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任長風忍不住首先開口說道:“這件事,得立刻通知東哥!”

張一皺了皺眉頭,為難地說道:“現在時間太晚了,東哥應該還在休息,即便是要通知東哥,也應該等到明天再說。”

“可是老雷怎麽辦?”任長風急道。

張一吸了口氣,沉默無語。這時,孟旬在旁說道:“現在就算通知東哥,也解決不了實際問題,我們要做的是應該先弄清楚老雷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他都和警方說了些什麽,隻有知道了這些,我們才能想辦法應對!”

任長風說道:“警方是有備而來,為的就是抓住我們的把柄,他們怎麽可能會讓我們去見老雷?”

孟旬正色說道:“警方現在雖然由胡玲霞做主,但不可能是鐵板一塊,我們有錢,想辦法買通下麵的警察,查探清楚情況還是沒有問題的。”

張一連連點頭,讚同道:“小旬的主意沒錯,我們就這麽做!”

正如孟旬所說,花重金買通下麵的警員確實很容易,此事由靈敏親自去辦,等到天亮時,情況基本查明,東心雷連同那幾名被抓的兄弟嘴巴硬得很,無論警方怎麽逼問、怎麽引誘,就是咬定他們沒有攜帶槍械,也沒有翹門闖入,至於問到他們為什麽去那裏時,幾人都沒詞了,誰都不說話,沉默以對。

等到早晨八點時,眾人又齊齊趕到醫院,得知謝文東還在休息,誰都沒敢進入病房打擾,聚集在走廊外麵,竊竊私語,小聲商議。

直到九點,謝文東才醒過來,透過房門的窗戶,見到門外人影晃動,似乎聚有不少人,他微微一愣,衝著門外招了招手,示意眾人都進來說話。任長風眼尖,看到謝文東已醒,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而入,進來之後,大步流星走到床前,急聲說道:“東哥,老雷……出事了!”

聽聞這話,謝文東嚇了一跳,兩眼睜圓,目光直直地看著任長風。

任長風將東心雷去暗殺證人,結果糟遇警方伏擊,最終被擒的事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說話間,其餘的眾人也紛紛走了進來,圍攏在病閑的左右。

等他說完,謝文東在心裏長長噓了口氣。當任長風說老雷出事時,謝文東見他滿麵的ning重,以為東心雷碰到殺手的伏擊,遭遇了不測呢,現在聽完,原來是被警方逮捕了。不管怎麽樣,隻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輕輕歎了口氣,緩了片刻,謝文東回過神來,他本想坐起身,可腰眼剛一用力,腹背都傳來仿佛要撕裂般的疼痛。他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一聲,抬起的腦袋又無力躺到枕頭上。周圍眾人見狀紛紛欠身,扶住謝文東,異口同聲的喚道:“東哥……”

謝文東喘了兩口氣,苦笑著擺擺手,示意眾人不用擔心。他虛弱地說道:“老雷怎麽這麽糊塗,我一再告訴他,沒有查清楚真相之前先不要輕易動手,唉!”說著話,他仰天長歎一聲。

眾人相互看看,一個個垂下頭來。張一輕聲說道:“老雷雖然衝動,但好在最後處理得不錯,把槍械上的指紋都擦幹淨了,而且在警局裏一口咬定槍械不是他們的。另外,這次的事也不能全怪老雷,警方實在太狡猾,抓住了我們的弱點。”張一是識大體的人,雖然能感覺到東心雷對他的排斥,但是在關鍵時刻還是會為他說話。現在他的身份不比從前,是北洪門最具實權的總堂主,如果他和東心雷之間存在不合,搞朋黨之爭,那麽整個社團弄不好都會一分為二。

“哦!”聽完張一這話,謝文東輕輕應了一聲,若是這樣,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如果換成旁人,就算不承認槍械是自已帶去的,警方也可以根據合理的推斷而強行定罪,但是東心雷有謝文東做靠山,而謝文東為了保全兄弟和他自已,自然會全力向警言施壓,哪怕是耍無賴,也得強行將東心雷這幾人保出來。

他躺在病床上,閉上眼睛,心思急轉,沉默了好一會,他方緩緩睜開眼睛,對左右的眾人說道:“我得去趟警局,現在!”

“現在?”三眼驚道:“可是東哥,你的身體……”

“我若不去,沒有能把老雷從警方手裏弄出來,遲則生變,這件事拖不得。”謝文東輕歎口氣,說道:“就算推,也得把我推到警局去!”

