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亮了。
沈烈坐在馬上,施施然的看著大武於誠等人衝進了那片蒙古包,而在這之前,小白的一聲長嚎讓整個蒙古包區域內的牧羊犬都瘋叫成了一片。
看著亂哄哄的蒙古包中鑽出一個個男人女人。沈烈悠閑的叼著枯草晃蕩著腿,看似輕鬆實際上全神貫注的感覺著一切。大武他們隻是明槍,他的感覺才是暗箭。有心的攪混了水後,茫然無知的人的反應,和心中有鬼的人的反應是不一樣的。
而這些不可能逃過他的感覺。
很快的,幾個看上去精悍的年輕男人出現在了沈烈的視線內。軍人和普通人的區別是很明顯的,而且他們身上還有著怎麽也遮掩不住的海腥味。沈烈冷冷一笑,呼嘯了一聲,翻身下馬,向著那個方向撲去。
幾個年輕人在努力鎮靜著。大武他們的到來讓他們有些意外,但是不過數人而已,他們並不是很擔心,幾個家夥偽裝的自在,暗中開始戒備。雙方都是精英,一切花招都輕易的欺騙了無知的牧民們,但是卻忽悠不了彼此。
大武於誠向他們包圍而去。他們也緩緩的分散開來,有人手伸進了懷中作出了威脅。
對立的兩隊完美的使用著小分隊戰術,從行動到心理,利用著周邊的環境在努力著,試圖達到壓製敵方的目的。但是很快他們的臉色變了。
那個起頭呼嘯的,明顯是對方指揮者的人突然消失了。
躲避起來的男人讓他們有些失措,看不到的敵人可怕,看著卻消失的敵人更可怕,平衡已經被打破,就在首領準備下令的時候,沈烈風似的撲了出來,狠狠的抓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捏,一腳踹飛了身邊另外一個。
大武他們也相當到位的衝了上來。
經受過這麽長時間訓練的集訓成員不是對方可以抵抗的,何況其中還有沈烈這個妖孽以及另外一個妖孽大武呢。
“帶走。”沈烈懶得問他們,大武他們穿著的軍裝也讓牧民們沒有多嘴詢問。
一行人抓著被俘獲的家夥向著外邊走去。
很快的回到了軍營,沈烈依舊按著昨夜幹過的事情,將這些家夥一個個的抓進了帳內,詢問了起來,燕懷榮在一邊記錄著。半天之後沈烈接過燕懷榮遞給的記錄,翻看了一眼啪嗒一下合上,在首頁簽了字後道:“懷榮,什麽也別說了。目的已經達到。押著他們立即回頭。”
“可是訓練呢?”
“算了。我抽空的時候想了很多。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可能,也許很荒唐吧。回去和你說。”
正說話的時候,羅莉走了進來:“阿烈。”
“恩。”沈烈懶洋洋的站了起來,一腳將南粵係統的一個家夥踹了出去,隨即挑起了羅莉的下巴,色迷迷的審視著包裹在軍裝下的她的身體,壞壞的道:“我就喜歡製服。”
燕懷榮狼狽的趕緊出去。
羅莉大羞:“你這個家夥。燕子還在呢。”
“他又不是處男。”沈烈覺得她的借口真好笑。
“你這幾天怎麽神神秘秘的。”
“哪裏有幾天,不久一天麽?不過想到了些事情。我認真和你說一句,關於你自己的那些能力,先就此為止,不要再去多想多練。”沈烈很認真。
羅莉吃驚的看著他:“怎麽了?”
沈烈搖搖頭:“等等再說吧。”
正在說話的時候,燕懷榮大聲的叫了起來:“阿烈。”
直升飛機的轟鳴聲也響起了。
站在外邊看著直升飛機緩緩的落下,還沒停穩,杜老的一個傳令兵已經跑了過來:“長官,司令要你立即回頭。”
“是。”
“接應的車隊就在後麵。”
“你們注意著,等吧。”沈烈吩咐了一句,趕緊的上了飛機,巨大的螺旋槳轟鳴著,直升飛機慢慢的騰空,轉向,向著遠方而去。
羅莉吃驚的看著燕懷榮:“怎麽了,什麽事情這麽急?”
