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回 過往與未知不可知
賈母,王夫人聽見這些話,那裏還耐得住,便命人去快請進來。眾人舉目看時,原來是一個癩頭和尚與一個跛足道人。
賈政問道:“你道友二人在那廟裏焚修。”那僧笑道:“長官不須多話。因聞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來醫治。”賈政道:“倒有兩個人中邪,不知你們有何符水?”那道人笑道:“你家現有希世奇珍,如何還問我們有符水?”賈政聽這話有意思,心中便動了,因說道:“小兒落草時雖帶了一塊寶玉下來,上麵說能除邪祟,誰知竟不靈驗。”
那僧道:“長官你那裏知道那物的妙用。隻因他如今被聲色貨利所迷,故不靈驗了。你今且取他出來,待我們持頌持頌,隻怕就好了。”
賈政聽說,便向寶玉項上取下那玉來遞與他二人。那和尚接了過來,擎在掌上,長歎一聲,又摩弄一回,說了些瘋話,遞與賈政道:“此物已靈,不可褻瀆,懸於臥室上檻,將他二人安在一室之內,除親身妻母外,不可使陰人衝犯。三十三日之後,包管身安病退,複舊如初。”
且說林黛在56書庫館,當然也聽到了府門外麵的那番說辭,自是甚感吃驚,這麽大的園子,那聲音猶如就在門外,當真是稀奇了,正當她疑惑不解的時候,雪雁走了進來。
“那聲音是怎麽回事,竟然聽得這麽真切?”
“姑娘,可說呢,竟然是一個癩頭和尚,還有一個跛足道士,真是稀奇呢,聽說拿了寶二爺項上那塊玉摩挲了一陣,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瘋話,倒是就說好了呢。”
“如何便好了呢?”林黛說著已經站了起來。
“說是將兩人安在一室之內,讓二除親身妻母外,不可使陰人衝犯。三十三日之後,包管身安病退,複舊如初。”
“你倒是聽得明白。”林黛一邊說一邊走了出去,那兩個人應該不是一般的人,越是其貌不揚,越是世外高人,她想著腳下加快了步伐,雪雁見她這樣也沒在意,林黛走出了56書庫館,遠遠地就看到了怡紅院,有兩個人晃晃的從裏麵走出來,可是眨眼間卻又不見了蹤影,她連忙小跑的過去,卻是仍尋不見。
站在樹蔭下,她微歎了一口氣。
“這位姑娘可是在找我們兩個?”一個洪亮的聲音響在了她的前方,林黛倏地的抬起頭,看到一個癩頭和尚,與跛足道人笑語盈盈的望著她,隻不過當他們的目光相對的時候,那兩人卻吃了一驚,似乎有什麽讓他們很意外。
“你們?”林黛抿著嘴看著這兩個人,不遠處的似乎有人走過來,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還沒等林黛明白是怎麽回事,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卻是在城外的一座破廟裏。
林黛從地上站起來,外麵的天色還是依舊明亮,那說明她昏迷的時間不是很長,是那兩個人將她帶出來的嗎?可是為什麽?
“姑娘,你醒了,罪過~罪過!”癩頭和尚看著她皺著眉說道。
“既然明知是罪過,卻又為何將我帶出來?”林黛當然不覺得這兩個人會是什麽壞人,反而想起了那書中最開始描述的情形,他們兩個不會就是……
“姑娘,你怎麽會在絳珠仙子的身上?”跛足道人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道。
“絳珠仙子?”林黛皺起了眉,旋即想起了這林黛玉不就是絳珠仙子,絳珠仙子下落凡間不就是為了以淚報答灌溉之情的嗎?可惜她已經不是那個黛玉了,更不是什麽絳珠仙子。
“我也不知道。”林黛聳了聳眉頭。
“是不是那裏出了錯?”跛足道人歪頭看向癩頭和尚。
“嗬嗬……何為對錯,可能這就是天意吧?天意如此,我們走吧。”說著率先走出了破廟,那位跛足道人皺著眉頭,身體往後退了一步,卻被林黛叫住了。
“我知道你們,你們不是凡人。”有些事情她還是不明白,竟然她已經不是原來的林黛玉了,那麽後來的事情,會不會有所改變呢?
