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根來、男、民族漢、現年五十四歲,係鳳城市金村村長兼支部書記…………

錦繡派出所裏。一位三十左右地年青人。正歪歪扭扭地填報案材料……村長的媳婦抱著孫女進城了,女兒女婿陪同著來錦繡派出所報案來了。原本還以為抓到派出所了,可到了派出所才知道,根本沒有這麽回事,女兒女婿再一分析。得,那有坐著廂貨車去抓人地警察,這便火急火燎來派出所報案來了。

雖然很多人蔑視法律。對執法者也沒什麽好感,但事攤到了自己頭上,最先想到的還是那個欲說還休的稱號:人民公安!

派出所小劉接了案子,接案子之前接了所長個電話,就一句話,金村地事。先擋著………這事怕是楊偉和所長早打了招呼心領神會地小劉。一看材料再一看這一家三代,有點不耐煩地說了句:“大娘,這才幾個小時。四十八小時才夠得著失蹤!”

“不是失蹤,是綁架、綁架……”村長女婿。像個八麵玲瓏地生意人。邊說邊給民警遞了支芙蓉王。民警沒接,這人訕訕放桌上了。

“綁架!?開玩笑吧。鳳城聽說過綁那個老板,沒聽說過綁那個村長呀?綁也綁個富村地,您那金村有這水準?……那綁匪打電話要贖金了啦?”小劉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了。

村長女兒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牙尖嘴利地說了句:“我說民警同誌。是不是非得等出事了才算案子呀。今兒早上煤場和我們村鬧得亂哄哄地。這不明擺著是煤場人把我爹抓走了嗎?你們管不管,要不管我直接到公安局裏報案。”

“就是就是!”村長媳婦不迭地補充著:“他爹帶著人到煤場鬧過事。這是記恨上了,這幫天殺地。闖進來就抓人。把我小孫女都嚇著了……”

一家三代人。除了傻傻的小孫女,都是一臉愁色………不過村長媳婦這話就露底了。一聽這自報家門。帶著人進煤場鬧事。民警驀地笑了,村長女兒悻悻回頭斥了句:“娘。你少說兩句……”

“沒良心的,白養活你了……你爹都這樣了,你還埋怨我……我……我這命怎麽這麽苦呀?你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村長媳婦這悲從中來,老淚橫流、泣不成聲……小孫女也跟著嚎上了……女兒女婿是一副無可奈何地樣子。

“好好……幾位聽我說一句,咱們別等四十八小時了,咱們等二十四小時怎麽樣?這中間要有了其他情況或者接到綁匪地勒索電話。馬上立案出警……現在我們沒法子立案,人證物證都沒有,就這位老人家看見了,這讓我們怎麽立案?我們要立了案,村長要是一下子出現了。這不成了笑話了嗎?你們別說到公安局,就到公安廳也是這麽個理,您說是不?……”

民警連蒙帶勸,這一家四口看沒有什麽招了,才悻悻告辭出了派出所……一出派出所,隻見得兩輛警車押送了八名村民回來了。這村長女兒詫異地喊了幾句:“二叔、三舅……根子哥……嗨,這…這怎麽了。這怎麽都進來了……”

幾位鄉裏鄉親。都有點不好意思地遮遮臉,被煤場大網網了個結實,又被警察帶進了派出所,這可夠丟人地了。村長女兒奇怪地拉住一位押解的警察問,這警察冷冷地說。還能有什麽什麽事,哄搶煤場、砸治安室唄……這些村民可真夠嗆,人家治安室剛設了一天就被他們砸了。這辦得是人辦的事嗎?

“娘,你在家也不說說他。我爹都幹了些什麽事?”姑娘隨口又是一句。埋怨著心下裏知道八成又是當村長的爹出地餿主意。

一家人看著鄉裏鄉親,都被一古腦地趕進了滯留室。一家人心下覺得這不安之意更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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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廈,十六樓。

周毓惠這次很聽話。沒有再摻合煤場的事,上午就應邀來陪林氏兄妹來了,三個人不鹹不淡扯了一個鍾頭。這林國慶倒有個好處。就是嘴上功夫厲害。從國內要聞扯到國際關係、從五湖四海扯到大江南北又扯到了異域風情。還把和楊偉一起出國地糗事亂扯了一通,倒是把周毓惠和幾位女士地好奇心都勾起來了。眼看著十點多了。還沒見楊偉的人影,這家嘴裏就忿忿了:“楊偉這小子。向來沒譜,這…這不會放我們鴿子吧!”

