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玥為了讓歐陽若鏡眾人能更加舒適地到苗疆,自是花費了一番心思,馬車、箱籠侍衛均是打點的妥妥當當,連宮清逸都笑言司空玥怕是有奶娘的潛質。說的司空玥苦笑連連。

歐陽若鏡一行終於開拔,前往苗疆。

因有白苗的苗主在旁,歐陽若鏡倒也不用太緊張宮清逸的蠱毒,更何況昨日顧老爹已經給宮清逸吃了一顆他秘製的抑製女兒魅的藥丸。

老顧已經有十來年沒有來中原了,此番女兒也尋到了,自是心花怒放,好好欣賞了沿途的風景。

幾人有說有笑地一路南下,竟是一帆風順的緊,連不死不休的陌上宮都絕了跡。這讓歐陽若鏡在舒了口氣之餘又隱隱有些擔心。尤其是快要進入黑霧林的那幾天,更是心神不寧。

果然,女人的直覺是最準確的。

這日,幾人正要進入黑霧林,突然宮清逸擺了一個手勢,所有人立馬停了腳步,連馬匹都有些不安了起來。

歐陽若鏡待在馬車裏都感到了隱隱的壓力。

顧老爹作勢要出去,被阿羅和若鏡攔了下來。

“是哪位朋友到訪?還請現身。”宮清逸撫了撫馬脖子,懶懶說道。

無聲,一片無聲。

“朋友,宮某也不是好欺的主,若是朋友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宮某便不客氣了。”

從遠處飛射過來一個大麻袋,直逼宮清逸麵門。

宮清逸眼力何等敏銳,早已看出麻袋中裝的東西必有蹊蹺,飛出一扇子,那麻袋瞬間被扇落到地上,還翻滾了幾圈。

麻袋上還斜掛著一張字條。

宮清逸等人很快就發現,那隱隱的威壓已經感覺不到了。看來,這些人已經撤退了。麻袋裏的,到底是什麽?

歐陽若鏡等人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宮清逸喝退眾人,自己走了上去。

字條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午時三刻,北林茶肆”

宮清逸也不去撕那紙條,抽出腰間的軟劍,輕輕一挑,麻袋瞬間裂開,露出裏麵被綁成粽子一樣且昏迷不醒的人來。

宮清逸等人一見到那人,頓時大吃一驚。

“子默!”

可不是麽,眼前那狼狽不堪的可不是以前總跟在宮清逸身後的宮子默嚒。

宮清逸忙將他解下來,搭了搭他的脈象。臉色頓時難看不已。

歐陽若鏡一凝:“怎麽樣?”

“中了喪魂。”

“什麽!”

歐陽若鏡聽宮清逸說過“喪魂”,顧名思義,重度之人就跟丟失了魂魄一樣,昏昏沉沉,毫無知覺。而且解這毒若非有解藥,其他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渾厚的內力將那毒逼出體外。隻是,卻要耗費施救者七成的功力。

“卑鄙!!”歐陽若鏡恨恨道,“也不知這毒到底是誰下的。”

“午時三刻,北林茶肆。他們說的很清楚了。”宮清逸邊說便給宮子默塞進一顆解毒丸。雖然效果不是很大,但是好歹能減緩毒素慢行。

“我和你一起去。”歐陽若鏡看著宮清逸說道。

宮清逸凝視著歐陽若鏡堅定的眼眸,略一點頭。

“鏡兒!爹跟你一起去。”

“姐姐也要去。”

“阿爹、姐姐,你們守在這裏,我和清逸去去就回,自從上次和清逸分開這麽久,我就跟清逸說過,這輩子,再也不會分開。”歐陽若鏡上前,牽起宮清逸修長的手,緊緊地握住。

宮清逸不由動容:“伯父,我會照顧好阿鏡。”

“好吧……”

好不容易等到午時三刻,宮清逸和歐陽若鏡二人一起往北林飛走過去。

茶肆建在黑霧林邊上,歪歪斜斜地豎著一麵寫著“茶”的旗子。在這人鳥罕見的鬼地方獨獨矗立一方,說不出的怪異。

茶肆裏隻有一個小二,漫不經心地擦著陶碗。見到宮清逸二人,眼睛大亮,忙上前笑道:“客官請坐,稍等片刻。”

說著,動作麻利地就給上了兩碗茶水外加一疊油炸花生。

宮清逸淡淡一笑,毫不客氣地拉著歐陽若鏡坐到了唯一的一張桌子旁。

不過須臾,風吹葉落間,從黑霧林走出一穿白袍、清冷的絕色男子來。

歐陽若鏡一看,大駭,這不是月澗山莊莊主東方易又是誰!

“鏡兒,好久不見。”東方易款款而來,施施然坐在對麵。

“是好久不見,”若鏡冷笑“這會兒,又是什麽風把東方莊主給請到這個地方來了?”

“嗬嗬,”宮清逸嗤嗤一笑,“東方,你有什麽事,就直接說吧,說完了就把喪魂的解藥拿出來。”

東方易捋了捋垂掛到肩上的一縷墨發,笑道:“宮神醫,竟然連你都配不出解藥嗎?你還有什麽資格當這神醫的名號呢。”

“喪魂的毒,宮某確實能配出,隻是卻少了一味海外離島的決梨花。傳聞這決梨花在中原也隻有月澗山莊莊主東方易才有。說到底,這解藥還是在下毒人手上,宮某可不還得找你要麽。”

“宮神醫此言差矣,誰人不知宮神醫神通廣大,既然也聽說過海外離島,怎麽就不想去離島看看呢。”

“宮某無意海外,隻想跟鏡兒過著神仙眷侶一般的生活。”

“是麽?可是,在下怎麽聽說,宮神醫的生母可是離島之人吧?”

宮清逸心中一突,自己母親雖然是離島人,可是卻在15歲那年與那人一起出了離島,來到了中原,才會不得善終……想到這裏,宮清逸的眼眸可以說是冰封三尺了。歐陽若鏡不由握住了宮清逸冰涼的手。眼中也出現了厭恨。

“想來,宮神醫怕是連母親的故鄉都沒有去過吧。哼哼,原來宮神醫也是這麽個忘本的人呢。”東方易鄙夷的神情讓歐陽若鏡心中的火苗蹭蹭往上漲。

“東方易,清逸的家母應該也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吧?”

“嗬嗬,怎麽會輪不到我來說呢。宮清逸,你這個私生子,你母親連個妾侍都不如,沒名沒分地生下你,作為嫡子的我,又怎麽會沒有資格說你呢。”

什麽!!

歐陽若鏡瞬間石化。

握住宮清逸的手能明顯感覺到宮清逸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歐陽若鏡不由更緊緊地握住了宮清逸,隻希望自己能給他力量,給他安慰。

宮清逸卻緩緩地笑了。輕輕挪開歐陽若鏡的手,笑得風輕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