“你——到底是什麽人?”跛足道人瞪大了眼睛。
“我是什麽人你們知道也沒有什麽用,我應該是不屬於這裏的人,隻是我想知道我的結局是什麽?死嗎,未成人就夭折了嗎?”林黛毫不避諱的問道。
“……”跛足道人聽了她的一番話,駭然的後退了一步。
“還是如此嗎?”林黛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或許因為你什麽都變了也未嚐可知,可是這些我也隻是猜測,但是有一點兒應該不會改變,不管你到底還是不是原來的她,都不會改變吧。”說完,外麵傳來洪亮的歌聲,跛足道人一步跨出了廟外。
“哎!送我回去!”林黛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可是剛跨出門檻兒,腳下一飄,她的人就猶如騰雲駕霧一般,轉眼間落到了原來她離開的地方,四下無人,好像所有的人都在怡紅院沒有離開,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拿處地方,轉身回去了。
至晚間他二人竟漸漸醒來,說腹中饑餓。賈母,王夫人如得了珍寶一般,旋熬了米湯與他二人吃了,精神漸長,邪祟稍退,一家子才把心放下來。李宮裁並賈府三豔,薛寶釵,平兒,襲人等在外間聽信息。聞得吃了米湯,省了人事,方才各自散了去。
林黛回到56書庫館一頭躺在了床上,雪雁跪在她的床前,身子幾乎趴下去。
“姑娘,怎麽了?”
“沒事兒。”林黛翻了一個身,她正在想那跛足道人說的話,什麽叫做有些事情或許會變,但是有一件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變的,那是什麽?究竟是什麽?是什麽?懊惱的想著,卻是怎麽也想不明白。
“那姑娘你想睡一會吧。”雪雁將一個薄毯蓋在了她的身上,然後掩上門,退了出去。
話說寶玉養過了三十三天之後,不但身體強壯,亦且連臉上瘡痕平服,仍回大觀園內去。
這日,寶玉身邊的一個外屋丫鬟紅玉因想著可能落到賈芸手裏的帕子,想要問他卻又不好意思,就這樣時時放不下,正是猶豫不決神魂不定之際,忽聽窗外問道:“姐姐在屋裏沒有?”紅玉聞聽,在窗眼內望外一看,原來是本院的個小丫頭名叫佳蕙的,因答說:“在家裏,你進來罷。”佳蕙聽了跑進來,就坐在床上,笑道:“我好造化!才剛在院子裏洗東西,寶玉叫往林姑娘那裏送茶葉,花大姐姐交給我送去。可巧老太太那裏給林姑娘送錢來,正分給他們的丫頭們呢。見我去了,林姑娘就抓了兩把給我,也不知多少。你替我收著。”便把手帕子打開,把錢倒了出來,紅玉替他一五一十的數了收起。
佳惠見她收好了錢,又道:“其實他們都說林姑娘為人刻薄,心腸不好,我到時看比別的屋子裏的姑娘好得多呢!”
“或許吧。”紅玉未知可否的說道。
“姐姐,你說那個寶姑娘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她心不在焉的問道。
“當然是他的為人呐?”
“這有什麽好說的,人家是小姐,好與不好對於我們來說能有什麽用處?”
“哼!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覺得雖然那個林姑娘平時看著冷冷的,但是你瞧啊,她身邊那個雪雁跟著她就很好呢。”
“什麽叫做很好?”
“哎呀,不說了。”佳惠一揮胳膊,然後鄭重的看著她。
“你這幾日到時怎麽了,若是覺得身子不舒服,便請一個大夫過來瞧瞧,若是沒病也好放心,若是有病,吃兩劑藥就會好了,對了,那林姑娘身子骨弱,是常吃藥的,我這便向她討幾幅來給你吃,也是一樣的。”他說著就要站起來。
”紅玉道:“胡說!藥也是混@?吃的。”
佳蕙道:“你這也不是個長法兒,又懶吃懶喝的,終久怎麽樣?”
紅玉道:“怕什麽,還不如早些兒死了倒幹淨!”
“咦,這是做什麽,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要死了?”林黛這個時候從外麵走進來,原來她剛剛分了老太太拿過來的月錢,瞧著因得了她的錢而歡蹦亂跳的小丫頭,不覺得嘴角一翹,他們這最下麵的丫鬟應該很容易知足的吧?他們不會想得太多,隻要主子對他們好,他們也會一門心思的回報他們,沒有其他想法。
“她是誰?”
“寶玉屋子裏麵的佳惠。”雪雁依舊繡著她的小玩意兒。
“嗬嗬……挺可愛的孩子。”
“可愛的孩子?”雪雁瞪著她。
“姑娘你跟她差不多耶。”
“少貧嘴。”林黛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兒。
“走,我們出去走走,大好的天兒,你說你有沒有什麽心上人兒,成天的搗鼓這個做什麽?”說著將她手中的丟到了一邊兒。
“姑娘!”雪雁跳了起來,真是沒有話語,她的這個小姐什麽都好,就是不喜歡女紅,嗯?好像就看到過她特別喜歡什麽,好像什麽都不是特別感興趣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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