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什麽啊,查的差不多了。其他的材料全部在這裏。”張浦翻出了下麵的幾份報告:“記在腦子裏,碟片後麵還有些審訊的內容,自殺的家夥被搶救了過來一個。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訊息量並不算太大。但是那些自殺的高手臉上的決然實在讓人覺得心寒。膽敢刺殺國家重將,並且能深入軍區,要是沒有內鬼誰相信?

難怪軍方這次嚴密封鎖消息,但極其憤怒。

沈烈看著那些家夥的一切訊息,以及線索逆尋,慢慢的瀏覽著,看著效率很出色的軍情部門一步步的把線索剝出,最後從殺手的高仿軍服來源處查到了他們的上家。這群畜生利用網絡上的網店進行聯係。並冠以野戰俱樂部的名義。

坐落在邊軍駐紮地以南數百裏的東北省省城內的俱樂部的密室被發現。

特種部隊撞開了門之後,畫麵晃動著,槍聲響起,正要逃離此地的一群家夥正在其中,子彈紛飛,在狹小的空間無處可避。

放置在隊員頭盔上的攝像頭突然仰麵朝上,那是這名戰士犧牲了吧?

沈烈揉了揉眼睛看到了最後,被捕獲的,自殺被挽回的家夥被光溜溜的提審了。他在交代說自己的上司已經戰死,他隻是奉命行事。

他來自曾經的南粵陸戰隊。退役後走上了南粵的黑道。

他隻是個小嘍囉。或者煙霧彈而已,他甚至不知道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看到他得知真相後恐懼的臉,沈烈判斷的出他是真的不知道。

又翻開了下紙質的材料報告,書麵報告和沈烈解讀的內容一樣,當然其中加上了專業的分析推斷過程而已。

看著最後軍情部門指出的一些人和照片。又翻開了下紙質的材料報告,書麵報告和沈烈解讀的內容一樣,隻不過加上了專業的分析推斷,目標直指著外圍勢力。沈烈一一把這些信息放在了腦海之中後沉思了起來。

熟悉軍隊內部,能接觸軍隊高層或者說內層人物,其中一個家夥身份還來自前南粵的海軍陸戰隊,沈烈皺起了眉頭,一切似乎隻指著南粵係。可南粵係是海軍為主體,他們和北方係的爭奪隻不過是利益和附帶利益的爭奪。

他們又不想把艦艇開上岸。除非他們發瘋。

而且,他們一旦刺殺了北方係的領袖,他們將麵臨什麽也是不言而喻的,領袖允許下麵的權利爭奪,並保持他們的平衡,但絕對不會希望一切失控。假如這是南粵係幹的,沈烈不由的冷笑,這絕對不可能。

川蜀和邊防軍的防備區域和力量在他心中畫著。在那張國家地圖上分布著,防備著來自東西兩個方麵。

沈烈覺得,這樣的手筆不可能來自南粵,隻會來自更強大的國家。

這些家夥把國內的軍情部門也想的太簡單了點吧?

看他看完了,張浦道:“就這些。哦,阿烈,我獨立了一份款項。你一旦有需要就撥給你。”

“我翻了下,杜老給我的卡上足夠了。再說我真要辦這些我要你們的錢幹嘛,”

“那是杜老對你的心意。我也和他說的不要。老頭子就這麽講原則,其實那是他的一部分私房錢。真受不了。不要你就給我。拿來。”張浦搶過了沈烈掏出來的銀行卡:“抽空我給他,我把我這邊的資金卡給你。再不夠的話你自己去搶吧。”

“我正想說呢。好久不打劫了。不過查出來了還要我看幹嘛?”沈烈哈哈一笑。

“沒有人拿你窮開心。”張浦翻著手邊的材料:“既然他們來自外部,我們當然想將錯就錯,杜老將在幾天後和南粵軍區的領導密談些事情。”

