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清逸?”東方鸞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站起身來,“你不是還在苗疆麽?!”

“哦?看來東方宮主對宮某的行程了若指掌嚒?”宮清逸稍眯了眯眼,一臉嘲諷。

眾殺手戒備地圍住宮清逸,趁手的武器紛紛亮出。

東方鸞飛輕輕一揮手,叫眾人退至一旁。

“……”東方鸞飛微微一笑,說道,“我原以為你在苗疆解毒,卻不料你竟會為鏡兒跑回京城?”

“嗬嗬,宮某也想不到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陌上宮竟然就在這天子腳下。你說,若是朝廷知道了,會不會立即派人來清剿?”

“宮神醫大可一試,東方樂意奉陪。”東方鸞飛笑容可掬。

“你樂意,宮某可沒有那個閑情逸致陪你玩兒!”宮清逸上前一步欲扶歐陽若鏡起來。

東方鸞飛搶先一步攔在若鏡身前,回身將她扶起,見她雙目直勾勾盯著宮清逸,又是一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之模樣,心中不禁有些惱怒。執起她的手,將它收入掌中,示威似得對著宮清逸說道:“本座也不想耽誤良辰吉時,還請宮神醫見、諒!”

宮清逸深知歐陽若鏡被點了穴道,今日要想從陌上宮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了。

“原來陌上宮還有奪人妻子的嗜好~”宮清逸冷冷笑道。

“妻子?”東方鸞飛哈哈大笑,“宮神醫說的哪門子天書?你和鏡兒何時成的親?本座怎不知呢?”忽而轉冷聲音:“說到奪人妻子的是你宮神醫宮清逸吧?今日可是本座和鏡兒的大喜之日!”

一身的大紅喜袍狠狠地刺痛了宮清逸的眼,今日的鏡兒是那麽的美麗,如若不是自己趕得及時,鏡兒可是真的要嫁與這惡人為妻?又或是不堪受辱而自盡?……想起萬千可能,宮清逸的心髒不禁抽痛起來。‘鏡兒,我絕不會讓別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東方鸞飛,莫要再胡言亂語了,鏡兒與我早已互定鴛盟,她早晚會是我宮清逸唯一的妻子。所以,今日你放也好,不放也罷,你都休想與鏡兒成親!”宮清逸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嗤……宮神醫真愛癡人說夢話,你要先搞搞清楚,現在是在我陌上宮,若沒有本座的命令,你要想出去,怕是比登天還難吧?”

歐陽若鏡眼見二人一言不合似要幹架,料想在這陌上宮,宮清逸隻有吃虧的份兒,更是著急萬分,拚了命的運氣丹田。

“那麽,我們隻能手底下見真章了。”宮清逸淡淡瞥了一眼外麵。

“一言為定!本座絕不會手下留情!

“本公子亦然!隻怕到時候會是你陌上宮眾人見不得你落敗,做出群起而攻的齷齪手段來……”

“哼,宮神醫多慮了。好,眾人聽命,等會兒本座將與宮神醫對搏,不論成敗,眾人皆不得幹預,否則,殺無赦!”

“是!”眾人皆十分信任自家主子絕不會落敗,回答的聲音既清且亮。

“如此,宮神醫可還安心否?”

“甚好!請!”

話音剛落,一紅一白兩道身影如離弦的利箭射出喜堂,在半空中扭打開來。

眾殺手皆雙目放光,紛紛站在簷下看這兩位武林翹楚的搏鬥,破綻,一擊必殺的招數皆是他們所要看透和學習的地方。

然東方鸞飛又是何許人也,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讓這幫子殺手中的精英都眼花繚亂、不辨真假。有幾人微微搖了搖頭,放棄了偷師,隻看二人的勝負。

話說堂中直立的歐陽若鏡,邊上的殺手們都已跑去圍觀,隻剩自己一人,又聽得眾人不時發出幾聲唏噓,心中焦躁不安,又惱恨東方鸞飛封了自己的內力和穴道,又強行運氣,一次不行,兩次不行,歐陽若鏡更加心急如焚,腹中似乎升起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著。劇烈的疼痛和焦灼讓她的身子幾乎難以承受。額上的冷汗簌簌直掉,而眾人眼中隻有那半空中的兩道分分合合的殘影,根本無人注意到這方微不足道的卻是生死關鍵的小女子。

若鏡從未碰到過這種情況,幾番折騰下來,吐出幾口鮮血,隻道自己是走火入魔快要死了,悲涼地想到:‘罷了罷了,原本自己就非這個時代的人,隻願自己在死之前能再看一眼心心念念惦記著的清逸,自己也就死而無憾了。’

鼓起最後的一絲氣力,再次運轉丹田,虛弱的雙眸驀地撐得如銅鈴般,眼中的驚喜流轉不停,忽的,又沉寂下來,輕輕閉上,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一處……兩處……三處……四處!