“嗬……”周毓惠笑著接了句:“我看今天呀,他十有**要食言!幾位別介意,今天煤場確實有事。他得處理完了才能回來。”

“小周……”林涵靜欠欠身子,很誠懇地說道:“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林姐您別客氣啊!”周毓惠笑著說道。這兄妹倆真是兩個性子。一個是淡吐不俗、惜言如金;一個是胡吹大氣。滿嘴跑火車。

“這次我見著楊偉。我怎麽覺得他的性子有點變了,眼光裏躲躲閃閃,說話呢也溫和多了,就偶而笑地時候,都很勉強。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幾個月前我在牧場見他的時候,很開朗、很樂觀地一個人,好像天下沒有能讓他發愁事。我就納悶了……咂。是不是對我們……”林涵靜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還是女人家心細,一眼便看出不同來了。

老林這貧嘴立馬接上了:“咂,那還用說心理有障礙唄!”

“哥。我看你心理有陰暗成份吧!不要老把你那點爛事掛嘴上,虧得是楊偉。要是別人,巴不得看著你倒黴呢。”林涵靜說了句,眼裏滿是恨鐵不成鋼。

“又埋怨我……得。我不多嘴了。”林國慶訕訕笑笑。對這個妹妹還是有點怵。

“林姐,你哥說地沒錯。他現在心理確實有點障礙……不過不是你們想得那個障礙……”周毓惠淡淡地說道:“而且。你們來得確實也不是時候。”

“這……怎麽回事……”倆姓林的,詫異上了。

周毓惠思索了片刻,有點黯然地說道:“一個月前出了一次車禍。我和司機受傷了。那,我現在怎麽樣你們看到了………另一輛車裏兩死一重傷,重傷的現在還昏迷著,都是他最貼心的朋友和兄弟。這些天他一直不在,前天才上的墳。哭得死去活來,精神狀態肯定不太好,要有什麽不周地地方。二位多擔待點……”

周疏惠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把這茬都吐了出來。也許覺得在林家兄妹麵前。楊偉強裝笑顏的背後,其實在心裏比那一個人想得都多。比那一個人都難受……

“啊!?”

林涵靜和哥哥對視了一眼,兩人地心思頓時複雜起來。沒成想,還有著這麽一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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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煤場向南五公裏外。脫出了金村人的視線、也脫出了警察地視線……

楊偉在車下足足踱步來回思考了半個多小時,這個金根來太過於特殊,不和其他流氓地痞一樣,拿刀槍就嚇唬得住。和此人嘴上交鋒了幾次,這老頭見事很明,這也解釋得通人家為什麽經常哄搶卻沒出過事了,看來不是一味地法盲村長,如果真讓這家夥一肚子怨氣回到村裏。以後這煤場還真不用幹了,畢竟在人家金村邊上。今天是有所準備討了個小便宜,要真弄事,這幫一天無所事事的村民天天來搗亂,那煤場幹脆不用幹了。直接和村裏人打仗得了。

又拔了幾個電話安排了幾件事。這才上了車。

沒辦法,箭上弦上。不得不發。再硬骨頭也得啃。

讓金根來詫異的是,上車地這個人,換上了副很誠懇地口氣。一上車。反倒道歉開始說好話了。開口就是:“金村長,按理說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沒來由地走到現在。實在是你我都不願意看到的。我兄弟死了。兩死一重傷,重傷的也許這輩子都成植物人了,差不多是三條人命了,我在查是誰搗得鬼。手段實在是過了點,有不周的地方。您老多擔待,隻要告訴我誰在背後搗的鬼,咱們前事一筆勾銷,我親自上門磕頭向您賠罪怎麽樣?”

“哼!磕頭!?……受不起。

你是王大炮什麽人?”金根來不屑地說了句,又詫異地問道,看來也認識王大炮。

“兄弟,異姓兄弟……小輩我姓楊。名為國。以前在鳳城混的時候有點渾號叫惡棍。不知您老是不是有所耳聞。”楊偉委婉地道出自己地來曆,很低三下四的那一種。

“噢,一個小流氓加一個小地痞。我說呢,倆壞種湊一塊了。王大炮死和我無關,不過那小壞種。死了活該!”金根來冷冷地說道,這話裏。好像也並未把王大炮放在眼裏,其實理論上講。金根來和王大炮都屬於一類人。都是地方一霸。隻不過一個是準官方村長、一個是準綠林地大哥。說不上誰服氣誰。

一民兵聽著這話有點不得勁,指著老頭罵:“這驢貨……欠揍……”

“咂。都他媽閉嘴……”楊偉訓了句,牧場裏的人都知道場長這流氓得性,都訕訕不敢再罵了。就聽楊偉很誠懇地朝著金根來說道:“大炮惹著您了!?”

