯爺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會中毒?”
福莞一聽,臉上立刻露出愧疚之色,她低聲抱歉道:“對不起,平南侯是因為我受傷的,您放心,我一定會將他治好,隻是現在時間緊迫,具體情況請容我稍後再講。”
贏管家悠悠歎了口氣,他們公子就是心腸好,救了別人,結果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福莞將寫好的藥單交給府醫。
“麻煩您快速將這解藥熬製出來,一定要快!”
現在的時間完全是爭分奪秒,遲一分鍾就多一分鍾的危險。
府醫眯著眼看著藥單,努力把上麵的字看清,那藥單的藥開的沒錯,隻是……
“姑娘,現在是深夜,府裏的藥不全,隻能現成出去買這一來一回,肯定要耗不少時間。”
福莞聞言,麵露幽色。
確實這樣,太耽誤時間了。
嬴楚河現在的情況,隻是暫時控製了危險,並不是脫離了危險,若不能及時解毒,恐有性命之憂。
他是為自己受的傷,她絕不能讓他出現任何狀況。
她一咬牙,目光緊緊的看著門子。
“你現在去買藥,記得要熬出來兩碗,一會給我喝一碗!”
囑托完以後,她大步流星來到嬴楚河的窗前,深吸一口氣,對準他的受傷之處,重重的吸了過去。
……
已是快到晌午,陽光灑滿了龍泰殿。
**絕美的女子終於動了動,她睜開惺鬆的睡眼,看著金黃色的幔帳,反應了好半天,才從**坐起。
看到光裸的身子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她厭惡的揉搓著,似乎想要將整塊皮膚搓掉似的。
“咯吱”一聲,龍泰殿的殿門開了。
顯德帝背著手走了進來,縱然林秋禾及時放下了手,但仍沒逃過他的眼睛,一雙蒼老的眼眸冷意翻飛。
可是他今天絲毫不以為意,反而臉上堆滿了意味不明的笑。
林秋禾看到顯德帝這副模樣,隻覺得十分奇怪,但也不甚在意,反而從床尾拿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件的穿了起來。
忽然顯德帝撚須大笑,好似心情有多麽開心。
“愛妃,朕可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你之前還說平南侯和驃騎大將軍不配,現在看來,朕的這個指婚是再明確不過了,是你眼拙了。”
林秋禾穿衣服的手一頓,呼吸也沉了幾分,眼中更是一片冷意劃過,她現在最厭惡的就是將這兩個人的名字連在一起。
顯德帝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林秋禾無意識緊攥的雙拳,冷笑一聲道。
“朕與嬴楚河近十年的君臣關係,一直以為他這個人,永遠把家族放在第一,誰曾想錯了!恐怕現在在他心裏,家族都不如那個人重要,哦,對了,就連他自己的生命,也沒辦法和那個人比。”
林秋禾緩緩抬起頭,猩紅著眼死死的盯著顯德帝。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與贏楚河青梅竹馬十多年,知道家族在他心裏的分量。
因為他曾經就是因為家族,最後舍棄了她。
而如今,這個老皇帝卻說,家族在他心裏不如那個人重要!
那個人是誰?
或許,她已經猜到了,隻是不願意承認!
顯德帝看到林秋禾,這副隱忍著痛的模樣,心裏升起一股變態的快感,自己一直將她視若珍寶,這都多少年了?
為什麽一點也沒打動她那顆冷硬的心,既然他痛苦,那就要拉著她同他一起痛苦。
天知道,當今天暗衛將跟蹤福莞和嬴楚河的秘折,送到他麵前時,看到裏麵的內容,心裏有多痛快,當即就決定立刻要和他最寵愛的皇貴妃一起分享一下。
“最近,福莞自恃著朕的聖眷,沒少做仗勢欺人的事情!”
顯德帝在床邊坐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狀似思考道。
“朕該從哪裏講起呢?對了,就從平南侯幫助她破殺母案講起吧!福莞在知道贏楚河成了大理寺卿以後,立刻提出希望他能幫助她偵破母親被毒殺一案,贏楚河是費心費力,半夜不睡覺,也要陪著她守在信陽公府,直到把凶手抓出來!”
“在信陽公繼室被斬首的那天晚上,他還不放心福莞,特意去了長陵侯府……”
林秋禾眼尾泛紅,美豔般的臉頰一片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