微閉的雙眸霎那間如明珠綻放光華,流光四溢。

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

踏雪無痕

歐陽若鏡猶如一道驚鴻,掠過眾人眼底,待他們回過神來,才發現堂中原本直立立挺著的被忽視的小女子竟然解開了宮主親自封印的內力和穴道。

歐陽若鏡在庭中傲然站立,嘴角的那條殷紅的血線似乎在向眾人昭示著方才她所受的痛苦。

眾殺手相視一眼,紛紛躥到庭中,將歐陽若鏡重重包網。

半空中,一紅一白難舍難分。

庭院中,鮮紅女子傲然挺立。

風隨影動。

其中一個殺手按耐不住,微微上前一步。

頓時,飛沙走石,劍拔弩張。

歐陽若鏡嘴角微微揚起,腳尖輕點,順勢飛上了一旁的樹頂尖兒,又借力用力射向了打得正酣的東方鸞飛。

高手對決,一招定輸贏。

東方鸞飛全副心神皆在宮清逸身上,拆招、殺招容不得半絲分神。忽覺身後氣流混亂,正要分出手來對付後麵,宮清逸的殺招便逼至眼前。

底下眾人因有東方鸞飛有言在先,故也不敢自作主張上前阻撓。

歐陽若鏡恨恨盯住眼前的紅衣男子,袖中的斬魂匕滑出,狠狠地劃過他的背。

“嗯”東方鸞飛悶哼一聲,掠過宮清逸,一個臨空翻,落在庭中,被宮人扶住。

歐陽若鏡和宮清逸也雙雙落下。

宮清逸緊緊握著她的柔荑,眼中都是滿滿的憐惜:“阿鏡,我來遲了……”

歐陽若鏡鼻子一酸,搖搖頭,甕聲道:“至少你來了”

東方鸞飛盯著二人緊緊相握的手,背上的傷口炙熱有如火燒,眼中透出無限的悲傷:“鏡兒,想不到,你竟想置我於死地……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有喜歡過我麽?”

“喜歡?東方宮主,你會喜歡一個將你掠到陌生地方逼你成親的人嚒?”歐陽若鏡豁出去道,“至少我是不喜歡。嗬嗬,東方宮主你可知道,如果今日你我真的成親了,明日你陌上宮的宮人見到的,不是你我的屍體,便是我歐陽若鏡一人的屍體。”

“什麽!!”東方鸞飛一個踉蹌,臉色瞬間蒼白,背上的傷口更是劇痛不已,原來,她竟寧可自殺也不願跟自己在一起……

“阿鏡……”宮清逸後怕地緊了緊雙手,背上微微滲出冷汗,幸虧,幸虧自己趕來了……

“宮主,請讓屬下來殺了這對狗男女。”其中一人白麵書生相的黑衣男子上前說道。

東方鸞飛緩緩抬起雙眸,眼中冰冷如雪,但見他右手一揮,那男子瞬間倒地,眾人驚訝地看著東方鸞飛,不敢吭聲。

“任何人都不許侮辱鏡兒,連說壞話都不行!否則,殺無赦!”陰鷙、冰冷的聲音敲擊著眾人的心,眾人不由都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是!屬下遵命!”眾人急忙領命。

“你勿需這般惺惺作態,本姑娘也不吃你這套。”

宮清逸冷冷看著對麵虛弱的東方鸞飛,也不說話。

東方鸞飛苦澀一笑,頓時覺得好乏力,真真是身心疲憊了。

他勉強揮了揮手,道:“放她們走,不得阻攔。”

“是!”

“宮神醫,歐陽姑娘,請便。”那方才喜氣洋洋的司儀一臉冷漠地對宮清逸和歐陽若鏡下了逐客令。

二人正是求之不得。

按著指示出了陌上宮。

呼吸到自由空氣的歐陽若鏡激動不已,也更加成熟了不少。

“清逸,你的毒?”

“來不及解,不過,阿羅的爹給了我一些靈藥,以備不時之需,反正還有近一年的時間呢,沒事。”

“不行!沒有解毒,我總感覺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般。”

“定時炸彈?那是什麽東西。”

這是歐陽若鏡第一次在宮清逸麵前說起現代化的東西。或許她潛意識裏麵就希望宮清逸能多了解一些現代的知識,這樣子也許就能對她這個穿越人的身份概念更加能夠理解吧。

“火藥,殺人的利器。”歐陽若鏡輕描淡寫道。

“火藥?”好奇寶寶再一次發揮他的本質。

“煙花!!煙花總知道了吧!火藥是煙花的一個成分!!!”

“哦……阿鏡,你好厲害!!”

“……”歐陽若鏡歎了口氣,說道,“阿羅姐姐他們呢?我們還是去南疆吧。你的毒一日不解,我一日不得安生……”

“……好,待這邊的事情一了,你我就去南疆找阿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