“這和我沒關係。”沈烈的意思是說和我有關的。

“我和杜老都看重你,去南方把水攪渾一把吧。在會談之前,去殺幾個人。”張浦把那幾個最重要的幾個名單拍在了他的麵前。

“好的。”

“反正這次南粵軍區中有人的確和這些事情有關,杜老的事情目前還絕密,但是你成功的幹掉了這些外邊的家夥,既用鬧大的事實讓其他人看,也讓杜老說話更有點威懾力。你的任務很艱巨。不過我們都相信你能辦到。”

“幾個內外勾結的走私販?”沈烈陰陰一笑:“有點軍方背景才吃得開啊,不知道這次斷了財路,多少人恨我們呢。”

“殺完就走。我們已經全部給你安排好了。軍情部門還在裝樣子繼續查。需要什麽直接聯係我。”說完了正經事,張浦問道:“何宗華那王八蛋整天牛逼哄哄的,當年我看到他就不喜歡,這次你小子厲害,據說被你折磨的不輕?哦,聽杜老口風,感情你小子還在杜老麵前上眼藥了?”

“沒有。我真心的認為這個家夥太自以為是。的確不可大用。幾個軍區的聯合運作,他也敢逆水而上?這不是什麽敢作敢為了,而是功利心太大,這種笨蛋有了地位之後更可怕。”

“他也就遇到了你才如此不堪的。好了。我走了,帶你到外麵,你也順便就此消失吧。哼,用自己的身份證開房間,你想勾引誰上鉤啊?把野火給我燒到了川蜀軍區?我真服了你了。你就吃定了我這邊會幫你收拾屁股?”

“是個德國人,和我過去的那些事情有關。何宗華已經遇過了他,那個家夥不肯定何宗華的身份,但是雙方有接觸,並且是圍繞我的。我想,何宗華消失了,我消失了,他肯定會查查的。”

“知道了,他來,我就把他。把他趕走。已經布置了幾個警戒觀察點了,你估計他什麽時候會查到你?”

“警用網絡看上去牢固,其實是個篩子,我估計他出一千美元,兩秒鍾內就能知道我在哪裏。一周吧,一周內他不出現的話,我就出現在其他地方。”沈烈笑了起來:“我帶這些家夥兜兜風。正好幹完了南粵那邊的家夥,我幹脆跑到外麵去轉轉吧。免得有人說我給他惹事。”

“順便在外邊把他們幹掉。開車。”張浦按下了通話。

外邊一點也不起眼的麵包車開動了,漸漸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這其實和沈烈設想的沒多大區別。

就算沒有杜老和張浦的命令他本來也是準備跑到外邊去折騰折騰的。前段日子的思索讓他擔憂很多,他覺得不能再這樣等待下去,而該主動出擊了。

謝天謝地就在這個時候,張浦和杜老給了他一個好借口。

不過國際形勢的隱隱變化,讓他也有了更大的緊迫感,他現在堅信,人類每一次戰爭背後,總有著些神秘的影子。

回到房間的沈烈一夜醒來後,房間也沒退,反而多給了一周的押金,然後把不必要的東西全丟在了房間內,他悠閑的出門了。

直接向著機場而去。堂而皇之的登上了前往廣州的飛機。

三個半小時之後,這個家夥已經踏上了廣州的土地,緩緩的走出白雲機場的大廳,沈烈就在機場邊的賓館開了一間房間,隨即他就上了出租車,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

諾姆不像他想的那麽笨。

沈烈的登機信息被他第一時間掌握了,他正向著廣州而來。諾姆現在很焦急,上峰對他的工作進度非常的不滿意,假如被換下的話,諾姆知道等自己回國了之後,不會有好下場的,也許根本回不去了,嗅著國際上最近突然的風雲變幻,諾姆預感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在沈烈抵達廣州的第二天淩晨,諾姆也踏出了白雲機場。德國佬筆直的挺著腰,西裝革履的提著公文包,和他同機的幾位黃種人和他形同陌路的散入了人群,他們彼此都沒有看彼此一眼。

而這個時候,麵部化過妝的沈烈則端著酒杯,流連在廣州最大的鄉村俱樂部。

很鄉土的名字,但是卻是廣州最大的地下俱樂部。

這裏是廣州有頭有臉之外,還很有門路的人聚集的地方。這裏進出的人和所有世界上這種類型的會所成員一樣,來自各行各業,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非常優秀。這些行業從電子,到軍火……..

