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林若言合上竹簡,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既然尋王已經答應了,暮蘭,你就準備大婚吧,本宮會在離國進兵前,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即刻起,你便是青瓷郡主。”

“青瓷?看來娘娘真的什麽都知道。”素鳶的心裏有著幾分愧疚,雖然沒有多問,但林若言竟然連她進宮前名喚青瓷都知道,就足以說明少主對她沒有任何隱瞞。卻不知這是雲晉軒告知若言的。

“這些都不重要了,本宮會在莫悠然動手之前,為你們安排好去處。”林若言望向窗外,看著點點繁星,卻少了諸多光芒,也許,是在宮中,倘若還在當年的莫若居,必定是另一番景象。

“娘娘指的是?”

“你,還有暮顏。”

“娘娘。。。”素鳶正欲說些什麽,可是林若言卻莞爾一笑,走至桌案邊坐下,隨手沏了壺茶,

“本宮也是女人,你不用為暮顏解釋些什麽,暮顏在瓊夫人身邊做內線這麽久,本宮心裏很感激,本宮也沒什麽好報答你們姐妹的,這一次,就當是本宮看姐姐出嫁吧。”若言撫上素鳶的發絲,為她理了理額前幾根淩亂了的青絲,

“娘娘,奴婢此生有您,有少主,無怨無悔。”無怨無悔四字鏗鏘而有力,一字一頓發自肺腑,眼角的淚水已不由自主地落下。

“傻瓜,你已經是郡主了,還自稱什麽奴婢。”若言輕輕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從小就夢想著這樣嫁給莫悠然,到頭來,卻發現,隻是一種習慣性地依賴,這一次,找到了自己心裏的人,卻是為她人做嫁衣。

“諾。”素鳶淺笑了笑,擁住了林若言。

翌日。禦乾宮。“尋王,未央宮宮人來報,王後娘娘她。。。娘娘她。。。”尋王正在批奏折,聽見趙舍人匆匆進殿,慌忙起身,筆杆也不知去向何處。

“王後怎麽了?”

“王後娘娘吐了好多血。。。”

上官尋眉頭深鎖,直奔未央宮。

未央宮。“若言!”

“尋王長樂未央。”未央宮內山呼聲起,而上官尋眼中卻隻有林若言。

上官尋緊緊擁著林若言,像是害怕失去她,怔怔地看著匍匐在地的杜太醫。“王後究竟怎麽了?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嗎?”

“回尋王的話,王後隻怕不行了。。。前些日子,恐怕是回光返照之症。。。”杜太醫唯唯諾諾地將林若言的病情稟報了出來,身子卻不住地在顫抖。

“本王不管,無論用盡什麽辦法,本王要王後毫發無損,倘若真的回天乏術,本王要你陪葬!”

“臣早已說過,尋王就算殺了臣也沒用。”

“你。。。”尋王怒愕地等著杜太醫,一時間竟隻能停留在一個“你”字上頭。

懷中的林若言終於輕咳著醒了過來,“尋王,不要為難杜太醫了,臣妾隻有一件事還想求尋王。”

“你說什麽本王都會答應。”上官尋眼前一陣朦朧,竟在不經意中哭了出來。

“臣妾希望尋王可以封暮顏為采女,尋王可以答應臣妾嗎?”林若言有氣無力地說著,像極了一個快死的人。

“好,本王答應你,你要好起來,知道嗎?”

林若言的手不自禁撫上了上官尋的臉,濕濕黏黏的感覺,“尋王,你哭了,是因為臣妾嗎?”

“本王批閱奏折太久了,有些酸痛。”

“尋王,臣妾有些話,想單獨和您談談,可以嗎?”

“好。”上官尋溫柔地看了林若言一眼,又淡淡地敷衍了未央宮的人“王後說的話都聽見了嗎?還不快下去!”

“諾。”

眾人都退下之後,林若言又精神飽滿地坐了起來,可是卻含有愧意,那日趙舍人將賜婚的竹簡送來之時,告訴她,“王後娘娘,尋王寫這二字足足花了半個時辰,老奴還從未見過尋王做一個決定如此之難,但老奴看得出,這和王後有關。”

“臣妾有罪,請尋王賜罪!”

見上官尋一臉沉默,想必他也猜到了七八分,林若言繼續說道“臣妾的毒早就已經解了,臣妾因為從素鳶口中得知,從臣妾一進宮,就是尋王的一顆棋子,於是臣妾決定報複尋王,也想讓尋王嚐嚐被利用、被欺騙的感覺,臣妾知罪,臣妾就尋王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