“阿烈才和我說要注意什麽的,我還沒明白他的意思。”
羅莉苦笑著道:“他也和我說的,要我最近注意。”
不說這兩個人迷迷糊糊的。
沈烈此時卻是心驚肉跳。杜老的傳令兵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告訴沈烈北方係的很多將軍全到了。沈烈當然嚇一跳了。自戀的指著自己:“就等我去開會?”
“不,司令和他們正在會議,會議之前叫我來找你的。”
“算了,反正你什麽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整天跟著杜老幹什麽吃的,現在工資多少了?瞧你小身板,什麽時候下放連隊打打野戰鍛煉下吧。”
傳令兵沒辦法和他交流,閉嘴了。
沈烈嗬嗬一笑,自己把腦袋伸出去,看身邊的草原了。下麵一列車隊正在向著來時的路疾馳,那是去接應部隊的車隊。臉上露著笑容的沈烈靠在那裏,看著藍天白雲和草原,低頭的角度就仿佛過去做過的那些夢一樣。
隻不過這次,下麵很平靜,而不像夢中那裏的屍山血海。
沈烈就靠在那裏,慢慢的理著自己的思路,向著心思,身體隨著機身慢慢的搖晃著,軍帽歪歪的耷拉在腦袋上,閉起了眼睛。
不久之後,機身開始下降。
停機坪上白色的圈和縱橫的線外,地勤在揮舞著旗幟,隻是沒等飛機降落,沈烈就解開了安全帶,然後跳了下去。
足有近五米的高度,他騰空而下,穩穩當當的站了那裏,周圍的士兵看著這個變態,全集體失聲了。沈烈指了指上麵:“那個家夥在打飛機,我真受不了。”隨即拍拍士兵的肩膀,上了早在一邊等候的軍車:“走吧。帶我去見長官。”
“是。”
會議已經結束。沈烈一路而去,看到很多的軍車向著外邊駛去,而外邊等待各自長官的衛兵們也發動了自己的汽車。隨即,車隊轟轟的向著各個方向開去。停機坪上停靠的一些直升飛機也騰空而起,轉眼,等沈烈來到杜老的麵前時,一切已經歸於了平靜。
“長官。”
“坐。”杜老仿佛突然老了許多似的,整個人有點萎縮了,原來肩章襯的厚實的肩膀似乎也有些鬆垮了,他靠在那裏揉著眉心:“風雨欲來啊。”
“到底怎麽了?”
“集訓結束了吧。有什麽發現,先說說你的。”
“好吧。”沈烈隨即就把發現的一切和杜老說了。聽到何宗華的名字,杜老眉頭一跳,忍耐著繼續的聽下去,直到沈烈說完了,杜老冷笑道:“這種死腦筋。”
“是的。有點本領是好事,自以為是就是壞事了。我看到杜老,看到張浦兄長,你們都是很普通的軍人出身,也沒有我們所擁有的這些超乎常人的東西,可是你們卻可以指揮我們。高高在上。”沈烈靠在那裏道:“社會次序如此,一切有他的準則在其中。杜老,何宗華這樣的人不可大用。一個有能力的蠢貨,比一個有能力的小人更致命。”
“是的。”杜老點點頭。
軍隊令行禁止為上,何宗華這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亂折騰,簡直是荒唐,更何況還讓別人找到了機會。
不過隨即沈烈道:“杜老,不過何宗華和諾姆已經有了聯係。您看是不是?”
“你和他談吧。我最近沒心情問這些了,正如你說的,像你們這樣是奇兵,真正的戰爭還是要堂堂正正的力量壓製。”
“什麽?”沈烈一驚。
杜老哼了一聲:“南疆有些小人之外,北方不太平啊。”
“杜老是說?”
