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波暗歎口氣,拍拍司機的肩膀,微微點下頭。

南洪門在廣州的生意規模很大,除了酒店業,另外還經營房地產、風險投資以及夜總會、舞廳、KTV等等方麵。當然,僅僅依靠廣州這一地的生意是難以維持南洪門這個龐大的體係,他們全線退縮,不可能堅持得太久,如果像張一所說,不進攻隻於南洪門南洪門對峙,南洪門坐吃山空,自己就得垮台,可是由於與南洪門征戰的時間太長,謝文東無再拖延下去,為了文東兄弟們的情緒,他隻能選擇速戰速決。

金盛酒店,南洪門自主經營的酒店之一。謝文東與劉波講南洪門在市中心的幾家酒店以及娛樂場所轉了一個遍,最後來到這裏。這是一家準四星級的酒店,內外設計即新穎又華麗,酒店大樓看起來十分漂亮。

此時已是深夜,但由於酒店所處的位置佳,經營完善,生意已然火爆,客人進進出出,人來人往,門外停車場裏停滿了各種品牌的豪華車輛。圍著酒店轉了一圈,劉波低聲提醒道:“東哥,我們已經把南洪門的酒店都看完了。”

謝文東點點,摸了摸肚子,讓司機在路邊停車。劉波一怔,好奇得看著謝文東,問道:“東哥,有什麽事嗎?”

“肚子餓了,我們進去吃點東西。”

劉波疑問道:“去哪?”

謝文東衝著車窗外的酒店大樓努努嘴,笑道:“就是這裏咯!”

劉波聞言,頓時變成苦瓜臉,急聲說道:“東哥,我們在外麵轉轉也就可以了,如果進去,很容易被發現的。”

謝文東似乎早有準備,隨手將中山裝的外套脫掉,隻著襯衣,接著又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支茶色的墨鏡,呆在臉上,笑眯眯的說道:“這樣別人就認不出了吧”

劉波看著他的打扮,搖頭苦笑,沒見過他的人,確實人不出來,可是一旦被南洪門眼線看到,恐怕就凶多吉少,他還想勸謝文東趕快回s市,離開廣州這是非之地,可是後者已經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劉波無奈,隻好下車,根在謝文東的身邊,向酒店走去。此時酒店的中餐廳已經關門,隻剩下西餐廳在營業,謝文東和劉波進入時。裏麵吃飯的客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名外國人在邊喝咖啡邊聊天

謝文東和劉波找了一處靠窗戶的空桌坐下,然後隨便點幾樣麵點,時間不長,服務生將他們點的酒菜一一送上,謝文東拿起餐具,吃了兩口,笑嗬嗬讚道:“味道不錯,老劉,你也吃點”

劉波看看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西菜胃口全無,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南洪門的地盤上,一旦被人家發現,插翅難飛

見他緊張的樣子,謝文東搖了搖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吃了一會,他拿起餐巾,話鋒一轉,突然問道:“老劉,看到了麽”

劉波被他問的莫名其妙,茫然道:“東哥,看到什麽”

謝文東說道:“酒店的經營”見劉波還是滿臉的不解,他解釋道:“如果南洪門放棄了與我們爭鬥,哪白道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即便不至於關門大吉,也會亂成一團,可是你看現在這家酒店,一切都正常,管理的井井有條,這說明一個問題……”

“南洪門的主動退縮根本不是放棄,而是有所依仗,要與我們打一場硬仗?”這時候劉波才總算明白謝文東為什麽執意要到南洪門的酒店裏來吃飯,原來是為了觀察南洪門白道生意的經營狀態,以此來判斷南洪門的意圖。

謝文東點點頭,收斂笑容,眯縫著眼睛喃喃說道:“沒錯!幾家酒店都在正常運作,生意也興隆,而且一片和平,根本不是自暴自棄,看來,南洪門的主動撤退確實是另有圖謀,隻是,他們究竟在謀劃著什麽呢?”

他是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但謝文東畢竟不是神仙,不可能什麽事情都能猜到,對南洪門的舉動很是不解。

南洪門現在還剩下多少實力,劉波心中有數,如果光靠阿門自己,就算想玩花招也玩不出什麽,真正令人擔憂的是南洪門會找來強有力的幫手,想著,劉波說道:“東哥,南洪門不會找來……”

他話到一半,還沒說完,急忙收住話音,將頭低了下去。

謝文東是背對著餐廳的大門而坐,而他對麵的劉波正對著房門,說話時,他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這讓劉波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見狀,謝文東立刻感覺到劉波的異樣,他經驗豐富,沒有立馬回頭觀望,而是繼續吃著飯菜,同是輕描淡寫的問道:“怎麽了?”