“沒有!他見了我也得叫聲叔。這小子為人不錯,夠仗義。不過辦事太囂張。要不也死不了那麽快。

哈……”金根來隱晦地說了句,一句話更確定了楊偉的想法了。

楊偉地心一下子提起來了:“那你知道他這不是事故嘍?”

“知道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呢?”金根一抬著一雙老臉。不用說,這當年也不是善茬。幾千人大村的家長。幾十年積澱下來地霸氣。倒也不吹噓的。說話地時候看楊偉地眼神都有點居高臨下的意思。這家夥,八成在村裏頤指氣使慣了。

楊偉這口吻帶著很客氣地成份又是問了句:“老人家。你真不怕我下黑手?”

“你不敢,你要敢的話,還用繞這麽大***………你比王大炮有腦筋。知道掛著協警的名頭,可那有什麽用?警察是你爹還是你娘。就是你爹媽也吃不開,協警更扯淡了,嚇唬嚇唬老百姓還成!我知道你把派出所買通了。可那又怎麽樣,除非我這輩子出不來,抓了這麽多村民。怨已經結下了,你還是想想自己的後路吧。早點卷著鋪蓋滾蛋……”

金根來雖被銬著。但這氣勢不是蓋地。現在楊偉明白為什麽連錦繡派出所也不願意惹這個村長了。實在不是個什麽善茬。

楊偉。瞬間被老頭的氣勢氣得心潮起伏,拳頭捏得格格響了幾聲,不過看著金根來一張皺紋縱橫、如同蒼桑老樹般地臉。這拳頭又輕輕地放開了。淡淡地說道:“金村長。說說你條件吧,要錢,沒問題,說個數,我想辦法。盡量滿足你。”

不過今天可碰上個軟硬不吃的主了。金根來撇撇嘴:“到這份上了。我還能再被你收買嗎?有倆臭錢了不起呀?……趁早滾出金村的地界。就你們今天辦地事。誰也饒不了你。”

話說到這裏,多多少少給了楊偉點啟示,再看金根來一臉得意之色。八成是覺得村民已經抄了煤場的後路了。

沉默了一會,楊偉咂咂嘴一副決然地說道:“我知道你在金村根深蒂固,估計你現在對你手下的村民還抱著絕對的信心,我這人向來先禮後兵。既然好話你一句都聽不進去,那咱們隻能真刀真槍來了,好,看你也混過光棍。咱們私底下解決……解決之前,我讓你看看我地手段。看完了我放你走。公平地來對一場。如何?”

金根來絲毫不懼:“好啊,敢說這話,也算個人物。我知道郎山兄弟倆是倒在你手裏的,我還真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厲害。”

“你認識郎誌江兄弟倆!?”

“那倆畜牲,拿人命當豬狗,遲早要遭雷劈的!”

楊偉看著侃侃而談地金根來,似笑非笑地笑了笑,不過卻挨了老金一個大白眼,回頭對著開車地民兵喊了句:“走,回煤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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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根來一臉得意。比楊偉還要得意地多心下估摸著也許煤場早亂成一團了,幾句話對下來,更有把握了。這個人是衝著自己地知道的事來的,這就沒什麽問題,隻要自己不開口。他們就沒辦法,他們沒辦法,隻能放人。而放了自己。自己有的是辦法對付這些人。

五公裏地路很近,一會便到。讓金根來詫異的是。除了門外的治安室,煤場裏整整齊齊,清理的幹幹淨淨。活動房子裏人進進出出。偶而還有一輛兩輛拉煤車來裝貨,絲毫不見被砸了地樣子。這心下狐疑地看看楊偉。不知道這葫蘆裏裝了什麽藥。

警車進煤場轉了一圈。賊六把攝錄機遞給車裏的楊偉,警車毫無停留,又開著出了煤場。

楊偉調試著錄下的畫麵準備回放著,舉在金根來的麵前。說道:“老金。你是不是很奇怪你來了幾百人沒起作用啊。給你看看經過……”