“情報部門匯報說南韓那邊開始有些波動了。南韓,日本……...曆史上這條線發生了很多的事情。軍隊正在待命。這些就不和你說了,要你來,是和你交代一件事情。”
“請吩咐。”
“軍方身份不變。不過脫下軍裝,到南方去走走,能不暴露不暴露,身份就用羅崗那邊的吧。我看你的身手足夠了。幫我查一些事情。順便,你可以把諾姆這樣的威脅徹底的解決下。久而久之畢竟是個麻煩。允許你動用一切手段。”
“是。”
“另外,羅莉他們怎麽安排?你去遠行,還是把羅莉丟在這裏陪陪我這個老頭子吧。你看呢?”
“好。”
“還是要注意分寸。畢竟這是國內。”
“恩,出國就無所謂了。除非我被抓住。”
“哈哈。實在不行就跑吧。估計能追上你的人也很少。走之前有什麽要求?”
“我想去找找羅剛,要點適合的裝備。另外,燕懷榮是不是可以放出去。讓他回家,我也可以通過他,聯係些力量。以求配合。”
“可以。”
“謝謝了。杜老。”
“隨時和我保持聯係,就算在南方,我的麵子還是有點的。畢竟大家同在一麵軍旗下,南粵那邊就是再玩小圈子,也不可能叛國,這種底線我是相信的。”
“是。”
杜老把一個信封遞給了他:“另外,錢和物我給你些,再不夠你就自己找張浦吧,他已經回四川了。西北西南方向他也要坐鎮警戒。至於要你辦的事情全由他和你交代,我這裏太明顯了。那個手機號碼他知道我知道。”
“好的。那,杜老,我就先走了。”
“現在就出發?”
“不錯。事不宜遲,羅莉在這裏我也放心,她問了,您就說我執行秘密任務去了吧,免得分心。該交代的我反正也和她交代了。我先去張浦那邊吧。”
“這麽說你提前就知道消息了?”
“沒有,不過我想這些也是遲早的事情。杜老,我覺得在這樣下去,就是發生世界大戰也不是不可能的。”
“美國電影看多了吧。去吧。一天到晚胡說八道。”杜老一笑。
沈烈出來了,帶上了門之後,出樓,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將軍服脫下,換上了便裝,又仔細檢查了一番,將自己身上的屬於軍人一切痕跡全部抹了去。提上了簡單的行李,出了門上車:“機場。”
“是。”
“那邊,我說的是民用機場。”
“是。”
沈烈點上了根香煙,盤弄著杜老塞給他的手機,翻看了下裏麵的幾個號碼,想了想,又塞了回去,他靠著車座懶洋洋的看著司機:“我睡覺,到了機場叫我。”
“好的。”
車出門左轉,向著遠處的民用機場而去,不久之後,草原方向煙塵滾滾,帶著集訓隊伍的車隊回來了。傳令兵出來向著羅莉和大武他們說了幾句之後。大武和於誠向著杜老辦公室而去,不久之後,兩個人也消失了。
燕懷榮才陪著羅莉走了過去。
一切就這樣開始了,羅莉聯想著沈烈說的那些話,感覺有大的事情要發生。但是杜老什麽也沒和她說,隻把燕懷榮又單獨叫進去談了半天之後,便去忙了。
一頭霧水的羅莉看著燕懷榮,想問,問不出口。
燕懷榮笑道:“我去收拾東西了。阿烈也去執行任務。有什麽事情等他回來和你說吧。”
“哦。”
燕懷榮突然又道:“記得他的話,最近不忙想太多吧,我也覺得有點不安,不知道怎麽的。”
“你們到底怎麽了?”羅莉終於急了。
燕懷榮聳聳肩,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半響之後,提了包,一如沈烈一般的遠去。
而此時沈烈還在車上呼呼大睡。
民用機場還在三百裏之外。他現在有的是時間,在遇到張浦之前。他覺得假如能遇到一個漂亮的空姐也不錯。