劉波低下頭,小聲說道:“東哥,碰到老熟人了,侯小雲。”

“啊?”聽到侯小雲這三個字,謝文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不是在大陸被通緝回到TW了嗎?怎麽又跑回來了?既然侯小雲在南洪門這裏,那麽不用問,紅葉自然也回來了。

沒錯,剛剛從餐廳外進來的這人正是侯小雲,同時跟隨他的還有兩名貼身的兄弟,侯小雲在大陸被通緝,無論住在哪裏都不安全,隻有在南洪門的場子裏才能讓他最安心,而且在這裏他也更輕鬆自在,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劉波看到了侯小雲,二後者並沒有主意到他,恐怕侯小雲做夢也想不到,謝文東能有這麽大的膽子,隻敢帶劉波一人到南洪門的場子裏吃飯。

他和手下人在靠門的位置坐下,點了三份牛排還有兩盤國菜,接著邊吃邊聊起來。

足足等了十多分鍾的時候,謝文東才小心的側過身形,向後麵瞄了幾眼,看罷之後,他暗暗點頭,那不是侯小雲還是誰?!難道,南洪門的後手就是紅葉?想到這裏,謝文東忍不住笑了,紅葉是很厲害,但終究隻是個殺手組織,在大規模的黑幫衝突中很難有打的作為,而且以前曾與學啥較量過數次,都是以他們的失敗告終,從心裏來講,謝文東並不怕他們、

正對著侯小雲而坐的劉波絲毫不敢大意,裝成吃東西的樣子,腦袋深深低垂,他輕聲說道:“東哥,看起來紅葉又從台灣回來了!”

謝文東淡然的應了聲,聳肩說道:“紅葉層受過向問天的大恩,在南洪門有難的時候,冒險前來幫忙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僅僅是紅葉一家幫南洪門倒是沒什麽,怕隻怕……”說道這裏,他講話頓住。

劉波好奇的問道:“東哥,隻怕什麽?”

謝文東說道“隻怕他們孩子好了其他的幫手!”

劉波一愣,沉思了片刻,搖頭說道:“我也這麽想,可是又覺得不太可能。以南洪門目前的形式來看,恐怕沒有哪個社團敢來幫他們,趟這趟渾水,另外我這邊也沒有得到其他黑幫進入廣州的情報!”

謝文東搖頭說道:“既然南洪門想出奇製勝,那麽即使有黑幫要來幫助南洪門,它也是不會讓我們看到的。我們沒有看到紅葉,可它不也是在廣州嗎?”

劉波暗道一聲有理,沉思片刻,他顧慮重重地問道:“東哥,那我們是不是得改變策略,放棄進攻,先靜觀其變?”

“不妥!”謝文東舔了舔嘴唇,說道:“進攻的計劃已經定下來了,如果臨時更改,太打擊兄弟們的士氣!”說著話,他握起拳頭,聲音低沉卻又斬金截鐵地說道:“不管怎麽樣,也不管誰來幫南洪門,我們這次就是要和南洪門做最後一決,要麽它死,要麽我亡!”

現在謝文東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想改變策略,依然不可能。

劉波聞言,眼中幽光閃爍,不再多言。既然謝文東已經下了決心,那他隻需去執行就可以了,哪怕前麵是火坑,隻有謝文東下了命令,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跳進去。

他二人正說著話,悶頭吃東西的侯小雲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了劉波。

本來劉波大口大口地吃著飯菜,腦袋低垂,旁人看不到他的臉麵,可是這裏是酒店的西餐廳,物價昂貴,能來這裏吃飯的要麽是外國人要麽是國內的精英階層,可他吃東西的模樣太粗魯,與餐廳顯得格格不入。

侯小雲心中奇怪,忍不住多打量了劉波幾眼,不看還好點,越看越覺得眼熟。他皺著眉頭,放下刀叉,接著,慢慢站起身形。他身邊的兩名手下人不明白怎麽回事,雙雙起身問道:“侯爺,怎麽了?”

侯小雲隻是心中起疑,並未識破劉波的身份,他微微擺下手示意沒事,然後,看似隨意地向謝文東和劉波那桌緩緩走了過去。

劉波在悶頭吃飯,可眼睛沒閑著,當侯小雲開始打量他的時候,劉波在心裏就暗道一聲糟糕。果然,侯小雲還是向他走了過來。

他好像沒什麽感覺似的,繼續大口吃著東西,可拿刀子的手已攥著緊緊的,隻要侯小雲認出自己,他就先用餐刀將其結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