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洪門的人雖然已跑出好遠,可是南洪門這邊車隊速度太快了,時間不長,便追了個首位相連,落到後麵的北洪門人員嚇得魂飛破散,也顧不上再繼續跟隨郭棟,掉轉方向,衝著路邊的犄角、旮旯、胡同四散奔逃。

前麵的郭棟正跑的來勁,忽聽身後傳來一陣陣的尖叫聲,他速度不減,扭回頭一看,冷汗頓時流了出來。

本來他手下有三百多人,現在再看,勉強還能剩下一百來號,其他的人都跑散了,再往後看,隻見南洪門的車隊兜著屁股直衝上來,不少大漢從車窗探出上半身,手裏揮舞著片刀、鋼管,一個個橫眉立目,仿佛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凶神惡煞。

哎呀我的媽呀!郭棟腳下一滑,差眯卡到地上,後麵的北洪門眾人急忙跑上前將他扶住,邊喘著粗氣連顫聲問道:“郭桃李,看來我們是甩不掉南洪門的人了,現在怎麽辦啊?”

怎麽辦?郭棟也不知道怎麽辦,他咽下一口吐沫,急喘了幾口氣,咬咬牙,沉聲喝道:“既然跑不掉,我們就和他們拚了!”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揮舞著手中的片刀,倒是也表現出幾分的氣魄,當然,這份氣魄是硬被逼出來的。

他們停住身,南洪門的車隊也隨後趕到近前,在距離他們五六米開外的地方停下,接著,車門齊開,從裏麵跳出五、六百號壯漢,為首的一位,正百南洪門在九江的負責人,張晟!

看著眼前這些北洪門的殘兵敗將,他恨得牙直癢癢,分開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高聲喝問道:“你們是頭是他媽誰?給我滾出來!”

張晟是南洪門的一員猛將,身高一米九掛零,膀大腰圓,相貌凶惡,胳膊伸出來,差不多有小孩的大腿粗,站在那裏,不用動手,聲勢就夠駭人的。

唰!見DI人的主將出來了,北洪門眾人下意識地紛紛倒退,隨後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郭棟。

郭棟心中暗氣,你們這幫家夥都看我幹什麽?生怕對方不知道我是頭?這時候,他想裝小兵也裝不下去了,壯著肚子從人群中慢慢蹭出,底氣不足地說道:“我……我是!你想怎麽樣……”

他話音未落,張晟高唱一聲:“我要你的命!”說著話,手中的大砍刀斜肩就劈了下來。

刀未到,風先至。

郭棟隻覺得自己的麵頰火辣辣地疼痛,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立起來。別說是他,就連他的老大張宇都被擋得住人家五刀。此時見對方勢力沉的一刀砍來,郭棟嚇得頭皮發麻,連招架都未招架,一屁股坐在燈~火,書城地上,片刻也未停頓,轉過身來,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向外跑。

場內,不管是北洪門的人還是南洪門的人,都沒想到郭棟會如此狗熊,連手都沒伸就被對方一刀給嚇跑了。北洪門眾人張目結舌,看著郭棟落荒而逃的背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嘩一聲,隨著他也跑了下去。

這可真應了‘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那句話,北洪門幫眾本還打算與對方拚個你死我活,現在郭棟一跑,誰還願意和對方去拚命,跑得一個比一個快,直恨爸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倉皇如喪家之犬。

看罷,南洪門眾人哄堂大笑,樂得肚子都疼,張晟沒有笑,鼻子都快氣歪了,就這麽一群混蛋打死打傷自己五十多號兄弟,這事多冤啊!他怪叫一聲,提著大砍刀就追了下去。

見老大追過去了,南洪門幫眾作勢要跟去,可跑出沒兩步,又都回來了,紛紛坐回到車上,同時招呼道:“晟哥,坐車追他們!”

“嗯!”張晟臉色陰沉著,收住腳步,當一輛轎車從他身邊開過時,他直接竄了進去,車門也沒關,半個身子露在車外,砍刀向前連指,喝道:“快!快!快!追上帶頭的那個小子,我要生切了他!”

眼看著南洪門的人越追越近,馬上就接近郭棟等人的時候,突然間,隻見前方人影晃動,從道路兩旁湧出三百名左右的青年,看衣著,都是北洪門的人。

郭棟先是一驚,隨後仿佛見到救星似的,急跑了幾步,衝進人群中。

讓過郭棟連同他手下的眾人後,這些北洪門人員紛紛將早準備好的三角釘扔到地上。三角釘擋不住人,但卻能擋住車輛。

南洪門這邊,開車的司機見對方在地上灑滿了明晃晃的三角釘,嚇得直踩刹車,將車停住。張晟也看得清楚,等車停下後,他提刀蹦了下來,見對方人數不少,而且比剛才自己追的那波人要精悍許多,他沒敢大意,將砍刀向前一指,喝道:“兄弟們,給我殺上去!”