可是直到他來到了四川。他也沒有遇到一個對他別有心思的空姐。收斂了心思的鬱悶家夥隻有灰溜溜的上了出租車。先在成都找了一家賓館住下。然後又一個人幹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半夜才打電話給張浦:“我到了。”
“幾點的飛機?”張浦問道。
“幾點?我早到了,我怕白天太明顯。我住在……”
張浦放下了電話,叫上衛兵,然後向著市區開來。
藏頭露尾的鑽上了張浦的專車。沈烈一臉的激動,親切的對張浦同誌說:“感謝領導半忙之中,從火熱的床鋪和美女的長腿糾纏中爬起來見我。小人不勝榮幸,小人…”
“滾你的蛋。”
張浦抽出了自己被他握的汗津津的手,厭惡的在自己的軍褲上蹭了下,上下打量著沈烈,然後評價道:“你穿軍裝就是個惡棍,脫下了衣服就是個流氓。”
“謝謝領導誇獎。什麽事情讓你這麽見不得人。”
前麵的司機忍住笑,按下了一片隔音防彈的玻璃,透明的屏障緩緩的升起之後張浦還不滿意,隨著他的手勢,又一麵遮光版升起。徹底的隔絕了前後的聲音和光線的聯係。然後他從手邊的一個小抽屜中抽出了一張碟片塞入了電腦。
遮光板一閃,一副畫麵出現了。
題外音來自張浦親述,就在耳邊說的。沈烈豎起了耳朵,溫暖的車廂內他看著其實無聲的畫麵有點覺得毛骨悚然。
是監視器的鏡頭。
他看到鏡中人是杜老的一個親信將領,
他正穿著一件普通的襯衣,走出自己的大樓,遍布附近的監視器轉接著,不久之後,他向著後麵自己的休息區走去。就在這個時候,遠處響起了槍聲,他應聲倒下。
看著慢動作上,子彈因為急速的旋轉,而有點模糊的形體,以及那險之又險的軌跡,沈烈驚訝的回頭看著張浦,因為張浦在說,張浦說:“別擔心,他救過來了。但這樣的重地為了保衛領導安全,在周圍幾乎是沒有任何遮擋物的,可就是唯一的一座餐廳建築的頂部,殺手隱藏其中了。”
“你是說,這個家夥居然能悄悄的潛入軍區,爬上餐廳屋頂,埋伏好,然後開槍?”沈烈覺得這不可能。
“是的。本來我也不相信。但是就在十天前的晚上。”張浦說著按下了一個按鈕,另外一些畫麵出現了。川蜀軍區的一個大院內,張浦手下一個參謀在走著。
幾乎同樣的方式,隻不過因為四處深山,殺手潛伏在了遠處的山梁上,但是殺手所在位置離最近的安保觀察點就不到三百米。
殺手就潛伏在草叢中的。
不同的是,這次山地師的精銳在開槍之前發現了對方。
“所以的殺手在第一時間咬碎了毒牙自盡。身份證明一無所有,指紋都全部抹去了。國家辨認庫也不可能采集每個人的DNA,何況這些遊俠呢。”
說到遊俠兩個字張浦有些咬牙切齒,他冷冷的道:“線索是從那天負責警戒的一個家夥身上挖掘出來的。他的一些微小異常讓軍部監督部門發現了,於是把他拿下,而後用手段詢問逼迫出了一些人。”
“跑了吧?”不跑怎麽會叫自己來?沈烈想到就說道。
張浦搖搖頭:“沒跑遠,軍部內設的保安部門把此次事件當奇恥大辱,兩個軍區的長官居然連續被刺?這是什麽影響?很快的就放出人馬去抓了。”
說完張浦搖搖頭:“全是死士啊,虎口和肩窩的特征顯示,全部來自軍隊之類的組織,問題是全是黃色人種。哼,找你來,就是這件事情,事關軍方,北方軍係的臉麵。所以信任的,可以和外部接觸的隻有你。你不是還有著國安身份麽。”
“我知道了。我一定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