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兩口煙,榮守旺正色道:“李天華是公安部直屬下派的,我沒有能力也沒有那個權利把他調走,想擠他走,唯一的辦法就是抓到他的把柄,然後以此來大做文章,也隻有這樣,才能把他弄走。”

謝文東苦笑,想抓住李天華的把柄,這談何容易。

劉波曾仔細調查過,李天華的個人作風絕對沒有問題,而且自己也嚐試過,拿出那麽多錢,若是旁人看了,肯定會心動,可李天華卻視而不見,至於在工作能力上,李天華有沒有問題,自己就不得而知了,何況現在市局的重要崗位都已換成李天華的人,想抓住或者查出他的過失,基本米有可能。謝文東和榮守旺又談了一會,毫無所獲,客氣幾句,起身告辭。看的出來,榮守旺不是不想幫忙,而是去確實沒有辦法,他也不喜歡李天華這個人,隻是畏於他背後的公安部,那他沒有辦法罷了。

在回去的路上,謝文東一直沉默不語,路行過半,他給劉波打去電話,然他調查李明義的行跡。

謝文東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李天華身上找不到破綻,隻好將目光瞄準其子李明義的身上。

正如劉波調查的那樣,李明義對女警黛安妮很有意思,隻是後者對他毫無感覺,其實也可以理解,雖然李明義的家世不錯,可是為人比較沉悶懦弱,性情強勢的黛安妮又怎麽可能看得上他呢!

中午,李明義找黛安妮一起去警局附近的飯店吃飯,後者欣然同意,她對李明義沒有感覺,但是也不討厭,不過飯到一半時,黛安妮接到局內的緊急電話,匆匆忙忙的走了。

進入飯店,青年先是環視一周,看到李明義之後,他狹長的雙目一亮,直奔李明義走去。

“李兄,好巧啊!我們竟然在這裏遇到了!”青年走到李明義近前,笑嗬嗬地說道。

李明義轉頭一瞧,嚇了一跳,驚訝道:“謝……謝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位青年不是旁人,正是謝文東。

“嗬嗬!”他輕笑兩聲。說道:“今天我來市局辦事,事情沒辦妥,肚子倒是餓了,就過來吃點東西,想不到會遇到李兄。”說著話,他看看準備結帳的李明義,明知故問道:“怎麽?李兄要走嗎?”

“是啊!我已經吃完了。”李明義滿麵的幹笑,在謝文東麵前,他由心往外的感到一種恐懼。

“不用那麽著急嘛,既然碰了,我們就好好聊聊嘛!”見李明義似乎要推辭,謝文東搶先道:“我是誠心誠意想和李兄交朋友,李兄不會不給我這個麵子吧?!”

一聽這話,原本打斷離開的李明義反而不好意思走了。他搓著雙手,連忙搖頭,說道:“怎麽會呢?!”

謝文東看著他笑了,笑得燦爛。

他讓服務生把桌子的菜飯全部撤掉,然後重新點了幾盤小菜,另外還加了數瓶啤酒。謝文東笑容滿麵的給自己和李明義倒滿酒,然後端起杯子,說道:“這是我和李兄第一次喝酒,我先幹為敬!”說完話,他仰頭,將杯中酒喝了個幹淨。

李明義麵帶難色,不是他不會喝酒,而是工作時間,不允許粘酒。他看著謝文東手中的空杯子,為難道“|謝先生,我下午還得上班。不能喝酒啊……”

“哎?”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擺擺手,打斷他的話,笑道“|喝點啤酒算得了什麽,別人不會看出來的,再者說,你父親是市局長。別人看出來又能如何,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用太在意!”

李明義無奈,在謝文東連哄帶勸的“感情”下,將杯中的啤酒也喝了個一滴不剩。他會喝酒,但酒量實屬不怎麽樣,一杯酒下肚。臉色張紅的像是一塊紅布。

沒等吃飯,謝文東先和李明義幹了三杯,前者沒怎麽樣。後者都是有了幾分醉意,或許是酒精起了作用,李明義漸漸顯得不再那麽拘謹,話也慢慢多了起來。

謝文東不說正事,之和李明義扯些無關緊要的閑話,通過交談,李明義對謝文東的看法改變了許多,感覺他的談吐溫文爾雅,絲毫沒有黑社會的那種粗野和霸道。

不知不覺間,兩人邊吃邊喝邊聊,已過了半個鍾頭。

“唉!”謝文東突然歎了口氣,將端起的酒杯放下。

李明義一愣,疑問道:“謝先生在為什麽事情煩心嗎?”