南方的港口城市。

港澳台,和整個東南亞都和這座明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當然這樣的城市在中國不止一座,但沈烈隻對這裏感興趣。

混進這裏,要感謝軍情處的一個探子。一個潛伏在廣州,花天酒地的敗類,他浪蕩了五年,花錢如流水,什麽壞事也幹了,卻沒有人知道他是軍方的人,並且是北方係的,有著廣州名牌大學畢業證書的家夥學曆在這裏不起眼,但代表了“血統”和出身。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這個家夥的祖籍是江西了。五年來,這個混蛋在廣東倒買倒賣,勾三搭四,努力的坑蒙拐騙,終於在發達之後進入了這個有南粵係背景的俱樂部。

成為了二級會員。

沈烈的目標是鄉村俱樂部的三位創始人。

剛剛入門的愣頭青和那些呼風喚雨的人物的差距不是一點點,在世俗的人看來這需要沈烈奮鬥很多年才能和他們對上話,可是沒有人知道這個愣頭青似的家夥其實是個魔鬼。世俗的差距和他無關,他是站在生物鏈頂端的怪物。

不過創始人今天沒有來。

名字叫李家誠的家夥告訴沈烈這個消息後,老鳥就很灑脫的拍拍新人的肩膀:“我帶你下注吧。”

俱樂部今晚正在舉行拳賽。

從泰國調來的拳手和來自土耳其的一個自由搏擊手即將上場,但是重頭戲卻在一個俄羅斯拳手和一個美國退役軍官身份的格鬥家之間。

男人的世界離不開賭博,酒色,刺激,血腥。

而這個強者“頂尖”世界內,為了討他們歡心的女人們也在利益的誘惑下,拋棄了虛假的一切,她們愛他們的錢和他們愛的一切。這些開著寶馬衝過街頭,可以肆意不屑一切的漂亮女人,在這個圈子內卻什麽也願意。

沈烈看中了好幾個。

他現在在和李家誠借錢:“給我點,我去下注。”

“你難道沒有?”

生活如戲,軍情探子早入戲了,他緊緊的捂住口袋。沈烈沒好氣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小子。給我錢。”在中層圈子裏有些人脈和地位的李家誠老老實實的給錢了。麵對周圍詫異的眼光,他苦笑著說:“從小的朋友,我生意的股東之一。家裏…...”

潛台詞是有背景的。

李家的背景雲山霧罩,懂行的人也不會去輕易打聽別人的背景,隻要知道有些麻煩事情別人能輕易的解決,那就證明了實力。

於是周圍恍然了。

不能不說經過那些變化和曆練,化妝之後的沈烈,氣質是無法掩蓋的,是與眾不同的,雖然他表現的有些浮躁紈絝,可是人物們會從細節看到他掩藏的理智和鋒芒。起碼,他們看的出來,沈烈的下注不是盲目的,有錢人最舍得花錢,但也最痛恨浪費。

今天想花一千美元,這不是問題,但是花一千美元就要得到自己要的效果才行。

數額是個比方,這裏一千美金僅僅是一次梭哈的叫價而已。

沈烈在投注。

他知道很多的人在觀察著他,這些人的目的或者為他們自己將來,或者是為了什麽,但是在這個圈子裏太過藏拙才是愚蠢的,陌生的麵孔如此醒目,還躲躲藏藏,這不等於在臉上寫了兩個字,探子麽?沈烈輕鬆的翻著手裏的一枚房間鑰匙。

