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悠然?”

風羽逸的驚訝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怎麽都想不到,王悠然和葉幽然是同一個人,更不會想到,這個他朝思暮想的人居然一直在他的身邊。離他那麽近,那麽近。難怪,偶爾的,他對葉幽然的那份感情那般的複雜。

“你說的是真的?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旦是真的,牽涉會有多大?你說啊!”

這時,翠縷已經醉的快要不行了。

“當然是真的了!我知道,你也希望是她的,對吧!現在好了,你知道了,是不是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翠縷的話音,帶著絲絲的落寞,絲絲的淒涼和絕望。

風羽逸站起身來,準備朝門外走去。

“你去哪裏?”

背後,是翠縷急躁不安的聲音。

“皇宮。”

“不許去!”

翠縷偏偏跌跌的站起身來。風羽逸沒有理會她,仍舊朝前走了去。

“你是我的夫君,我不許你去別的女人那裏。”

翠縷的話散落在空中,那般的無力。

“她的身份,不適合呆在皇宮裏。哪裏,是她危險的墳。”

風羽逸站在門口,靜靜的說道。

“你是想要去救她?告訴你,晚了。這會,她應該都不住在瑾熏宮了。哦,對了,說不定,這會,她已經連性命都沒了!”

翠縷說話的樣子,看上去竟不像是喝醉了酒的人。

“你說什麽?”

風羽逸快步反回到翠縷的麵前,他怒目而視,眼底裏,燃燒了一團火花。

“我知道,你一早就認準了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不過,今天,我也把這件事情告訴葉欣然。賢妃娘娘。”

“你瘋了嗎?你為什麽要告訴那個女人。你是想要害死她嗎?”

風羽逸猛烈的搖晃著翠縷的肩頭,翠縷已經是踉踉蹌蹌,站立不穩。被風羽逸這麽猛烈的一搖晃,就更是頭暈腦脹,一個不由得就摔倒在地上了。風羽逸,竟然也沒有伸出手去扶一把!

“我是瘋了,我就是不想讓她好過。今天這樣的局麵,原本不是我所想的。原本,我也是有著仁慈之心的。可是,誰讓她們,竟生生的把我的仁慈之心與我的身體割開了。所以,現在,我不過是在為我自己報仇罷了!

當報仇這兩個字回蕩在風羽逸的腦袋裏的時候,風羽逸才知道,事情是有多麽的嚴重。

“賤女人,我竟還想要善待於你。”

說完,風羽逸頭都沒有回一下的便飛奔似的出了門,朝著王府大門的方向去了。

“來人,備馬。”

除非是急事,否則,王孫貴胄進皇宮都不會騎快馬的。然而,風羽逸也已經忘記了。這會,宮門早已經關上了。

“王爺,這麽晚了,這是要上哪裏去啊!”

小六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跟在風羽逸的身邊問著。

“廢什麽話,備快馬。”

快馬之上,風羽逸還嫌馬不夠快。揮動了鞭子,狠命的催馬前行。這一刻,他的心,懸在了嗓子眼。他隻希望,賢妃葉欣然不是那麽好事的。不會那麽快便把所有的事情給抖落了出去。

那麽近的距離,這一刻,風羽逸卻是覺得有數千裏之遙。宮門,果然關掉了他所以的希望。可是,要真的讓他就這樣在擔驚受怕的過一個晚上,他一定會瘋掉的。

不!一道宮牆,是阻擋不了他的。策馬回行,他得去搬救兵。哪怕是拆牆,他也要進去。

夜瑤宮裏,葉欣然跪在地上。足足的,她已經快跪了一炷香的時間了。上麵的人,沒有發話,她,亦是不敢起身來,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打擾了風羽銘發呆。

門外,窸窸窣窣的。是幾個太監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和悄聲的耳語。房間裏那麽的安靜,所以顯得門外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什麽事?進來說。”

風羽銘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皇上,這剛剛來人報說。宮牆外,好多人在鑿牆。”

王公公細聲的跟風羽銘說著。

“何人如此大膽?”

這會,就真是有人鑿牆。對於風羽銘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解脫。這樣可以使他忙碌起來,不去聽葉欣然的一麵之詞,聽葉欣然的挑撥離間的無端之言。

“回皇上,據報,是瑞南王爺帶的人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

王公公的額頭,已經密密的浸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他到底是想幹什麽?”

