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任長風抵達湖口時,霍文強那邊而已重振旗鼓,而郭棟也聽說了柴學寧被已方斬殺,九江效外的南洪門勢力土崩瓦解的消息,膽層之意完全被興奮和激動所代替,低落的士氣馬上提高起來。
任長風、霍文強、郭棟,這三股shi力分成三個方向,共同進攻湖口的那偉一眾。縱然那偉渾身的本身,下麵的兄弟再怎樣精銳,可好虎還架不住狼多,雙拳難敵四手,加上他剛剛搶占湖口,別說還未站穩腳根,就連湖口當地的情況有許多他都沒弄清楚,現在三麵遇敵,他是真的抵抗不住。
各處告急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堂口,南洪門看守各處據點的幫眾源源不斷的敗退回堂口,形勢可謂是岌岌可危。那偉想不明白,已方明明已經穩穩占據優勢,怎麽轉瞬之間,優勢就蕩然無存了呢?
他坐在堂口內,長噓短歎,一籌莫展,這時候,他手下的幹部們可坐不住了,不約而同地找到那偉,紛紛說道:“那哥,這場仗我們敗了,湖口也不能再守下去,不然,等北洪門殺到堂口,把我們重重包圍,恐怕……大家誰都走不了了。”
那偉環視眾人,疑問道:“大家的意思是,我們撤退?”
“是啊!那哥,現在還有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了,那哥早做決定啊!”
那偉沉思半晌,點點頭,無奈地說道:“給各處的兄弟們打電話吧,讓他們統統退回堂口,我們撤退!”
“這個……”眾幹部們相互看看,皆是麵帶難色。
那偉見狀,挑起眉毛,疑問道:“各位還有什麽為難之處嗎?”
“那哥,外麵的兄弟不能調回來了,如果沒有他們阻擋北洪門,我們……很難逃出去!”
那偉聞言,騰的站身形,怒視眾人,冷聲說道:“你們要我犧牲外麵兄弟的性命,保全自己?”
眾人都是那偉的老部下,知道他甚重情義,聽到他的反問,一個個垂下頭來,大氣都不敢踹,沉默無語,同時也是表示默認了。
有一名跟隨那偉多年和他關係也最親近的青年低聲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那哥,我們早走一步,就能少犧牲一些兄弟,那哥,別在猶豫了,快走吧!”
那偉握著頭,冷冷瞪著青年,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不知過了多久,他冷峻的表情逐漸鬆緩下來,緊緊握著的拳頭也慢慢鬆開。那偉不是糊塗的人,細細一琢磨,感覺眾兄弟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以現在的形勢來看,隻能犧牲一小部分來保絕大多數。
“唉!”他仰麵長歎一聲,咬著牙做出決定,他緩緩抬起手臂,在空中停頓三秒鍾,猛的向下一揮,喝道:“撤!馬上!”
那偉一聲令下,占據堂口的南洪門幫眾立刻展開撤退,他們是撤了,可是卻苦了那些還在前方與北洪門殊死博鬥的眾多南洪門人員。這些人,打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那偉顧全大局的犧牲品。
一夜之間,九江、湖口兩地全失,那偉一眾損失慘重,隻帶著六成兄弟敗退回上海,而柴學寧一眾更慘,不僅主將柴學寧被殺,下麵兄弟傷亡無數,為數眾多的南洪門幫眾基本沒剩下幾個人,大多被打散了。
當消息傳到上海的時候,出謀劃策的蕭方傻眼了,作出決定、認為蕭方計謀可行的向問天、陸寇、周挺等人也都傻眼了,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事實。
南洪門的議事廳裏雖然從滿了人,但卻鴉雀無聲,場麵上隻剩下一個比一個沉重的喘息聲。沉寂,死一般的沉寂。這種沉寂足足過了五分鍾,還是張居風率先打破沉默,他清了清喉嚨,幹咳一聲,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向大哥,各位兄弟,大家不用太難過!”
聽聞話聲,向問天反應過來,他連連搖頭,麵露悲色,說道:“這是我的過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蕭方心中一顫,眼圈一紅,眼淚差點流了出來,他顫聲說道:“向大哥,你不用自責,是……我太低估了謝文東,中了他的連環計,如果不是我獻策,那兄弟不會慘敗,柴兄更不會慘死,這一切都是由我造成的,向大哥,你懲罰我吧,我認罰!”說完話,蕭方將頭一低,撲通跪倒在地。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懷念起孟旬,可以說南洪門上下,唯一能與謝文東的智謀一較高下的隻有孟旬,但是他卻投*了謝文東,現在,南洪門內已再沒有誰能與謝文東相抗衡,包括自己在內。蕭方心中苦澀,想著想著,眼淚掉了下來。
看著他悲傷難過的樣子,南洪門眾人心中都不好受,敗回上海的那偉緊跟著跪下,急聲說道:“我指揮無能,與北洪門交戰失利,向大哥也懲罰我吧!”