播放開始了。亂糟糟的聲音響在耳邊。金根來的眼越睜越大。砸治安室、進煤場、被煤、被水龍頭衝、被網撈、被狗追幾個精彩的瞬間,看得老金咋舌不已。明白著放著治安室讓村民砸了。這錄像放到公安手裏,罪可輕不了………幾分鍾播放時間。楊偉收起攝錄機的時候。笑著說道:“老金。你跟我打架,可是業餘對專業啊。我要是下手再狠點,今兒可得廢你們村幾個人了啊………就我手裏這東西。這錄像我放公安手裏,你們村這幾個姓金地傻B,起碼也得兩年勞教吧!?協警雖然算不上真正地警察。可好歹也是派出所的外圍人員吧!”

再看金根來。一臉怨毒。咬牙切齒地說了句:“算你狠!這次是你有準備,我就不信你天天能裝備這麽齊活。你準備好吧,下次我們全村人上。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們……”

“哈……哈……老金,風度風度。你有點失態了啊。你不好好地坐這兒嗎?你又沒什麽事。”楊偉笑道。看看老頭被氣得不輕。倒覺得這老頭也不是一味的混。

老金卻是不加理會。吸吸鼻子說道:“都是我們金村老少爺們。惹一個就等於惹了我們一村,你等著。這事沒完。”

“別嚇唬我啊。當然沒完。要完了我早把你扔了。還拉著你耗油啊!……你一村人,你一村又能怎麽樣。呀呀呀……看……你們村怎麽冒煙了?”楊偉故意說道。

“你們……你放火了?”老金朝著村裏一看。還有未盡地煙,村口還有來來回回奔著地人。這下怒從心頭起,掙紮著起身撞向楊偉,嘴裏惡狠狠地喊著:“老子跟你拚了……”

“摁住他……”楊偉按住金根來地肩膀,兩民兵幹脆一左一右坐下來把金根來夾在中間,就聽楊偉訓斥道:“老金,不要以為你是無懈可擊地。一群烏合之眾而已。你真以為你是農民起義軍呀,啊……要真打,老子民兵連八百多號兄弟,一夜就能把你們村拆成垃圾場……三百多人打不過我們八十人。你還有臉混呀?就你們這破村,我去倆人放把火。你連老窩都沒有了。”

開車的民兵在前頭笑。這連長忒能吹了。牧場現在一共還不夠八百人。一張嘴這人數就翻了幾倍。

金根來地囂張氣焰被打壓了不少,不過跟著這怒氣又上來了,一臉怨恨地盯著楊偉,怕是對這個既打人又放火的惡棍恨上了,仿佛恨不得要咬楊偉幾嘴。

“好了,老金。這夠不夠看,如果夠地話就告訴我實情。順道咱們各回各家……”楊偉說道,試圖第二次說服金根來。

“呸……”

老金唯一能用的武器就是唾沫了,猝不及防地楊偉被唾了一身。

“媽媽地。這頭倔驢……走,進城!”

楊偉實在是無奈地笑笑。若無其事的找了塊抹布,擦了擦唾沫。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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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進了市區,楊偉指示著方向。沿著鳳西大道一直向西,拐進了一個小胡同。停了下來,民兵們詫異地緊。不知道連長要幹什麽。可老金地心更懸了起來,這幫小子看來早預謀好了,不遠處就是城裏女兒和女婿經營地油店:金姑娘糧油店。

“老金,人人都有軟肋,我不知道我找得對不對,你會砸場拉煤。我也會砸糧店拉麵拉大米,我看你這店裏堆得貨不少嘛,正好給我補補損失…”楊偉謔笑著,幾個民兵看連長這麽損,也跟著笑。

“哼。大白天搶糧店。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金根來努力平了平心境,淡淡地說了句。

這村長,倒也不是一味地法盲。

“喲。看來你也多少懂點法嘛。知道大白天不能搶,得到沒人地地兒、得到晚上搶是不是?………可我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白天就敢搶你信不信?我這招是跟你學得,叫法不治眾。來的人越多、來地人越亂。這警察也沒辦法不是……別他媽再唾我。再唾我。我脫了襪子往你嘴裏塞啊!”楊偉說著,看老金臉上不善,警告了句。

本來就唾地金根來一下子止住,沒準這壞種真敢那樣幹,略一思索卻是不以為然地說了句,有點挑恤地說道:“好啊,有種。你搶搶我看看……”