風羽銘的怒火,一下子也被點燃了。鑿牆,這若是換了別人,他還能當做是解脫,能夠隨他處置。可這並不是別人是瑞南王。

“皇上,難道你還不相信臣妾所說的話嗎?臣妾難道還會傷害你嗎?你是我孩子的父親,可是,正美人她給你什麽了?她不過是潛伏在宮中,想要報仇罷了。這麽久以來,她連個孩子都不願意給你,你居然還那麽的相信她。如果臣妾猜的沒錯,這瑞南王,定是從王妃的口中得知了什麽,才會這般發瘋似的要闖進宮裏來的。”

葉欣然拿捏好了時機,便對著風羽銘心裏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攻擊而去。對風羽逸和葉幽然之間的事情,在乎也不是一兩天了。不過,自從葉幽然主動提出為風羽逸選妃,這才打消了風羽銘心裏的多疑。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宮牆,被風羽逸的人給鑿開了。

瑾熏宮,燈火通明。四下裏一片靜默。

“葉幽然。葉幽然。”

風羽逸的嗓音,低沉著,惆悵著。他是那般的怕,怕翠縷說的話,真的變成了現實,等他踏腳進瑾熏宮的時候,是一片荒蕪,沒有了葉幽然的身影。

踏腳進入大廳的時候,風羽逸一片茫然和絕望。正襟危坐在大廳主位的是風羽銘。

“你把葉幽然弄到哪裏去了?”

“她真的隻是葉幽然?”

從風羽銘的牙縫裏,冷冷的蹦出了這幾個字。讓風羽逸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雙眼一閉,似乎有淚水在眼睛裏飽含不住快要流出來似的。他錯過了太多太久了。原本,他要找的人就在他的身邊的。

“你說話啊!你到底是把她弄到哪裏去了啊?”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她全家都是我風氏王朝的刀下鬼,而她,隻不過是拿我們當仇人的。你,也是她的仇人。我逃不過,你也一樣逃不過。”

“我不管這些,你告訴我,你究竟把她怎麽樣了?”

在愛情的世界裏,誰都是希望保衛自己的幸福甜蜜的奶酪的。可是一旦有人爭搶,一旦保不住,有的人便會選擇毀滅。毀掉之後,誰也甭想得到。永遠的,記憶,這是誰都破壞不了的。

“皇上,你就讓王爺見最後一麵吧!原本的,她便是王府的人,王爺身邊的人。這就要被皇上處死了,不讓王爺見一麵,會讓人議論的。”

葉欣然這會開口說話了。這會竟然是那般的神氣,好像沒有了葉幽然,下一刻,她就能登上後宮主位,統領後宮一般。

這時候,風羽逸才注意到風羽銘的旁邊站著一個葉欣然。他的目光在轉到葉欣然的身上的那刹那,恨不得眼睛裏有一把刀,能直插在葉欣然的喉頭之上。了結了她的呱噪。

雖然極度的憤恨,但風羽逸的心裏,還是燃起了一點點的希望之火。

“你沒有處死她,算你還有一點良心。”

風羽逸不相信,葉幽然不愛風羽銘。元宵節的那晚,他什麽都看見了。葉幽然的眼底裏,對誰,都沒有那般的柔和。他也不過隻見到過一次,那便是在那天的冰河上,隔得遠遠的,並不清楚的看了一眼。

就那麽一眼,足以讓他心碎。

好半天,風羽銘都沒有回話。

“帶出來。”

小屋子裏,走出的人,緊緊的束縛著那個平日裏冷如冰霜的女子。她的發絲有些淩亂,身上穿的,也不過隻是一層薄薄的睡衣。那朦朧的樣子,是風羽逸的印象裏從未有過的。如果不是被人束縛著,看著這樣的葉幽然,風羽逸一定把持不住自己。

“你想怎麽樣?”

風羽逸的眼睛,落在葉幽然的身上。嘴裏,卻是在對著風羽銘說話。

“這個跟你無關,這是我的後妃,不是你瑞南王府後院裏的姬妾。”

是,風羽逸是無權過問。可是,他能眼睜睜的看著葉幽然受苦嗎?他不能,但是,他亦是不能過於的親近。剛剛,鑿牆之舉,已是不明智,不理智之舉。這會,要真是在為了葉幽然把自己給搭了進去,那葉幽然的命就真的是無力回天了。

“是,和我無關,我就是想問問。”

這樣的回答,令風羽銘一陣暗驚。

“我想看看她。她是我多年前的相識,隻不過,這麽些年來,我從來都不知道。”

風羽逸看著葉幽然的臉,語出平靜。一點不像剛才那般的衝動。風羽逸也想知道,在葉欣然所說的那張人皮麵具之下,到底隱藏著的是怎樣的容顏,怎樣的人兒,竟然讓他癡迷的愛了那麽久。

“隨你。”

淡淡的兩個字,風羽銘便別過了頭去。那神情,似乎他一點都不想知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