這個時候,向問天哪還忍心去懲罰他們,他走上前來,將蕭方和那偉一一攙扶起來,正色說道:“我說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沒有無能的下屬,隻有無能的領導者,我,實在不配領導各位兄弟們啊……”
一聽這話,南洪門的幹部們都哭了,紛紛叫道:“向大哥……”
南洪門上下一片悲痛,反觀北洪門那邊,則是歡天喜地,就差張燈結彩了,幫眾們都在競相傳誦這一戰打得如何如何漂亮,而且越傳越離譜,到最後,眾人簡直快把任長風誇耀成神人了。
俗話說的好,禍不單行,福無雙至。
北洪門還沒高興多久,便被警方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晚間,警方又來掃蕩北洪門的場子,這明顯就是來找茬的,搜查一番,毫無所獲,倒是把場子裏的生意又攪和得亂七八糟。連日來,警方天天晚上來掃蕩,幾乎成了例行公事,北洪門十家場子的生意一落千丈,平時,眾人也都忍了,但今天聽到己方大勝的消息,不少人都在興頭上,見警方又來搗亂,實在忍無可忍,頭腦一熱,便和警方發生了衝突。
警方要的就是這個,立刻趁此機會借題發揮,將與之發生衝突的五家北洪門場子全部查封,同時又逮捕了十多名北洪門的小頭目。
此時,謝文東正在場子裏和下麵的兄弟們喝酒,突然聽到這個消息,他勃然大怒,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咬牙說道:“警察簡直是欺我太甚!”
眾人皆有同感,一個個憤憤不平,滿麵的怒色,得勝而歸的任長風士氣正盛,他冷笑一聲,說道:“東哥不用生氣,那個叫什麽天花的局長交給我了,今天晚上,我就去搞定他!”
謝文東皺皺眉頭,沉吟片刻,將桌子上的酒杯又端了起來,搖頭說道:“李天華是有背景的,後麵的人很硬,幹掉他容易,不過若是生出事端,可就麻煩了。”
張一說道:“東哥,現在九江、湖口的形勢已經穩定,再無威脅,常德一直由我們所控,自不用多說,至於彭澤、嶽陽兩地的交戰,也是我們穩占優勢,掃平那裏的南洪門勢力估計用不了多久,隻要那兩處一平定,我們便可立即對南洪門展開反攻,到時,上海便是心腹大患,所以現在必須得盡快解決上海,但上海警方一直在與我們為敵,這很麻煩,東哥得及早處理啊!”
他的意思也很明顯,是要謝文東趁早搞定上海這邊的警方。
這個道理,謝文東當然明白,隻是該如何弄走李天華或者如何逼他妥協,他一時間還想不出穩妥的辦法。
他皺著眉頭,問道:“張兄,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張一苦笑,搖了搖頭,說道:“實在不行,咱們就得多出點本錢,拿錢砸得他就範。”
謝文東輕歎口氣,說道:“隻怕,拿錢未必能買得動他!”謝文東明白,李天華之所以緊盯自己,處處與自己為難,可能還有另外一層的原因,那就是涉及到了政治部與公安部之間的矛盾。
不過,拿錢收買,通常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現在既然沒有其他的好辦法,謝文東也隻能去試一試了。
酒席散後,謝文東帶上五行、袁天仲以及幾名北洪門的小弟前往李天華的住所,本來任長風也想跟去的,不過謝文東怕他衝動壞事,沒有同意,讓他在家好好休息。
李天華是由外地調到上海任職的,在上海並沒有房子,住的是ZF安排的公寓,說是公寓,實際上就是一座獨li的小別墅,雖然麵積不大,看起來也有些陳舊,不過裏麵的設備具全,大小家電,日常用品應有盡有。
和他同住的還有他的兒子、一名保姆以及兩名警衛員。保姆是上海當地ZF派來的,而警衛則是公安部直接派署的,其一切費用皆由ZF來承擔,畢竟他是廳級的幹部,和普通城市的市長是一個級別。
當謝文東等人到時,李天華還沒有休息,聽警衛說謝文東來見自己,心裏馬上明白了他的來意,哈哈一笑,對警衛說道:“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