隨著他的話音,南洪門幫眾一擁而上,揮舞著武器,與對方站在一處。

正如他看到的那樣,這群北洪門幫眾的戰鬥力很強,雖然人數比不上南洪門,但在場麵上絲毫不落下風。眨眼的功夫,雙方數百號人打到一處,隻見場上刀光劍影,鮮血噴射,喊殺聲連成了一片,隻是接觸的瞬間,雙方皆有人受傷倒地,戰鬥得異常激烈。

這時,從北洪門的陣營中突然竄出一人,二十多歲的樣子,相貌英俊,卻滿麵的殺氣,手中握有一把又窄又長的、似刀非刀似箭非劍的利刃,所過之處,總有血光乍現,傷在他手裏的南洪門幫眾不知有多少。

張晟在後麵看的清楚,倒吸口涼氣,暗道一聲好厲害啊!這人是誰?

那青年再南洪門的人群中如入無人之境,左突右殺,銳不可擋,他又急揮幾刀,連劈三人,直把周圍的南洪門人員嚇得驚慌而退。青年提刀,環視左右,滿麵傲氣,哈哈大笑,振聲喝道:“我是任長風,誰敢出來與我一戰!”

任長風!張晟聞言,眉頭擰成個疙瘩,難怪此人如此厲害,原來他就是北洪門的任長風!

“我來取你的腦袋!”

隨著話音,張晟掄刀上前,對準任長風的腦袋,力劈華山就是一刀。

任長風冷笑出聲,橫起手唐刀硬接。

見狀,張晟心中暗笑,你這是找死啊!他以力大見長,一刀劈下,就算陸寇和周挺這樣的高手都未必敢硬接,見身材消瘦的任長風卻要硬接自己這一刀,他哪能不高興。他雙臂加足力氣,使出十二分的力道。

隻聽當啷啷一聲脆響,雙刀接實,火星亂冒,再看任長風,安然無事,粗氣都未多喘一下,反觀張晟,倒是被震得虎口有些發麻。

啊?張晟大吃一驚,沒有想到對方的力氣如此之大,沒等他回過神來,任長風的刀已斜著刺了過來。張晟嚇得急忙閃身避讓,他這一讓,等於把先手讓給了任長風。

任長風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一刀接著一刀,一刀快過一刀的向他周身的要害招呼,未走過五招,張晟的冷汗便流了出來。

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的身後很不錯,不過現在他明白了什麽叫

強中自有強中手。在任長風麵前,他隻有招架之功,豪無還手之力。

任長風的刀法以快見長,刀走偏鋒,刁鑽詭異,奇快無比,看似隨意的一招,其中總是變化無窮。

十招過後,張晟已被逼得手忙腳亂,見自己遠不是任長風的對手,心生退意,他虛晃一招。作勢要走,可是他的速度那裏必得上任長風,後者猛地一個箭步,直接竄到他的身後,手中的唐刀順勢向後一遞,隻聽撲哧一聲,唐刀由張晟的後脖根刺入,在其頸桑咽喉探出。

撲通!

張晟兩眼等的滾圓,臉上還帶著茫然,龐大的身軀已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任長風轉過身形,嘴角微挑,冷笑一聲,單刀扣住刀柄,提腿一腳,踩在張晟的後心上,順勢將唐刀抽了出來。

哧——血箭自張晟的前後脖頸射出,聲都未吭一下,當場斃命。

嘩!周圍的南洪門幫眾直被嚇得肝膽欲裂,魂飛魄散,不用任長風找上他們,他們已經跌跌撞撞的連連後退。

任長風甩了甩刀上的血跡,喝問道:“還有哪個不怕死的敢來?”

此言一出,南洪門眾人退的更快,北洪門人員趁機全力衝殺,直將南洪門打得節節敗退。

任長風正要提刀上前去衝殺,郭棟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到了近前,低頭一看,愣了片刻,隨後大喜道:“任大哥,你把張晟給殺了!”

“張晟?”任長風楞了一下,用刀尖一指地上的屍體,問道:“他就是張晟?”

“沒錯,沒錯!”郭棟連聲說道:“張大哥就是死在他的刀下……”

“哼!”任長風哼笑一聲,嘴角快撇到耳朵下,傲氣十足的說了句:“無名小卒!”說完話,再不耽擱,指揮手下的兄弟,向遣敗得南洪門幫眾追殺過去。

本來郭棟還有些怨恨任長風,可是現在,恨意全消,看著任長風矯健的背影,他心中除了佩服便是崇拜和感歎。

主將已死,南洪門幫眾亂成一團,無心再戰,紛紛掉頭便跑,正在這時,隻見後方道路兩旁又湧出二百左右的北洪門人員,將其退路封死,為首的一人,漲勢張躍傑。他站在路中,高喝一聲:“都給我站住,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