謝文東苦笑,說道“李兄見多識廣,能和你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我很開心,如果你的父親也能像你這麽開明,不對我充滿敵意的話就好了。”

“啊,原來謝先生是為了這個!”

李明義也不知道父親為什麽那麽厭惡謝文東,以前自己對謝文東不了解,今天一看,這人還是挺不錯的,並不像傳說中講的那樣奸詐狡猾。他說道“|可能是先入為主的關係吧!沒來上海之前,我爸聽了太多對謝先生不利的傳言,所以導致存有許多的誤解,如果有得罪之處,還望謝先生不要見怪。

李明義沒有繼承其父一丁點的風範,說話時慢悠悠,文縐縐的,象書生似的。

謝文東仰麵而笑,說道:“如果李局長能有李兄一半的通情達理,那他肯定會成為一個更“出色”的市局長。”

他話中有話,暗含嘲諷之意,可李明義毫無感覺,反而十分受用,在他印象中,這還是一次有人誇讚自己要強於父親。

他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動拿起酒杯,和謝文東對飲。

謝文東多聰明,閱人無數,眼睫毛都是空的,馬上便抓住了李明義的心理,順著話頭,繼續說道:“李兄年紀輕輕,但卻能力過人,我想如果你不在你父親的手下做事,可能早已有了更好的發展和更高的職位。”

這句話,正說到李明義的心坎裏。在他感覺中,自己的能力肯定沒有問題,平時周圍的同事和直屬上司時常誇讚自己,而隻有父親常常訓斥自己。這裏做得不對,那裏又做得不好,總能挑出一大堆的毛病。當然,他也理解父親的用心良苦。那是在鞭策自己做得更好更完美,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的能力處處都在受到父親的壓製,影響了自己的發揮,甚至,自己就是生活在父親的陰影中,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他能理解這些,但卻沒能理解事情的另外一方麵,平時周圍人之所以對他稱讚有加,那十之八九也是看到李天華的麵子上。

現在聽完謝文東的話,他深有感觸,無可奈何地輕歎一聲,低聲嘟囔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說著話,他自己給自己灌了一杯酒。。

謝文東暗暗發笑,這就是生長在溫室裏的花朵,自以為是,實際上,兩頭尖尖,肚腹空空。他探起身形,拍拍李明義的肩膀,見他還要倒酒,謝文東將他手腕按住,說道不要再喝了,微醉即可,再喝就成大醉了,讓李局長看到,李兄恐怕又要挨罵了。

李明義最討厭的就是被父親管製,不過聽完這話,還是暗暗打了冷戰,不敢再繼續多喝。他衝著謝文東感激的一笑,說道\:多謝謝先生提醒。

謝文東看看手表,說道: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對了,李兄這個禮拜有沒空?

李明義一愣,疑問道:謝先生有事嗎?

謝文東笑嗬嗬地搖搖頭,說道:沒什麽事!說著,他從口袋中掏出兩張明信片類的東西,向李明義麵前一遞。

李明義不解,呆呆的問道:這。。。。是什麽?

是演唱會的門票。謝文東笑道:周日有場演唱會,李兄可以帶上女朋友過去玩玩。

李明義聽完暗鬆口氣,笑了連連搖頭,說道:我對那東西不感興趣。

謝文東道:李兄不感興趣,不代表女孩子也不感興趣嘛,看演唱會,一般女孩子都會很喜歡的。

哦!李明義心中一動,眼睛發亮,暗暗嘀咕,帶上安妮去參加演唱會,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相必安妮也一定會喜歡的。。。。。。想著,他剛想伸手去接,可立刻又把手收了回來,李光華一直都在警告他,絕不能收旁人的東西,這次到上海來,李光華又是千叮嚀萬囑咐過這件事。

他看了看演唱會的門票,幹笑著搖了搖頭,對謝文東說道:“謝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覺得我還是自己去買票的好。。。。。”

謝文東大笑,說道:“門票早已經賣光了,李兄現在想買可是買不到的。”說著話,他將門票硬塞在李明義手裏,正色說道:“我是實心實意的想結交李兄這個朋友,你就不用和我客氣了,何況,僅僅是兩張演唱會門票罷了,難道李兄認為我在賄賂你不成?”

聽完這話,李明義也忍不住笑了出了,是啊,隻是兩張門票而已,自己實在太過敏了。

可是他哪裏知道,他正在一步步地走近謝文東安排好的全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