老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地樣子。現在這上午時分。還真不相信楊偉敢幹這事。

“你這頭倔驢,見了棺材都不會掉淚……等十分鍾啊!”楊偉說著掏出了電話喊著:“老騾。鳳西路,離鳳西廣場一公裏,有一家金姑娘糧油店。把人都聚這兒……多少人?……大上午,別來那麽多,三二百號人就行了,對對……開幾輛工具車,拉麵拉大米拉油……利索點啊……讓人都給我聚這兒。等我的電話………”

老金吧唧著嘴,不屑地說道:“嚇唬誰呢?二三百人?你以為你是黑社會呀?你就是黑社會。還沒人管你了是不是?”

不過這話裏,還真有點外強中幹了,也許心裏正是懷疑。這事。會不會就是真地。要那樣地話。可麻煩了!

“啊呸……”楊偉作勢吐了口。罵道:“我他媽就是黑社會,都沒你黑!這糧店裏全拉走都不夠十萬錢,說起來我還賠著呢!一會兒我們去鳳台小區你姑娘家。朝她要損失。我就不信,我整不了你。我還整不了你家閨女……再不行。還有個孫女呢。我直接抱走拉倒……你這把老骨頭,還真不值錢,不過你家裏那小孫女可水靈噢。沒準那家大戶肯花大價錢買呢………”

楊偉這話說得流裏流氣,這餿主意一茬一茬,不像真的,可也不太像開玩笑,不過這麽著一說。老金很例外地沒有強嘴,楊偉心底暗笑。這個軟肋找得應該沒錯……

光頭騾地行事就是拖拖拉拉,足足十幾分鍾,人才到位了。沿著一溜做生意門意的台階上,林林總總先是來了幾十號流裏流氣的小青年。越聚越多,還真就有三二百人,蹲著地、站著的、抽煙地、聊天打弄的,五顏六色地服裝和五顏六色地頭發。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路過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都躲著這些人走!心裏沒準還納悶。嘿……這群英薈萃、流氓還開上會了不成?

兩輛工具車開來的時候。楊偉笑著回頭了:“老金。人車都來了,有三二百人吧……你看到了啊。我還用搶嗎?現在我指揮著三五個人先進糧店。我看裏麵隻有倆看門的嗎。先把人摁倒了,要不打暈了。然後大家七手八腳搬大米搬麵。知道呢。這是搶糧;不知道的呢。還以為那個單位團購來了不是不是?……我聽說你老人家經常指揮著人哄搶東西,我這辦法對不對?……我十分鍾就能讓你地店一幹二淨。”

金根來臉色鐵青著,一言不發,臉上皺紋快速顫動著……

“給你十秒鍾考慮……這是你逼我地。不要給我談條件!你沒資格了。”楊偉說到。

金根來地臉色依然是鐵青著,還是沒有開口……

等了一會兒。看著金根來還是沒有反應,楊偉無奈地說道:“老金,你再不開口,馬上就開始了,我可明告訴你。哄搶這事沒開始前有人聽我的、一開始了,我也攔不住。就像你指揮村民一樣。有時候。你明知道錯,也得繼續下去……再過半個小時。你家姑娘在鳳台小區家。也會和店裏一個下場;如果還不行的話。趁著今天人氣旺。我晚上進村搶你家、砸你家門,你看到了。你有三千村民。都在明裏,真正敢打敢殺地沒幾個;可我手底全是流氓地痞加訓練過的民兵。誰討便宜誰吃虧。這得打過了才知道。那方更惡點。你心裏應該已經有數了………”

看了一眼金根來。楊偉話裏誠懇地語氣更濃了幾分:“走到現在我也不願意,我知道你關心鄉裏鄉親。雖然你這當村長沒幹過什麽好事。可起碼知道尊重人命;天下最大不過人命。我兄弟呢,我也關心他。他再壞再不堪,可不明不白的死了。這口氣。我怎麽咽得下去……對不起了。如果你執意不開口。這筆債。隻能從你頭上開始算了……”

再看金根來一臉悲憤沒有開口。楊偉無言拿起了電話……

等等!…………沉默了半晌地金根來終於開口了,盯著楊偉,欲言又止……

楊偉回頭,詫異地看著金根來。那張老臉有點扭曲。是在親情麵前不得不屈服和不甘心屈服而扭曲……就聽他恨恨地說道:“你夠狠……把人撤走吧。你贏了……”

金根來,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