眾人麵麵相覷,誰都沒有說話。

謝文東身負重傷,別說走不了,連起來都起不來,如何能去警局?到最後,還真是按照他的話做了,三眼在醫院裏找了一台輪椅,眾人合力將謝文東抬起,輕輕放到輪椅上,然後推著他走出病房。

由於已遭遇過殺手的襲擊,這次北洪門和文東會對謝文東的保護可謂周密,前麵的血殺、暗組的兄弟開道,謝文東身邊有任長風、袁天仲、褚博等人保護,在其後麵,則是從兩大社團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兄弟,這許多我,前呼後擁,足有一百多號。

一行人,光是乘坐的大小汽車就不少於二十輛,浩浩蕩蕩來到市局門口停下,舉目望去,在路邊排成好長一排,幾乎占滿整條街道。

在市局門外負責看門的保安人員都有經驗了,一看這麽大的陣勢就知道,不是南洪門就是北洪門的大頭目到了。反正不管是哪個社團的人來了,都是他們招惹不起的,兩名保安站起原地動也沒動,隻是瞪大眼睛看熱鬧。

等前後的兄弟都已下了車,確認周圍沒有危險之後,任長風才從車隊中央的一輛麵包車裏跳下來,隨合搬出輪椅,放好,再將謝文東小心翼翼地從車裏抱出來放在上麵,推著他直奔警局大門而去。

他們在外麵怎麽折騰,保安管不著,但見他們向院裏走,保安不能再坐視不理,兩人硬著頭皮雙雙上前,將道路攔住,沒笑擠笑,問道:“請問,你們要找誰?”

任長風冷著臉沒有說話。一旁的袁天仲低閑看向謝文東。

後者眼簾低垂,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微微揮了揮手。

袁天仲會意,快步來到兩名保安近前,片刻都未停頓,雙臂齊出,猛的向外一推,同時喝道:“給我滾開!”

他的出手太快了,別說保安毫無準備,就算是加足小心也閃躲不開。

二人齊齊驚叫一聲,噔、噔、噔各自後退數步,然後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滿麵的驚駭和茫然,看著眼前的謝文東眾人愣愣發呆。

作為市公安局的保安人員也都是在編的,平時向來是他們欺負別人,什麽時候被人家欺負過,而且還是在市局的大門口。對方若是換成旁人,兩人早就翻兒了,可現在,這兩位連屁都沒敢放一聲,坐在地上壓根就沒找算起來,心裏還暗暗琢磨著,摔了摔了吧,有麻煩就讓上麵的人去解決,自已是管不了了。

任長風看都未看倒地的兩名保安,推著輪椅,繼續前行,緩步走進市局的大院之內。

快要接近市局大樓時,隻聽裏麵腳步聲陣陣,隨後湧出來數十名佩帶槍械的警察,一個個快速地下了台階,擋在輪椅的前方。

“呦,我道是誰來了,原來是謝先生,難怪這麽大的zhen勢,怎麽多日不見,你還坐起輪椅來了?這是你們黑道的新潮流嗎?”

隨著話音,一名警察隊長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在謝文東麵前,看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謝文東,幸災東禍的嘿嘿地幹笑個不停。

“我cao***!”任長風哪受得了這個,對方諷刺謝文東,這比諷刺他更讓他難受十倍、百倍,他沒管那麽多,當著眾警察的麵手指那名隊長的鼻子破口大罵,咬牙怒聲說道:“你***說話給我注意點,小心你的孩子有人生,***沒人養!”

此言一出,眾警察的臉色同是一變,不少人兩眼噴火,將手按在槍套上。

那警察隊長倒是能沉得住氣,笑嗬嗬地聳聳肩膀,說道:“zha滓就是zha滓!純粹的社團敗類!任長風,我實話告訴你,別人或許怕你們,但是我不怕,是有人應該小心一點,但不是我,而是你們,你們可千萬得小心,別哪天犯在我的手裏,哼哼!”

任長風冷笑一聲,身子猛的前探,抓住那警察胸前的警牌,看了看他的編號,隨後點了點頭,說道:“你***給我記住了!”

警察隊長麵無懼色,不再理他,垂首看著輪椅上的謝文東,問道:“謝先生,你帶這麽多人闖進公安局什麽意思啊?要幹什麽?”

見他們吵完了,謝文東悠悠而笑,聲音低沉又微弱地說道:“叫胡副部長出來說話。”

“對不起,現在胡部長很忙,恐怕沒時間出來見謝先生!”警察隊長含笑說道。

“若是這樣,我就隻好親自去裏麵找她了。”說完話,他腦袋向旁微一側,後麵的任長風推著輪椅就向裏麵走。

警察隊長臉色一沉,一把將輪椅按住,冷笑說道:“謝先生,市公安局可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