銀色的鑰匙在手指間輕鬆的翻滾出了光炫。他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全神貫注的盯著兩名拳手的介紹。這樣的場合不存在假打的,虛假的去操縱比賽隻為了一夜的賭金卻會失去信譽,沒有哪個人會開這樣的玩笑。沈烈認真的看了幾眼後。很隨意的叫來了一個女孩,然後對她說道:“我壓土耳其的。”

“好的先生。”隨時準備獻身的女孩看著金主,如果沈烈對了,她將得到百分之一的提成。她現在在等待著沈烈壓下多少。

“你卡上有多少?”沈烈在回頭詢問。

李家誠聳聳肩:“三十萬。”

“隻押五萬。”沈烈對著女孩道。五萬美金算合人民幣四十萬,這裏的場所之所以用美金,隻因為一比八的固定匯率,這個場子從建設之初就定下的,外界再變化,他們隻按一比八來計算。有原則的人容易讓人得到信任,何況這麽好的數字令人開心呢?

“好的,先生。”女孩看了下沈烈,他胸口的徽章上號碼顯示是個新人。他現在沒有叫其他的女人。女孩歪著頭嬌俏的笑著:“先生您還有什麽需要麽?”

“你是不是看上我了?”牲口總是這麽的直接。

周圍一片低笑,沒有誰介意眼前上演一場捕獵遊戲,有趣的是獵物心甘情願,沈烈這種自在的灑脫和幽默得到了他們的欣賞,李家誠哈哈一笑,沒有吱聲。他比在場的誰也知道沈烈,雖然他了解的也僅僅隻是那個家夥的冰山一角,但是能把南粵的大武收拾的人物怎麽會簡單?

沈烈的詢問讓女孩有點失措,職業的訓練下她們可以麵對任何情況,但是沈烈明亮的眼睛讓她有點失神,剛剛他下注之前的考慮,下注時的決斷,舉手投足都吸引著周圍等待的女孩們的注意,而今,好運要降臨到自己的麵前了?

“鑰匙給你。”沈烈拋出了鑰匙,微微一笑:“自己倒杯紅酒。安靜的坐著這裏,戰爭開始的時候我不喜歡女人說話。”

“是,先生。”女孩欣喜的捧著沈烈所在房間的鑰匙。然後溫馴的坐在了一邊。

沈烈卻已經混不再意的和李家誠開始了交流:“知道我為什麽選擇土耳其人麽?因為那個泰拳手三場比賽顯示的畫麵中摔抱中倒地不下三次,可是土耳其人擅長關節技術,另外我敢肯定他殺過人。”

李家誠無語的看著他。周圍的幾位也豎起了耳朵。他們是商人,過去在積累初級資金的時候也瘋狂過,但是怎麽可能有沈烈的閱曆呢?

“泰拳手不算新人,不過。”說到這裏,沈烈搖搖頭:“土耳其人更多一點彪悍。”

比賽開始了。

泰拳手凶猛的向著土耳其人進攻。土耳其人在小心翼翼的閃躲,後退。一記勾拳擦著他的眉骨而去,土耳其人就倒下了,李家誠剛剛要為了表現損友之間的親密,開口損一下沈烈時,就看到泰拳手的腿被土耳其人抱住摔倒在地。

倒地的時候他的一膝提起撞擊了下土耳其人的左肩,同時一肘向著土耳其人的頭頂要砸下,女人們的尖叫男人們的歡呼聲中,土耳其人嘶吼著突然鬆開了抓住對方腿部的手,手指筆直的向上,狠狠的擦進了對方的下巴。

肘鬆軟著落下。蛇似的土耳其人盤旋著飛快翻上,雙腿夾住了對方的胳膊身體側翻,狠狠扭動,哢嚓一聲,泰拳手的關節碎裂。

“關節技。”沈烈突然搖擺著身子搖擺著手站了起來,快樂的歡呼著:“扭斷那個白癡的脖子!”手指如同觀看角鬥的羅馬皇帝一般,大拇指伸出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